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回 风波无由格局有动
作者:仙龄小童      更新:2019-10-05 13:26      字数:4779

一直以来,独孤的志向都很简单,就是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剑客,行走于江湖,长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而今虽然武功变得不大稳定,也算是壮志得酬了,没有人怀疑独孤求败的剑客身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上无风不起浪,而风波似乎起于无由。风近在眼前,却来自远方,风起自远方的毫末。普通人只等深入漩涡中才意思到风的到来,风是难于捕捉的,看不懂听不到,直到它飘然而至。

独孤过惯了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朝廷之事在独孤看来犹如樊笼,朝廷中的每个人都难以逃脱。大隐隐于朝,大困也困于朝。任何时候,朝廷上的争斗无疑都是江湖上风口浪尖。

国家自古就非一人一家的朝廷,而人们往往就是有这种幻觉。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独孤今日得见赵匡胤的风采,不禁想起千骨兴亡的之事。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赵匡胤无疑是位大英雄,当年的柴荣也是英雄,而大英雄真好汉就可以完全的掌握自己的命运么。若皇帝真能主宰一切,那怕是天真的想法。天子也是要向天下跪,祭拜神灵的。天子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有局限,如何在棋局中立于不败之地,是个永恒的难题。

江湖上谁主沉浮呢,或许只有江湖底层的水知道,底层的小鱼知道,因为风浪也起于毫末,下面的水托着上层的水,才有上边的浪,最上头的浪是站不住多久的。

想来当今皇帝赵匡胤的胆量的确过人,比武之时若是独孤稍微用功,哪有他的命在。即使位高九五之尊,他也只是一个人罢了,是人就很脆弱,天子也难与天地相比。独孤对赵匡胤的印象很好,当时并不知道对方身份,即使知道,独孤也不会卑躬屈膝,只是会给他些小心谨慎的忠告。

赵匡胤得天下后,做人很是宽厚,没有用大开杀戒来巩固自己的势力,而是用杯酒释兵权的方式排除了身边隐患,足见其仁义。自古帝王少有仁义,独孤也不知仁义对于帝王是优点还是缺点,不知是利还是弊。

总之多数帝王是少恩寡义之人,大概位子不同思考角度就不同。普通人都不喜欢孤寡不穀等字眼,而帝王就是喜欢如此自称,足可见其想法与常人是大不相同的。每个人有他自己的江湖领域,人们都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就好。

虽说独孤这么多年也没干过多少除暴安良的事情,亲手所干的真正意义的好事也算如数家珍,只是没做过什么大坏事罢了。独孤是问心无愧的,他自然是大丈夫。富贵不淫,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对于独孤这些都轻易的做到了。

作为西魔教的教主,独孤确实做的不错,独孤怎么使用剑就怎么管理魔教,无招而治,无为而治,潜移默化的将西魔教变成了豪门正派,让教内一些坏人不自觉的做起了好事。

治大国若烹小鲜,治理魔教也是一样。无为就是少折腾的意思,否则乱折腾小鲜小鱼就烂了。无为不是什么都不做,只解决关键要害的事情,不给属下添任何麻烦,只帮忙不添乱,因而大家便相得益彰,才有了今天西魔教的欣欣向荣。

想来前任教主魔途是有为之治,这位有为教主很是有为,他就是很好的反例。魔途是辛辛苦苦的制造存在感,惹得教徒和周围居民民不聊生,无论教徒还是他的女人背后都侮他辱他,最后落了个穷途末路的结果,可悲可叹。

同样是西魔教教主,魔途代表着刚强,独孤代表着柔弱,柔弱胜刚强,这是符合道理的。历史是类似秦朝这样的强暴的国家,在历史的浪尖上是一时无二的,而往往这样的强大的国家都灭亡得极快。

之所以灭亡的快是因为太强暴,对自己也强暴,因而自己化分为二,强大的自己的分化出的强大与自己对抗,因而改朝换代。而独孤之前练功走火入魔也是这个道理,与自己硬碰硬,受伤的还是自己。如今独孤采取柔和的方式,与自己对弈,而非决斗,相信又是另一种光景。

独孤与骑驴的雪眉老道半路遇到西珊和若希,独孤心中暖意盎然,如今是有人关心自己的,这让独孤漂泊的心有了落地感觉。

独孤为西珊若希讲起那赵天真大侠,让她们俩猜来猜去的猜出对手的真实身份,独孤可算是卖足了关子。当西珊和若希知道赵天真就是当今皇帝时,都有些惊得瞠目结舌,真是难以置信,想都不敢想皇帝要找独孤求败练太祖长拳……

不过赵匡胤就是马上得江山,戎马半生换来的大宋锦绣河山。太祖长拳也是来自实践,是为赵氏江山立国赫赫功劳的。

独孤与赵匡胤比武过招的事情,让雪眉严格保密,身边人以后也不再提起。双方只是萍水相逢的一次切磋,与任何关系都不涉及。

日子又恢复平静,独孤又继续专心的练功,不断的改变心法,勇于尝试和创新,敢于否认自己,因此武功也提高的很快。与其说昨日的独孤是一座高山,现在的这座高山的地基是更阔的,渐渐的给人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独孤与西珊若希在商丘已住了近一个月时间,本想是远离江湖风波,坐山观虎斗,可似乎外面的江湖一下子风平浪静了。

确实浮生偷得许多闲日子,这让若希和西珊更加的了解了西魔教,也有些理解了,毕竟人都是受环境影响的。

豹纹飞的密探系统整日运转,也没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说武林正派间彼此联系紧密,似乎蠢蠢欲动要做什么。

独孤总觉得江湖中这短暂的安宁意味着什么,也许意味着更大的风浪。

在商丘也有一段时日了,西珊想念担心起身在杭州的父母,与若希商量后,姐妹俩想要赶回杭州。独孤自然不想她们走,她们要走独孤自然不放心,也不得不陪着她俩去杭州,但独孤不愿去杭州。

有西珊的父母在,独孤总觉得拘束,而且苏大人总是能问出些困难问题,让独孤无从应对。另外现在苏府也总有人来提亲,闹得好没意思,独孤怕苏大人再犯糊涂,再把西珊许配给别人,那可就不好了。

非是独孤怕什么,若是那样,自己教徒不经自己就会来场屠杀,西魔教的人要是混起来,不会比凌婵强一点的。

而独孤现在也没有心思想自己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四处潜伏,稍有不慎,就会卷入江湖上最大的漩涡之中,危机四伏,如履薄冰。

独孤并无父母,他理解不了西珊的心情,在独孤看来苏大人夫妇更像是西珊的师父。独孤总是认为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和齐天大圣孙悟空差不多。而苏大人总给自己家长的感觉,这位苏大人总以老泰山的姿态压着独孤,独孤有时觉得喘不过气,只想逃之夭夭。

这位苏知府虽然没有赵匡胤的本事,但在独孤眼里则相反,皇帝与自己没有关系,而苏大人似乎是是官大一级正压人的感觉。

独孤与雪眉商量,要留这对姐妹多住几天,雪眉立即有了对策。

这日雪眉来找西珊和若希,雪眉老道知道西珊家中被毁,愿意出资为两位圣魔姑娘重新建造庭院。雪眉只说自己做官太小,不大了解苏知府家应该有的规格,而这设计图纸还请西珊和雪眉亲自参与。

西珊和若希自然高兴,虽不想花雪眉的钱,但眼前的设计图纸十分的吸引人,能亲手建造家园,是很大的乐趣。如此两姐妹又有了事,连小雕也跟着参与起来。

如今雪眉老道有的是钱,也愿意为教主分忧,更愿意为圣魔姑娘花钱,由此来讨好教主。

房子不嫌大,但一定要设计的好,否则就辜负的空间与时间。如此西珊和若希算是分了神,仔细研究布局设计,要修建一所独具风格的优美园林。

雪眉如此一招果然是留住了两位姑娘。

这日独孤闲来无事,与雪眉老道下围棋。忽然外面教徒进来,拿过一封信给雪眉。雪眉看信眉头一皱,将信给了独孤教主。

原来这是一封请柬,来自五岳剑派的联盟请柬。内容是请剑魔教主和中原分教的雪眉老道携门派高手前去武灵山聚会,群雄商议如何应对魔教现在的局势问题。

独孤也不知道为何要聚会,武林正派的会议总给人乌合之众的感觉,没有办法,他们也是各怀心事勾心斗角的。

似乎武林中人好多年都不开大会了,上一次泰山会议真是开成了玩笑。不但误杀了前任丐帮帮主汪龙六,还把春秋剑的争夺推向了高潮,想来那次会议除了让人心浮动外,真没什么好影响。

独孤与雪眉立即罢了棋,聊起了此事。

独孤道:“雪眉,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怎么如此喜欢开会,你看他们这次武灵山聚会又有什么目的呢?”

雪眉老道笑道:“哈哈,教主,我们本应料到这些人的计划的。以往中原魔教是一家独大的,如今连通海受到重创,这种平衡的局势被打破,自然有的人就蠢蠢欲动了。”

独孤道:“是啊,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也是无利不起早,连通海被伏击的事情现在怕是江湖人都知道了。连教主这鲲鹏神功非但没能一飞冲天,怕是要一蹶不振啊!”

雪眉老道:“我看也有这个趋势,那连教主虽然武功很高,似乎在策略上要略逊一筹啊!”

独孤道:“你是说他逊色于白长生还是谁?”

雪眉老道:“我也不敢确认,只是他确实是被埋伏了,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一时是很难恢复的。我看这次武林正派要趁热打铁,共商对付连通海的大计,武林正派联起手来给他一击,怕是日月神教几百年都恢复不过来的了。”

独孤道:“哦,是啊,他们是看准了才动手的。显然这次大会就是协力对付中原魔教的,可白长生不也是魔教教主么。白长生本可以吃掉连通海,怎么会容忍魔教的力量被削弱呢?”

雪眉老道:“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白长生的目的很是隐晦。现在的魔教,连通海在明,白长生在暗,可真可谓是日月神教啊。”

独孤道:“我看白长生和连通海的矛盾是确定的,他们俩水火难容。”

雪眉老道:“教主,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我想他们个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为了争夺利益罢了。现在看来连通海更恨这位白长生,而白长生就是避而远之。我想啊,白长生才是棋高一筹的高手。”

独孤道:“是啊,白长生算得上才高八斗,他和你一样,本来都是一介书生。只不过白长生因缘际会之下,从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成了绝顶高手。你们读圣贤书的人都坏得很,我看啊,连通海凭智谋是对付不了白长生的。”

雪眉老笑道:“哈哈哈,让教主见笑了,其实我们读书人的问题只在于忠不忠的问题,不涉及坏不坏,哈哈。我听说教主曾有恩于白长生?”

独孤道:“说来话长,今非昔比了。白长生以前还不如你年轻时状态,连个师爷都不是的。是个很落魄书生,不过他们夫妻倒是情比金坚,那时连个地痞流氓都能欺负他们。”

雪眉老道:“是啊,极难处是落魄书生,最可怜是浪子白头。如今的白长生确实有点深不可测了。”

独孤道:“是啊。这次大会我去不去再说,给他们回复说我不去,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热闹。你这白头翁也出去浪一浪,见见世面么,哈哈哈!”

雪眉老道:“是,属下遵命。不过眼下看来此次大会就是一次风波。这次五岳剑派要对付魔教,自然有峨眉派的绝缘师太,若希姑娘怎么会不去呢!”

独孤道:“哦,是啊。好吧,不如这样,对外宣传我不参加,而由你代表我。我暗中去武灵山,看看热闹,见机行事。”

雪眉老道:“如此甚好,我们可以一起走。教主与两位圣魔姑娘乔装打扮,没人认得出来的。”

独孤道:“是啊,如此也好,出去转转透透气。你这商丘确实是风水宝地,另外也很困人啊。”

雪眉老道:“是啊,既然如此,此事我就按教主的意思回复五岳剑派了。”

独孤道:“好,有事都你决定,没难事不要问我。”

雪眉老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说完,雪眉离开,回去准备去了。

独孤先是找到了若希,告知了此事,若希一听就担心起绝缘师太来。绝缘师太虽然对内及其的好,十分的护徒弟。但对外确实是不大讲理,比较蛮横霸道。此次聚会讨伐中原魔教,肯定也是为了利益,名门正派争夺起来也是毫不客气的,若希很为自己师父的担忧。

不用独孤说服西珊前去看热闹,自有若希出马,必定是马到成功的。

独孤想来这次大会一定很热闹,上次泰山会议都是自己和上官黛姑娘的回忆。想到此处,独孤也有些伤感。最近几次见到的都是潜影,自己不在她身边,自然也遇不到上官黛。也没准这次潜影也会去武灵山。

独孤不是一路为红颜的性格,她可以为每位红颜去死,但谁也不能困住他,内心中独孤求败永远是一位独立存在的灵魂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