追魂钩命令手下射杀这位黑纱遮面的白衣书生,两百多人齐齐的举起弓弩,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四面八方由远及近飘来一种声音,犹如天外之声,层层叠叠……“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手!”声音浑厚有力,犹如天神发音,回音不绝,空气为之飘飘荡荡,秦淮河水为之激起层层涟漪,树叶纷纷为之飘落,飘荡到水中遮盖住血红色河流……
追魂钩为此大惊失色,还以为哪位天神要为这白衣书生出头,连同这两百多人都不住的仰头看着天上。
就在此时,白衣书生转过身去,将轻纱摘去,在转身之际,轻纱如魔毯一般向着追魂钩飞速飘去,只见追魂钩的马因此一惊,轻纱正好撞到了马脖子部位,只见这马被轻纱一撞,立即摔倒,抽搐着死去了。
追魂钩从马上跳落得及时,没有摔倒,这一招如神一般,所有人举起弓弩的人都不敢动弹,要等白衣人转身,因为白衣书生正面的魔教中人已经放下了武器。
来人正是日月魔教副教主,白长生。这些弓箭手都是训练有素的魔教一流杀手,几乎都见过白长生,认得这位神秘莫测的魔教二把手,副教主白长生。
追魂钩面露惊恐之色,颤抖的道:“白……白教主,怎么是你?”
白长生道:“为何不能是我,你们现在撤下吧,不要插手独孤求败的事了。”白长生语气轻微柔和,既显得轻描淡写,又带有不容置疑的味道。
追魂钩道:“可是……白教主,独孤求败已经得了谷大椿的春秋剑了,我们怕春秋剑的秘密被他破解,这是连教主亲自吩咐的,属下不敢违背连教主的命令,不知……您可有连教主的手谕?”
白长生一皱眉,轻声细语道:“难道连通海说的话,我就不可以改吗?”
追魂钩表情极为为难,道:“这……请白教主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可都是一心为神教办事!”
白长生道:“为我做事不就是为神教做事么?你想像这些东瀛人一样帮着神教做事么,你要步他们后尘不成?”白长生看着满地的东瀛人尸骨,给追魂钩一个神秘的眼神,这眼神告知他,活者或是死去,让他选择。
追魂钩心里是翻江倒海,在白长生与连通海之间徘徊,这追魂钩跟随连通海已有二十来年,对连通海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而白长生来魔教也没几年光景,开始自己对白长生是一万个不服气,觉得他年纪轻轻,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经过几年的实践观察他的想法也渐渐改变了,越来越觉得白长生神秘莫测,但他心里对连通海的忠心还是根深蒂固的。
连通海对追魂钩十分信任,并未给他吃千花百蛊丸,追魂钩作为杀手,地位待遇简直比魔教长老还高。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投靠了白长生,只因为他年轻有为,似乎他带领魔教会有更好的前途。而且现在跟着白长生的人似乎都越来越好,特别是潜影,以前潜影在杀手榜上是不如自己的,白长生将容易出风头的任务都给潜影完成,这才让潜影在杀手榜排名第一。自己则屈居第三,第二名为杀人无形的竹叶刀。
追魂钩又一想,白长生的人已经够多了,自己在他那里最高也当不到副教主的位置,而且这白长生志向模糊,似乎有退出江湖的想法。这次连通海吩咐自己之前,特意说了,如果取得谷大椿的春秋剑和秘法,自己就可以当副教主。
眼前是最好的机会,这白长生就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刚刚不过是用尽内力千里传音罢了,只是个空城计而已。现在自己一声令下,两百多把弓弩立刻会让他成了刺猬,自己杀了白长生那副教主就坐定了。毕竟连通海都五十来岁了,自己熬得过连通海可耗不过这年纪轻轻的白长生。
追魂钩内心挣扎了一番,在两难之际,审时度势,分析揣度时势,做了最后的抉择,他还是追随自己一项的习惯,站在了连通海一边,毕竟这副教主的大梦一直萦绕在自己头脑中,勾着自己的魂魄……
白长生看着追魂钩表情变化,大概猜出了他的选择,长生道:“追魂钩,我不想杀你,本教主是爱才之人,你若听我之言,赶快离开,我可以破例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
白长生的话被追魂钩认为是装腔作势,此刻他是鱼肉,我为刀俎。杀白长生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想到自己无量的前途,追魂钩眼前亮起一道寒光,漏出了杀机。
追魂钩道:“这可是连教主吩咐的,此事涉及神教兴衰,连教主有令,无论是谁,违者格杀勿论,属下不敢违抗,白副教主也得听从连教主的吧!”此话一出,有一多半的弓箭手举起了弓箭,对准了白长生。
白长生肆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今天我要让你们看看追魂钩是怎么死的。”白长生功力深厚,声音迅速的四处飘散出去,而又反回,如是几个往返,匪夷所思的带起了风,来回几阵风将这些人的衣服吹得大幅摇摆,声音传回时,似乎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白教主,这时秦淮河中的鱼都蹦出来不少,竟然有震死的鱼漂浮在水面上,绝大多数人都被这内力震住了,纷纷放下了手中弓弩。
追魂钩身边就有两个没放弓箭了,还在犹豫着,白长生一抬手,这两人立即从马上栽了下去,倒地七窍流血而死……追魂钩也是一惊,心想自己的压宝可能失误了,以前知道白长生武功高,也没见过他伸手,就是怀疑魔教很多高手的死和他有关,另外不久前他还败给了独孤求败,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等地步……真气射出,无影无形,真如隔空打牛一般。
事已至此,追魂钩不想坐以待毙,持双钩运足力气来战白长生,只见白长生身如魅影,悄无声息的转到了追魂钩身后,追魂钩立即反身,双钩呼啸着扑向白长生,只见白长生长袍一抖化为两个影子,追魂钩手持双钩一愣的功夫,白长生已然晃到他近前,左手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白长生掐着追魂钩脖子一用力,追魂钩就浑身软绵绵的,被白长生如棉花一般掐在手里……白长生掐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周示众,众人都露出惊愕之色,特别是刚刚举着弓箭弓弩对准白长生的那些人,心想白长生的武功太高了,在他们看来追魂钩的武功就高超绝伦了,真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想不到位高权重的副教主竟然有如此神功,现在大家只盼着法不责众……
白长生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后每个人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说着白长生左手向前一用力,竟然将追魂钩的整个脖子掐在手里,原来他内力极高,连续几捏将追魂钩的骨头捏成了齑粉。
白长生一甩手,追魂钩的脑袋摇摇摆摆的带着身子落了地,双钩还在手死死攥着,看来他再无法勾魂了,他已魂飞魄散……
这两百多人立刻齐齐下马,跪倒再地,高寒口号:“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白长生在他们眼里俨然一位救世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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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谷子与白长生是好友关系独孤早就知道了,但当玄谷子说那个为自己解围的神秘书生就是白长生时,独孤还是吃了一惊。
此时屋子里只有独孤,西珊,玄谷子和小雕,独孤已洗去身上污血,玄谷子一直都在安慰西珊,说那些东洋人都是行尸走肉,杀人机器,杀恶人即是为善,说这些东瀛武士危害世界,说他们即使在本国也是恃强凌弱无恶不作的混蛋,他们都是与人类为敌的人,是为天地所不容的人,西珊这才稍微安心。
一日之内杀了一百多人,独孤外表不露声色,心中也很郁郁,听着玄谷子安慰西珊,自己也受了一些安慰,毕竟自己若不杀他们,岂不是要被他们所杀,都怪自己随遇而安的毛病,知道是龙潭虎穴还是去耍,害的西珊姑娘跟自己一起涉险。
独孤问玄谷子道:“这谷大椿何许人也,似乎他是极为关键的人物,自从我得了他的春秋剑,我们似乎一直在刀尖上行走。”
玄谷子道:“贤弟,谷大椿临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独孤看着玄谷子,心想玄谷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自己要是连他都不信,那天下也没得人信任了,独孤道:“他只说春秋剑的秘密全在此剑之中,别的什么都没说就死了。”
玄谷子叹口气道:“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按理这谷大椿应该长寿才对,都是被春秋剑的秘密闹的。这谷大椿是莫春秋在灵宝宫时的一个师兄,他俩关系很好,但二十年前他偷了莫春秋的这把春秋剑,之后隐姓埋名藏了起来,估计他是怎么都破解不了这秘密,一直到了今天,终究是惹祸上身了。”
独孤道:“啊,原来春秋剑的故事都二十年了啊!”
玄谷子道:“是啊,江湖上的风浪总要有时间酝酿,不过这时间也够长了。”
独孤道:“是啊,那真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玄谷子道:“这都是白长生告诉我的,利用春秋剑挑起武林争斗这是第二目的,第一目的在于获取春秋剑的秘密。真正目的在于一本上古神书,叫做灵宝五符经。”
独孤道:“哦?我在少林寺听玄智大师说过这本书,说从这本书中衍生出很多神秘莫测的武功来。”
玄谷子笑道:“是啊,是啊,江湖传闻的葵花宝典就是其一。你知道葵花宝典的作者是谁吗?”
独孤道:“额……我怎么会知道呢?”
玄谷子道:“就是上官青云,上官青云从莫春秋那里见过一点灵宝五符经,之后创立了一套武功,叫葵花宝典。白长生算是第二作者,他近期对葵花宝典做了改进。”
独孤大吃一惊,道:“这……可能吗,我和他们都动过手的啊!”
玄谷子道:“那是他们掩人耳目,他们没有暴露实力,他们是想退出武林江湖,利用和你比武,自然的达成了这一目的啊,这是白长生的连环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得到那把最珍贵的春秋剑,也就是谷大椿的这柄,可是机缘巧合,连通海那方面竟然率先找到了谷大椿,这才有现在的故事。”
独孤取出这柄春秋剑,持剑在手,细细感悟,独孤道:“这把剑里是有真气,但很不明显,今天我用他打斗才隐约探到,这真气非常雄厚,比我的内力要大得多。”
玄谷子笑道:“哈哈哈,我听长生说,灵宝五符经就藏在此剑中,但是要得到那书可就难了。”
独孤道:“啊……那可怎么弄,我们融了这剑?”
玄谷子持剑在手,连连摇头,道:“难啊,难啊,长生说必须用内力将这剑震裂开,且要缓缓控制住剑内的真气,才可以保全里面经书,否则字迹自毁。要震裂这剑,需要更大的真气注入,不知独孤贤弟现在能做到吗?”
独孤持剑在手,运用体内真气,注入剑中,立刻被弹了回来。独孤道:“不能,这莫春秋的内力比我要大得多。”
玄谷子道:“当真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看来贤弟的内力还有进步的空间啊!哈哈!”
独孤道:“是啊,一山更比一山高,我只是不断在往上走而已。”
玄谷子道:“经过这件事,你和白长生的恩怨可以化解一些了吧!”
独孤道:“咳,我和他根本没什么恩怨,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会和他闹多大的矛盾。”
玄谷子道:“哈哈,多谢贤弟,其实每个人都很复杂,白长生也是一样,每个人都会根据他的所知所遇而改变,人生就是不断觉醒的过程,觉醒就是解脱以往的精神枷锁,放弃错误的过时的观念,如此才能发挥出潜能,如此才算顺呼自然的发展。”
独孤道:“玄谷兄莫非有意让白长生试一试这剑?”
玄谷子道:“非也非也,我怕他也不行。因为之前上官青云曾经在莫春秋那里见过这剑,上官青云也是试过的,莫春秋的内力要大过以前的上官青云,想来白长生也是不行的。”
独孤道:“看来与其说莫春秋被杀,还不如说他是自杀,他将自己内力全部化去,这才连潜影都斗不过,真是可惜……”
西珊在一边梳理着小雕毛发,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春秋剑是谷大椿老人偷莫春秋的……莫春秋死得好冤枉啊,看来上官青云和白长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他们灭门莫家的。”
玄谷子道:“西珊啊,为师不是和你说过么,人要不断的觉醒,不断重新认识周围的人和事,要以恒古长远的眼光看待人和事情,如此才能看得明白。独孤贤弟和哪个东瀛武士的说话你不也听到了吗,是非对错美丑善恶,任何对立的东西就像在泥潭里挣扎的两个人,谁是干净的说不清楚的。过往的人和事都过去了,还是不说的好,我们引以为戒就好了。”
西珊:“哼,那莫春秋全家被杀也是有错了?”
玄谷子道:“好吧,我告诉你,这莫春秋就是个青春永驻之人,他年轻之时丈着自己武功高,总是试图勾引人家上官夫人,上官夫人也就是映雪和潜影的母亲,时光变迁流转,而这莫春秋则容颜不改,莫春秋与上官青云的恩怨累积很深,似乎上官夫人就是徘徊于莫春秋与上官青云之间而死的,但上官青云其实没想杀莫春秋,只是很想得到那灵宝五符经。杀莫春秋是白长生做的,他作为弟子是想替师父完成心愿,上官青云现在是真的内力全失了,而灵宝五符经确是可以改变每个人的命运。”
西珊闻听,不言语了。
独孤道:“原来如此,但不知道映雪姐姐和上官青云相认了没有。”
玄谷子道:“这种事情为兄就不知道了,恕为兄不感兴趣。”
独孤道:“咳,看来凡是都是有因有果,原来还有这许多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