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云:“嵩高惟岳,峻极于天。”
这是对嵩山的描写,这也让独孤想起了嵩山少林那“武林胜地”的牌坊。
嵩山高万尺,洛水流千秋。一方水土一方人,这眼前的章择天就代表着嵩山派的独特气质。
章择天虽然言语并无傲慢,但形容举动却显特别的狂妄自大。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的两眼都是寒光,充满了是一种未名的傲视,似乎那就叫傲视苍穹。
却有一种人,天生就有傲气,傲气冲霄汉,直到这人化成灰烬,他也是傲气苍穹,而这章择天就给人这种感觉。
真是傲气霸中原,王者扬风烟,力拔山河天,宏威征凯旋。
之前的上擂台的人都是直接用轻功跳上台的,即使是章择天几个关系隐晦的女侠也是跳上来的,而独孤偏偏是爬上去的。
很少有人看明白独孤的身法多么的矫捷,多么的如履平地。多数人都是大笑,笑独孤的轻功低,一人来高的擂台竟然都跳不上来,还不如一些女侠。章择天也是这种态度,他到是希望自己的门人能上来几个把这位拉下去,上来的还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独孤虽然带着面具,但也能显露一些气势,不过这气势却被嵩山掌门人章择天误解了。
虽然独孤的个头和他差不多,看得出也是身强力壮的,但是还是受到了章择天的轻视。章择天对独孤的态度十分轻蔑,并不用正眼去看,也不说话,闹得场面有点尴尬。
独孤回头去看西珊和若希方向,她们姐妹自然知道这是独孤求败,西珊带着黑纱看不出表情,若希则是双手捂着脸,不知是什么表情,或许对独孤登台比较意外。
这时只见楼百尺和旁边的人谈起了买卖,是在押注。这种大型聚会自然有不少小商小贩,也如赛马一样,自然有赌局,楼百尺一看独孤来了,就开始玩了起来,并鼓动峨眉派的男弟子们快偷偷买章择天败。
吵闹的环境中看口型就知道楼百尺是下了大注……
独孤也看了风凝阳那边,风凝阳已经告诉了妈妈和哥哥,这个人就是独孤舅舅。映雪也与独孤对视一眼。映雪仔细一看,也认了出来,尽在不言中了……
风沚寒依然是的处乱不惊的表情,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独孤看章择天不答话,自己也不答话,把他当空气一样,于是空气就凝固了一会……
“你是谁?”
“你是什么门派的?”
“你有是没资格上台,快下来!”
台下的看客不满意了。
……
独孤笑了笑,这时雪眉也不敢动弹,不敢解释,不知道教主今天要卖什么药,只是帮着稳定局面,让大家安静,安静,听教主讲话。
独孤运了运气,较了劲较内力,道:“大家安静一下!”声音飘飘荡荡,似乎来自天际之外,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晰,引得观众四面八方的望天。就连章择天也是为之一震,不知是什么功夫,总之这人的内力有点诡异。
全场立即安静下来,三千多人是鸦雀无声。
独孤道:“我是西域魔教中原分教之人,我叫燕小雀。”此话一出,又是一乱,大家哄堂大笑。本是十分严肃的武林盟主比武选举,少有的出现笑声。独孤往西珊和若希那边一看,这两姐妹都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但旁边的绝缘师太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看,表情是祥和中透着猜忌,让独孤都不敢直视。
独孤指了指那边的雪眉老道,接着道:“哪个老道是雪眉,我呢,在西魔教没什么固定的职务。一会打赢了嵩山派的章掌门后,我希望雪眉老道你能提拔我当个舵主什么的职位。”台下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风凝阳最开心了,连蹦带跳加举手,似乎自己也要上去打一打。
独孤道:“大家安静,我的意思是呢,非要选武林盟主就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当武林盟主。我看我们就选泰山派的孔觉道长好了,我看我们这里真正的和中原魔教交过手的人也就孔觉道长了,大家赞成不赞成啊!”
这时场面又是鸦雀无声,只听以雪眉老道为代表的西域魔教代表们欢呼雀跃起来,高喊赞成!
当了半天空气的章择天大侠的脸已经黑了,他走了过来。
章择天拔剑出鞘,对着独孤咽喉道:“你是哪来的妖怪,敢在此妖言惑众!”
独孤笑着道:“诶呀,我都忘了,我还没打赢你呢。昨夜没睡好,有点恍惚了,我还以为刚刚把你打倒了呢!”
章择天无语了,台下又是哄堂大笑。
这个时候鸠摩图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上来,鸠摩图什把独孤挡在身后,道:“燕小雀,你下去吧,我来对付这个嵩山派掌门人。嵩山少林寺沽名钓誉,想来嵩山派也是一个样。我一去嵩山就不高兴,想来佛祖是让我收拾他们这些不孝之徒的。”
独孤也很感动,走上前对鸠摩图什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个联手对付他章择天吧!”
鸠摩图什楞了一下,道:“这,这以多胜少,赢了也不光彩啊!”
独孤对鸠摩图什道:“那到也是,我看这样吧,咱们俩个比武,咱俩打斗之时谁有余力谁就连着把他也收拾了就完了。”
鸠摩图什闻言也是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章择天的脸已经黑得像木炭一样了,心想这是个魔头啊,这是什么妖怪逻辑……
之前傲气霸中原的章择天又被当成了空气,但此时他还是忌惮鸠摩图什的,毕竟鸠摩图什屡次三番的荡平嵩山少林,武林中高层人士都是清楚的。此外他之前接了降龙十八掌也足以证明盛名之下无虚士,那是货真价实的真本领。
章择天看出来了,这鸠摩图什和这个什么燕小雀关系不错,他现在是很想鸠摩图什下去,自己收拾一下这燕小雀就行了。章择天觉得自己距离武林盟主的位置是越来越近了,简直离世袭武林盟主也不远了,有点急不可待……
独孤把鸠摩图什拉倒一边,让他看自己的本事,自己若是不行,鸠摩再来给自己报仇。
鸠摩也知道这位燕小雀有功夫,还真看不出高低,不过看这不大正常的样子,估计武功也不正常,想来这位燕小雀的功夫应该在嵩山派掌门人章择天之上的。
毕竟在鸠摩图什看来,什么嵩山派,什么嵩山少林派都不行,都是沽名钓誉之徒。他就佩服玄澄一人,遗憾的是玄澄还武功尽失了,因为走火入魔了。
既然如此,鸠摩图什也不多说话,跳下了擂台。
章择天道:“你用什么武器,快拿出来,别在这浪费时间。”
独孤道:“我啊,我本是有武器的,不过忘带了。”
章择天气的有点失态,道:“好,既然你没带武器,我就和你比比拳脚功夫。”
独孤道:“你不用迁就我,我没带剑,你不是带了么,咱们两个用一把剑不就行了。”
台下闻声又是一阵的喧哗,这种想法还真是别有洞天,让人开眼。想来也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什么情况都有,为什么不可以夺剑呢。台下的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经过独孤这几番言语折腾,他们也都觉得独孤不简单,怕是真正的身份不是不知名的燕小雀那么简单。
今日大家的目的选出武林盟主,真正的用意是合力对付中原魔教,进而改变中原魔教一家独大的江湖局势。
之前的几场打斗,受伤的人都是小伤,出血也只是划破了皮肤而已。高手之所以为高手,一是可以伤人,还有就是遇到强敌也可以尽量保护自己。若是没有后者这个基础,搏斗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独孤看得明白,心中清楚,而嵩山掌门人章大侠就是不知彼而知己的程度,被胜利冲了头脑,还似乎要往不知彼,不知己的败路上走。
独孤也不想让章择天出丑,奈何风凝阳小朋友今天是开了口,要自己打章择天一顿,
自己不能让小孩子失望,打就打了。
之前章择天已经费了不少气力,经过这段时间嬉笑,独孤听得出来,对方已然是恢复好了。独孤也想见识一下嵩山剑法的真正厉害。
二人站在一处,章择天终于是等到了动手的机会。他不考虑时机,上来就用出了一十七路嵩山剑法,气势森严,长剑纵横,咄咄逼人。
章择天人虽然从里到外的有些狂妄,但确实是有狂妄的本钱,也是可以技压群雄的人。也不管独孤手里没有武器,他上来就是连续的攻招,分别是“千古人龙”、“叠翠浮青”、“万岳朝宗”,独孤则是身形乱转的躲开,快如鬼魅,动作如犹如流星一般的难以捉摸。
章择天的内功练的是寒冰真气,有一种阴寒气息,无论剑招还是拳脚功夫,无不让人不寒而栗,杀气很重。而独孤恰恰是纯阳真气,与之截然相反。按理寒冰之气会克制纯阳之气,但是场面却恰恰相反,与独孤过招,章择天的寒冰真气似乎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独孤偷眼观看台下的若希和西珊,她俩刚刚是欢笑,现在表情看上去都紧张的不行。
西珊和若希知道,毕竟独孤前段时间是武功尽失了,而且现在没有带兵器。西珊刚要往上扔剑,两人就动起手来,身心乱转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似乎两人真的在用一柄剑在打斗。
独孤又偷眼看风凝阳,这小家伙也呆呆的看着,小手攥得紧紧的,在给自己加油,也捏着汗。
二人打出了两道光影,奇怪的是剑不见了,很多人都没弄明白。风凝阳虽然小,但他站着看得清楚,独孤早就把章择天的剑夺了过去,并且将剑直接插入了擂台地面的石头里,连着剑把都插了进去。
此时章择天已经蒙了,还是不断的打,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对手,独孤这是用风凝阳的招式,就差没骑着打了。只不过独孤就是不用力,就如小孩子般的打闹,这下风凝阳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映雪也看明白了,原来独孤是和风凝阳做游戏一般,独孤眼里根本就没什么嵩山派的掌门人。
台下的鸠摩图什越看越明白,他猜了出来,口中喃喃自语,这就是小魔丁,就是小魔丁……
独孤看风凝阳嘻嘻哈哈的笑的差不多了,也就算了,正好此时双方在台边,独孤伸手一推,晕头转向的章择天就掉了下去。
全程没有掌声,而是非常的寂静。
很多人都看得不明不白,怎么五岳剑派为首的嵩山派掌门人如此的不堪,难道他是滥竽充数?难道之前的人都是假败给他……
因为独孤的招数都是随机应变,都是肆意而为,很多见过独孤决斗的人也都没见过如此的打法。很难猜出独孤的真实身份。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彼此熟悉,嵩山派综合来说是五岳的第一,华山派第二。但华山掌门叶超群却没有上来,他看出来来人是谁。因为这里的人最熟悉独孤武功的就是他叶掌门了。
虽然武功套路上看不出来,但从身形外貌,从那无从琢磨的方式方法,他已经认出了独孤,所以没有上来。
非但叶超群认出了独孤,峨眉派的绝缘师太早就气呼呼的了。
这时楼百尺正在收钱,刚刚的押注,他和几个峨眉派男弟子是大赢家,有的人的十两银子一下子变成了八百两,楼百尺是趁机收买人心。
这对楼百尺都是小钱,但钱是多多益善的。钱是有灵性的东西,和宠物类似,冲着自己来,自然要收下。
一道白影闪过,冲上去一位大侠,站立擂台当中,非是旁人,正是绝缘师太。
绝缘师太高声道:“独孤求败,你别在这装神弄鬼,是大丈夫就剥了你的面具!另外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可以在这说说!”
绝缘师太一提对方是独孤求败,全场哗然。
台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无休无止。
鸠摩图什也纳闷,看来自己也被他给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魔丁。一个这么高的高手怎么能起个小魔丁的名字?另外燕小雀肯定也是假的……他原来是剑魔独孤求败。
独孤没有办法,当众取下了面具。全场一片哗然。
观众们有些见过独孤,也有没见过的,都睁大眼睛仔细看。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独孤求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江湖人排除在外,因为认为他的剑法太高,剑技如神……
最开心的就是风凝阳了,又在座位上蹦了起来,连蹦带跳的跟映雪妈妈显摆,也跟风纯阳显摆,风沚寒在旁边眼中冒出了怒色。
独孤道对绝缘师太一鞠躬,独孤道:“师太别来无恙啊!”
绝缘师太一甩手,道:“别废话,今天我也要争一争这武林盟主的位置。你快去拿剑!”
独孤道:“师太,您也算我的师父。若不是您当初点播我的剑法,我也难有今天的进步。”
绝缘师太本是满脸的怒火,因为之前在泰山上独孤让自己没了面子,那次师太被独孤用剑法逼下了擂台,之后他和楼百尺有乔装打扮的跟自己同车而行,特别是那楼百尺,春心都荡漾到天上了,竟然敢打自己的主意……
但是独孤这几句话,师太觉得很受听。这绝缘师太是最爱名,最爱面子的人。如今独孤这么一说,师太觉得不错,这小子也是有点良心的,和楼百尺可以区别对待一下。
绝缘师太道:“别废话,快拿剑去。”
独孤道:“既然师父您要跟我比试,那么我们就分别代表西魔教和峨眉派,不知师父可否借我一把剑呢。”
绝缘师太道:“哼!好吧。”绝缘师太一招手,若希站了起来,众人一见若希亭亭玉立的站起,立马将峨眉派抬到的月亮的高度,心想峨眉派实在是太出人才了,了不起……
若希把自己的逍遥剑嗖的一下,当暗器一般的扔给独孤,独孤心想,若希为什么不客气一点,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独孤双手伸直,逍遥剑的剑把从右手袖子进入,剑尖从左手袖子出来,如此一招就是以气驭剑,让剑在身上反转了一下。
独孤的剑一到手,绝缘师太的剑尖就如狂沙一般的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