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回 恩怨情仇相逢一笑
作者:仙龄小童      更新:2019-10-05 13:26      字数:4919

当独孤知道当年的禾炅就是白长生后,确实是不小的惊讶,但也不觉得多奇怪,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各有各的奇遇,白长生有他自己的传奇。

独孤本想白长生来时,自己和他比武切磋一番,会会他的葵花宝典神功,比较一下高低,如今自己这样,怕是连四大护法都应付不了的了。

独孤要对付白长生,怕是武斗要改成文斗了,而文斗自己怕是不是白长生的对手,白长生要是参加科举,怕是也能取得前三甲的。

话说中华文化璨若星河,而光辉灿烂的文学长久,多亏了那些官场不得志的文人,若是李白杜甫人人得志,怕是也不会有那些真情实感的美文传世,那样起步可惜……多亏了当时的皇帝们高瞻远瞩,才让这些人的人的人生更加的光辉灿烂。

独孤想起上官青云,他还是可以勉强击出三十来招。独孤也试过几次强行运功,有一种身体内血液被蒸发的感觉,头晕目眩,难以自制。

独孤开始一招、二招、三招的练,想要捡回自己丢失的武功,这武功本就是无形的,同意识是一样的,无法捕捉,难以恢复……

独孤站立天山脚下,一动不动,剑斜指大地,汗滴一滴一滴的滴落……

独孤闭目良久,直觉得身体摇摇摆摆之时睁开了眼,看到自己的影子发愣,自己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恶魔,缠着自己,似乎阴魂不散,这恶魔与自己的实力相当,自己在明处它在暗处,难以捕捉,更难以摆脱……

独孤回想过去,想到一些惨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之中消灭一些对手是容易办到的,但消灭对手心中的恶魔是难上加难的,而消灭自己的内心的恶魔也是极难的。

古人说,强行者有志,自胜者强。战胜自己何其困难,很多人说能战胜自己,都是些自欺欺人的鬼话罢了,实难为之……

独孤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黑黑的影子让人想起天山上的皑皑白雪,让人想到天空中飘荡的白云,白色远在天际,阴影就在脚下,就在前方与自己肉身相连,有光的地方逃不过阴影,无光的地方到处都是阴影。

独孤不禁笑了起来,与人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妙不可言,独孤看到了强大的对手,也许从此不再寂寥……

哈哈哈哈……

“独孤兄独立于天地之间,敞怀大笑,小弟觉得这是天人感应之举,此等境界,长生真是佩服之至!”白长生悄无声息的来到,独自一人,站在独孤背后,独孤竟然没有察觉。

独孤转过头,看着禾炅,他应该不是禾炅,昔日哪个文弱书生已经不在,现在面前的是白长生,中原魔教最闪耀的新星,副教主,白长生。

白长生见到独孤,依然先是一拱扫地,看上去十分真诚,和昔日的禾炅一样,独孤也笑着回礼。二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彼此个怀心事,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毕竟两人也没什么大的过节。

独孤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天赋这么好,几年前刚认识你时,你可真是一点武功都没有,你可骗不了我,今日你可算是神功盖世了,哈哈哈!”

白长生笑道:“哪里,哪里,我与独孤兄比,那是萤火之光比天空之皓月,不住挂齿啊!”

独孤苦笑道:“哈哈,白教主何必客气,你我都是明白人,我虽没有你那样才高八斗,但也能知己知彼,你是我见过的武林人中武功最高的。”

白长生道:“不敢,不敢,独孤兄谬赞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呐!”

独孤道:“哦?那依你看,天下人谁的武功会是最高?”

白长生道:“那自然是独孤兄你了,小弟虽然不甚聪慧,这点也是看得明白的,独孤求败,实至名归,人生对抗不了命运的,独孤兄命里没有对手,小弟也无知奈何。”

独孤苦笑了一下,道:“哈,看来你也有孤陋寡闻的一面啊,哈哈哈!”

白长生道:“哈哈,当然世外高人是有的,但入世之人,怕是独孤兄的武功首屈一指了。”

独孤道:“哦?你认识多少出世之人,可有谁的武功更加的好?”

白长生道:“嗯,莫春秋的师父欧冶子,想必他的功夫就很好。”

独孤道:“是啊,我还有幸见过他们老几位呢。”

白长生道:“另外吕岩的徒弟刘海,传闻他的天遁剑法出神入化,可以降妖除魔,想必也是类似剑仙的水平了。”

独孤道:“哦?我也听说过刘海,你可曾见过他?”

白长生道:“小弟也只是听说,未曾有缘一见,都是听家师说的。”

独孤道:“你是说上官青云,他现在如何?”

白长生道:“家师现在身体是不大好,已经隐退江湖不问世事了。”

独孤点了点头,道:“对了,在东京玲玲塔下,你有意让着我,故意输给我,是何用意?”

白长生笑道:“哈哈,江湖上的人为了名和利不惜性命,那些东西于我如浮云,我虽然练的葵花宝典神功,但也未必是独孤兄对手,那时独孤兄争强好胜,要争夺所有的春秋剑,小弟帮不了什么忙,总不能阻拦不是。”

独孤道:“哼,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提了,现在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也是一样。”说着独孤抬腿就走,也没什么好和白长生谈的了。

只见白长生身形一晃,像一阵风般,到了独孤身边,想要与独孤边走边聊。

白长生道:“独孤兄,你可曾听说过风姬子这人?”

独孤道:“哦?我只知道他是欧冶子的师父,怎么了?”

白长生道:“据我师父说,此人应该还活着,我还听说当年他和吕岩一起论过道,此人若活者,差不多得有两百多岁了。”

独孤道:“哦,世外高人是有的。昆仑山那边就有不少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我在那里闭关修行时也见过几个,他们中人也有年过两百的,不过我是半信半疑,那样可真是活神仙了。”

白长生笑道:“是啊,吕祖若是活着怕是也有两百多岁了吧。”

独孤道看了一眼白长生,他眼里藏着很多信息,独孤:“是啊,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天池中就有龙的一种,囚牛,怕是世上真是有仙人,吕祖道法高深,自然就是活神仙,真仙人。”

白长生道:“是啊,我听说风姬子的剑法还很高呢,相传也是剑仙的水平,武功自不必说,从他的徒弟欧冶子,欧冶山,欧冶水,也是可知一二的。”

独孤道:“是啊,他们几个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另外他们都是道家外丹修炼高手,常吃仙丹,身体自然不同于常人,有些特异之处,也不奇怪。相传欧冶子是水火不侵,我是真见过他的酒量的,真是大得离谱,让人匪夷所思。”

白长生道:“哦,哈哈,我还听说风姬仔除了这三个弟子还有一个儿子,叫风潜墟,据我师父猜想,这风潜墟年龄要比欧冶子他们几个小的多,我想这风潜墟怕是武功盖世了。”

独孤道:“哦?风潜墟……真是没听说过,看来我还是孤陋寡闻,有机会一定要会会此人。”

白长生道:“是啊,其实啊,无论是葵花宝典的武功,还是风潜墟的武功,都来自一本神书,叫《灵宝五符经》。”

独孤之前已经将灵宝五符经的事情告诉玄谷子了,怕是玄谷子已经和白长生说了,独孤道:“那书我到是看过一二,里面确实有些仙术,不够我对长生不老没兴趣,对一些邪门仙术也无兴趣,都忘记了。”

白长生眼睛转了转,表情依然谦恭,道:“哦,世间一切都随缘分,相传那《灵宝五符经》是大禹治水之时留下的神书,想必是圣人才有缘得之,独孤兄人品贵重,文成武德,得道这神书也是天意了。”

独孤不置可否,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刚刚走上仙乐楼,正看一位年轻妇人在那等候,正是白长生的夫人,李真真。

独孤对白长生的态度是不冷不热,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但白长生确实也利用若希算计自己了,可那也怨不得他,也怪不得若希,这种圈套对于独孤来说可能是必进的,也许是命中注定,现在这样也不错,有什么胜利能比挑战战胜自己更大快人心呢。

独孤和李真真寒暄了几句,这妇人现在看上去确实气质出众,显得雍容典雅,气质非凡,与昔日长安之时大不相同。真真在独孤面前十分谦恭,恩公长恩公短的,让独孤很不自然,简单交谈几句,就疏解独孤与白长生的潜在矛盾……

独孤辞别白长生夫妇,回到自己屋内,发现屋内堆积了不少礼物,都是字画锦缎什么的,四大护法说是白长生夫人送来的,独孤不置可否,直接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白长生已经听玄谷子说了独孤练乾坤大挪移之事,当年他确实有意向让若希以此陷害独孤,独孤武功盖世,硬攻击伤害不到他,只有以从内部攻击,用柔软如绸缎的美人计攻击,若希也是不知不觉的上了白长生的当。

在白长生内心里是感激独孤的,但如今的身份不许他意气用事,独孤的异军突起,似乎势不可挡,白长生并不知道独孤的真正目的。白长生开始想利用独孤,但也忌惮,既想让独孤帮自己收到最有价值的那柄春秋剑,也想成功后控制独孤的武功。

江湖上朋友敌人之间的角色变化也像风向一样,一时一变,捉摸不定,不变的是利益的角逐。现在白长生看来此举是多此一举了,没必要利用若希陷害独孤。现在连通海的鲲鹏神功练成,异常强大,很显然独孤是和自己一起的。

白长生原本以为美人计陷害独孤这一招棋已经失效了,没想到若希和独孤近期走了这一步,如今独孤的武功接近尽失,已经误入歧途,走火入魔,只丈着独孤逆天的内力,才保证了他如此,换做旁人,早就一命归西了。

白长生也知错就改,找到了若希,将自己当初全部所做所为以及想法详详细细告诉了若希,只是没有讲自己进宫当太监的事,其他原委都告诉了若希,若希父亲孟仁筝确实是自己师父上官青云的知己,若希与独孤之间确实有很大的误会,一切都是假面具所致。

若希闻听,泪流满面,不住哭泣,心里想要跟白长生拼,不知道为什么也是不敢。白长生虽然在独孤面前显得谦恭,但在别人面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话语气毋庸置疑,不怒自威,言语清晰明了,白长生解释清楚后,就独自离开了,留若希愣愣的哭泣……

若希之后回到自己屋里,扑到床上大哭起来……西珊在旁边也是无可奈何,知道真相总比蒙在鼓里好,也许真相要比那些假象更好呢……

~·~

独孤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傍晚时候才起来,起来时屋子里已经涨了灯,卧室中心桌子上正有一人在看着什么书,来人正是玄谷子。

独孤见到玄谷子也不意外,此时他正应该出现。

座上有酒有小菜,独孤二话不说,吃吃喝喝起来,玄谷子则继续看书,原来看的是庄子的《南华经》……

独孤一看这书就气不过,一把把书扯了过来……

独孤道:“你这家伙在我这装相也不上心,这本《南华经》你怕是倒背如流了吧,还在我这装着看书,哼!”

玄谷子笑道:“你不懂了吧,这本书是我师姐的手抄本,我不是看书,我看的是字体,你呀你啊,自以为是!”

独孤苦笑道:“哦,那你要好好看看了,可别有你师姐写给谁的情诗,让你看到了可不好!”

玄谷子道:“哈哈哈,这点我到不必担心,我自有耳目,不会发生那么突然的事情的。”

独孤道:“是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总是高瞻远瞩,明明白白,永远也看不到什么新鲜事,对吧。”

玄谷子道:“并非如此,样样都先知先觉,那样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哈哈哈!”

独孤道:“不过我真没想到白长生竟然是禾炅,当初我是觉得白长生可能是个假面貌,但万万也想不到背后竟然是个文弱书生禾炅,当时可是谁都能欺负他一把,就连长安城一个流氓都能欺负他……”

玄谷子笑道:“哈哈哈,此一时彼一时啊,过什么河唱什么歌,白长生现在可是位高权重,不但是在江湖上,在朝廷之上,他也是有话语权的。”

独孤道:“哦?竟然还涉及朝廷,他的手伸得可够远的了,不过我不在乎,也不感兴趣。”

玄谷子道:“哈哈哈,当初他是穷困潦倒的书生,心里想的都是功名,如今离功名更近了。对了,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独孤道:“我身体到无所谓,就是一运气就南气北走,北气南下,寒气上升,炽气下降,如今可真是天地不交泰啊,哈哈,我现在可能还不如个普通人。”

玄谷子道:“哈哈,抱阴负阳,冲气以为和,我看啊,终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独孤道:“我到不在意自己武功如何,只是现在每天都有挑战,正是对自己的挑战,简直其乐无穷啊!”独孤说的兴高采烈,玄谷子一时哑口无言……

玄谷子对独孤讲起了禾炅的全部遭遇,当得知他还为李真真进宫当过太监时,独孤也为之动容,真是难以置信,看来本质上,白长生还是个极重情重义之人,是条好汉,他有今天,自然也是个方面逼迫的结果。

看来每个人都有他的忧愁苦恼,独孤求败、玄谷子、白长生无一例外,推己及人,即使是九五之尊的赵匡胤,怕是也会有不如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