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刻酒足饭饱之后,走下酒楼,因为送鱼的事情,也不买账,掌柜的亲自过来讨要,被他一脚踹飞,落地就人事不省,口中血沫突突直冒,这杨刻外貌凶神恶煞一般,手里提剑极为可怖,伙计们也不敢拦阻,纷纷跑出去报官。
杨刻走在大街上,稀疏人流中,隐约看到前面站着两人,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白面书生,身边的是一位青衣中年人,杨刻看到此人心里一惊,此人正是白长生,旁边那人正是教自己辟邪剑法的林散之。
林散之喝道:“杨刻,见了白教主还不下跪!”
杨刻哼了一声,走到白长生近前:“原来是白教主,看来那只鱼是白教主赏赐的了?”
白长生:“你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你,听说你还要杀了上官青云,我劝你收手吧,免得弄得死无全尸。”
杨刻道:“哼,别以为我怕你,我早就不是什么活人了,我想着人不人鬼不鬼,还怕什么。什么狗屁魔教,什么是魔,我才是魔,我是当之无愧的恶魔,今天我神挡杀神,佛当杀佛。”杨刻拔剑出鞘,准备迎战。
白长生对身边林散之道:“看来有的人就是不能救啊,枉费我当初一片苦心,还想着要栽培他,咳,自作孽不可活啊。”
杨刻道:“哼,我命由我不由天。”
白长生哈哈大笑,笑声令周遭气氛为之一变,大热的天让杨刻觉得冷飕飕的。
只见白长生出其不意的一抬手,四周空气又为之缥缈一动,再见杨刻的后心喷出一缕血光,一颗人心中落在地上,滚起土地之上的土,成了黑色,还在砰砰砰的跳动。杨刻死尸栽倒,噗通一声,尘埃四起。
白长生只此一招,就杀了身怀绝技,辟邪剑法烂熟于心的杨刻。林散之看了也为之惊愕不已。
白长生面无表情,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快速往回走去。
白长生在前,林散之在后,二人来到一处很朴素的饭馆,白长生似乎很熟悉这里,走在前面,来到二楼的茶亭,靠窗而坐,白长生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神情犹豫恍惚。
二人要了一些饭食,小菜薄酒,十分简单朴素,边吃边聊起来。
白长生道:“话说善恶有常,智者不拘。有时候区分善与恶真是很难,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想的,非要救那个忘恩负义的杨刻,真不知道他为非作歹害了多少的人命。”
林散之道:“话说当初他还是不错,为教主办过一些事情。人都会变的,也许当时的救他之时,有他该被救的原因,是他不知道好歹,以怨报德,咎由自取。教主不必责怪自己,何必为一个小人劳神呢!”
白长生道:“是啊,我只怪我自己看人不准,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
林散之道:“教主之前可曾来过这里,为何对这小店如此熟悉,教主地位尊贵,这小店确实不适合教主的身份地位啊。”
白长生道:“君子非贵,小人非贱,贵贱莫以名世。当年我曾在此患难,困顿得空乏其身,虽然今非昔比,但往事如昨,也历历在目。”
林散之道:“哦,教主少年得志,前途无量,何必追忆那些过往不快呢。”
白长生彼此对视一样,道:“是啊,往事不可追,我们只争朝夕。”
林散之道:“教主,属下有一事不明,那西域魔教的独孤求败抢了我们振远镖局的银子,您为什么宁愿关了振远镖局,而不去抢回来拿银子呢,可是三百万两白银啊,西域魔教得了这么多银子,势必越加的人强马壮,对我教不利啊,在说现在您和连通海分庭抗礼,总是需要银子流转的啊。”
白长生道:“是啊,银子是越多越好,有钱可是鬼推磨啊。不过我不缺那三百万两,再说银子是大理国的,只是辛苦你了,背了个不守诚信的骂名,哈哈!”
林散之道:“我的名声是小,只是很不解,您为什么那么让着独孤求败呢?莫非他的武功真的就是独步天下?”
白长生道:“这剑魔独孤求败曾经对我夫妻二人有恩,当年我落魄之时,是他和他的雕救的我们,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就是此事的因。当年他给我四五百两银子,今日我给他三百万两,也算正常。”
林散之道:“哦,原来如此。另外我还以为您怕独孤求败分心,从而难以破解春秋剑的秘密呢。”
白长生道:“这也是一个原因,即使没有独孤求败破解,想必春秋剑的秘密也有其他方法可以破解。连通海现在看准了灵宝宫,他这老狐狸早就动手了,他几年前就秘密救助了灵宝宫武功被废的一名弟子,名叫垂冠。此人的武功就是被独孤燕废去的,可我刚得道可靠消息,此人最近又来纯阳宫寻仇,不巧被人打死。而且这个垂冠就是会北冥神功,此功法专门吸人内力,是连通海多年前自创的。现在他的鲲鹏神功又成功了,真是不好对付啊。”
林散之道:“是啊,这几年江湖上很多有名有号的高手都秘密失踪,想必都和那连通海有关,这老家伙吸人内力,如吃肉一般,真是卑鄙可耻,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
白长生道:“哈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也要小心,遇到连通海若是不敌,走为上策。”
林散之道:“是是,教主所言极是。”
白长生道:“我这次所去西域,一是为我夫人的调理身子,二是也要避避连通海的锋芒,先让他折腾去吧,我就不信他将全天下习武之人的内力都吸去。”
林散之道:“是啊,那么多五花八门、错乱之气,一个人怎么能消受得了呢,若说是鲲鹏到也有可能,鹏之背,其翼若垂天之云。连通海那老体格,怕是堪忧啊,哈哈!”
白长生笑道:“哈哈哈,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他早晚有自生自灭的一天,不会太久的,先让他妄自尊大的折腾吧。”
林散之道:“哈哈,是啊,我们先坐山观虎斗。”
白长生道:“据说有人在白帝城见到了独孤求败,看来他是下山了,独孤求败对纯阳宫的感情很深,那个垂冠没准又是碰上独孤求败了,才死的那么突兀。”
林散之道:“这么说那独孤求败很有可能是破解了春秋剑的秘密了?”
白长生道:“有这个可能,也没准他厌倦了,我还不得而知,玄谷子并未告知我,我判断他很有可能会回西域归隐。”
林散之道:“教主这次也去西域,到时教主和他必会再次相遇啊!”
白长生道:“真是故人重逢,到时真是他乡遇故知了,哈哈,反正我和他没什么过节,很多事一解释就清楚了。”
白长生即使当年独孤救过的禾炅,只是禾炅后来又有一段故事,才成了日后的魔教副教主,改名叫白长生。
二人吃过饭,一起走到一处大街,白长生要故地重游。这里是文人卖字画的地方,白长生性质大起,竟然对每个书生的字画点评起来。文人自古相轻,白教主惹得好几位卖字画的很不大高兴,不过也有让白长生赞赏的,白长生忽然止步于一青衣书生的画廊前。
这的书画别有意境,山水画栩栩如生,画的都是华夏大地的锦绣河山,看得出此人的气度不凡。白长生看得出,这书生是这些卖字画书生中的佼佼者。
白长生道:“敢问这位仁兄贵姓?”
青衣书生道:“贵姓不敢当,我姓张,叫张去哲。”
白长生道:“哦,这些字画可都是你画的?”
青衣书生道:“是啊,您若不嫌弃就买两张,我这儿都便宜,十文一张,您若多买我多送。”
白长生笑道:“哈哈,好啊,看你字写得也好,你可曾考取过功名啊?”
青衣书生道:“在下命不好,虽然字画还行,但诗书不好,所以每次都不中,怪不得别,只算个穷秀才。”
白长生道:“哦,你的字画确实不错,意境高远,难得,难得。”
青衣书生道:“多谢您夸奖!”
白长生于是一张一张的看,逐个点评,这姓张的书生没有不耐烦,毕竟自己这里门前冷落,有个看画的就不错了。
白长生看得出这书生的心思,也懂得他生活的辛酸,于是选了几张画,准备要买。青衣书生高兴,道:“您眼里真好,这几张画都是我最用心画的,一共50文钱。”
白长生随手掏出十两黄金,又摸出个白玉牌,递到秀才手里。秀才吃惊的目瞪口呆,旁边的几个卖字画的也看到了,那是明晃晃,沉甸甸的金子,那玉看上去也是上等品质,估计比那金子值钱得多。
青衣书生道:“您这……我这……这在……这我找不开啊!”
白长生笑道:“你的字画值这些钱,其他人的字画啊,我看一文都不值。”
林散之在一边道:“这是我们家公子赏你的,收下吧。”
青衣书生张去哲是千恩万谢……
二人转身就走,这件事一下子传播开来,都说张秀才今天发财了……其他秀才眼里似乎都冒出了酸水。
白、林二人溜溜达达走着,白长生故地重游性质极高,二人转来转去又走了回来,白长生手里依然拿着字画。
这时那个叫张去哲的书生书摊前很是热闹,那书生被围着,似乎发生了争吵,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些围着的人各个长得歪瓜裂枣,为首的一个阔气公子,从长相气质就能看得出他锦衣纨绔的味道,一看就是个地痞无赖货色。
白长生看到他就想起了当年那个欺负自己的高天福,那高天福是被小雕抓到空中抛下摔死的,和这日的气质确实是很像。周围的小厮走狗也都和从前那些人类似,似乎这类人遗传病厉害,气质是亘古不会变。
白长生气度非凡,远飞昔日那个禾炅了,白长生和林散之一走过来,人群都为之散开。
白长生走到近前一抱拳,对着那无赖头子道:“敢问这位仁兄尊姓大名啊?”
男子满脸傲气,看白长生穿着打扮,也不敢怠慢,道:“我叫高天贵,这一片都归我们高家管。”
白长生问:“哦,些许年前,这地方有个叫高天福,你可认得?”
高天贵道:“那是我亲大哥,怎么地,你们认识?”
白长生一听双眼就冒出一股杀气,但杀气是一闪而过。
白长生笑道:“哦,我与你兄长是好朋友,好多年没联系了,当年我还欠他几百两银子呢,兄长算来连本带利应该有一千两了,我这次来就是寻他来的,可惜不曾找到,今日遇到阁下,真是有缘了。”
高天贵闻听此言,心中极美,笑道:“你把银子给我好了,我可是他亲弟弟啊!”
白长生道:“唉,我来到此地,哪有不亲自登门拜访的道理,我和那高天福高大哥可是好几年没见了,此人真是仗义啊,当时我赌博欠了银子,他二话不说就帮我还了,真是大好人啊,你们兄弟真是天字号的好人。”
高天贵眼睛转了转,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们高家在长安城里无人不知啊,谁不知道我们仗义,谁不夸赞我们仁义!”
白长生道:“既然如此,有劳这位大哥带路,带我去见见高天福大哥,可好?”
高天贵道:“这个……实话告诉你把,我大哥高天福前些年玩鹰,北鹰抓了眼睛,后来不小心摔死了,所以我说,你欠了他的钱还我就行。”高天贵如此扭曲了一下事实。
白长生道:“哦,那可真是万分的可惜,可惜我好几天没找到高大哥,这才把身上银子都买了些本地特产货物,已经运往江南了,怕是现在没有什么银两了,这样吧,我下次来长安,一定亲自登门拜会,钱连本带利都差不了的。”
高天贵看着这书生似乎有反悔的样,心想这富商知道高天福死了,就不想还钱了,哪有这般道理,钱可都是我们高家的。可是自己确实没有这个姓白的人的借据,向来是高天福死之前的事,把这事给漏了。
高天贵道:“白老爷,这样吧,既然你说还钱,把当时的借款器具拿来,我们连本带息的一算,自然把这事了了就得了。”
白长生道:“诶呀,说的也是,可是我当年急着还钱,匆匆忙忙的把借据弄丢了,您那里不是有借据吗?”
高天贵闻听心里很乐,道:“是,我们高家可是做商号的买卖的,这利息可是得准成了。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零头我都不要了,就一千两,我给你写个字句,你签了字就完了,从今往后可都得按我们福利商号的利息算。”
白长生道:“没问题,高兄说话真是爽快,我喜欢,你来写字据吧,我签字画押。”
这时哪个张去哲书生上前拦住,道:“不能签,他们是高利贷,签了字跟要断头的……”立即有小厮将张去哲拉走。
林散之对着那书生道:“我们白爷财大气粗,对待朋友一向是没得说啊,哈哈哈!”
那书生垂头丧气,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摇着头。
高天贵轻车熟路,就在书生的书摊上立了字据,白长生极为爽快签了字,花了压。旁边看客都目瞪口呆,觉得这白爷不识数,现在一千两,说不说你得还几万两呢,这可是高利贷。
高天贵志得意满,身后几个小厮也都笑的合不拢嘴,这真是天上掉下爱的大馅饼,就从这位白爷花钱如流水的气概,通过高利贷利滚利,不宰他几万两简直自己就不该叫高天贵。
白长生签完字,笑着道:“高兄,不知您家中有多少人口,过几天我从江南采办些丝绸玉器什么的,送到府上!”
高天贵更美了道:“哈哈,我们高家是大家族,在长安城可是有没有姓的,谁都知道,我们现在连老带小,肚子里的也算是,一共是108口人,人丁兴旺,哈哈哈!”
白长生道:“哦,好的好的,下次定当拜访。”
白长生和林散之准备要走,辞别高天贵,高天贵对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偷偷意思跟着他们,肥肉可得留在视线之内。
彼此分别之时,白长生笑着看着高天贵,只道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