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正是袁飞,趴伏马车顶上也是看了一场戏,听着几人言说,心头暗道且不如帮他一把,正应了师傅所说。,
心念之间,扑下马车,看着周身人们目光齐聚那汉子,忙捻个咒变作个老道人。
头带九梁巾,面似银盆,目弱朗星,通关鼻梁,方海阔口,山羊须髯。
身披明黄道袍,上绣阴阳鱼,乾侃艮震,巽里坤兑,手拿拂尘,腰中佩剑,足踏云履。
老管家回身一看,见他如此神态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忙走上前,拱手道:“这位道长,那处仙山修行?”
袁飞故作深沉,轻笑道:“我乃广陵郡青玄观修行,兵灾过后妖邪祸乱,故此下山。”
老管家有些迟疑:“那广陵郡离此不远,也曾派人去探访过,可不曾听说什么青玄观,灵空观,天阁宫倒是有名。”
袁飞冷笑道:“我修的是神仙道,岂能与那般招摇撞骗的野道相比,你若信我,我就帮你,你若不信,我这便走。”
管家面色一变,立即恭敬的道:“道长恕我冒昧,还请进,请进。”
袁飞点点头,跟他进去,入了院门,进得屏门,凝神观阅,朝老管家道:“此地既无妖气,也无煞气,却不知妖魔从何而来?”
老管家闻言,恭敬的回身施礼道:“道长好眼力,这正是奇怪之处,夜间也无鬼怪现身,也无妖孽祸乱,曾请不少法师来,皆都如是说道,却也无可奈何。”
袁飞点点头,问道:“既如此,邪从何来?”
老管家伸手引路道:“道长随我来便知。”
也不多解释,便领着袁飞往里走,进了二进院,跟着就发现里面戒备森严,处处都有壮仆拿着棍棒巡逻。
穿过长廊,经过二道圆形拱门,来到一处偏厅,管家就让丫鬟送来茶水,对袁飞拜道:“道长安坐,我去叫老爷来。,”
袁飞点点头,看着室内繁华,雕琢华丽,又有瓷瓶玉器摆放,好生气派,倒是个大户人家,观阅一番,坐回椅子上,将茶水一饮而尽。
忽听脚步声近了,三四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华袍笼身,面色红润,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见了袁飞也不废话,拱手道:“这位就是广陵郡来的道长吧,敢问道号是?”
袁飞沉呤半响,抬头道:“道号玄天子,姓袁,你叫我袁道长便是。”
老者闻言,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袁道长,观你装束想是正一弟子,想来除妖伏魔定不在话下,只是我这处妖邪却非比寻常,前后来了许多法师也是不行。”
说着叫袁飞安坐,自己坐下用茶水润喉又叹道:“上月来了个法术,也是道人,在这住了一夜,第二日莫名其妙的就七窍而亡,我们也是惊骇,只得报了官府,好在他孤身一人,也无多大纠葛。”
袁飞笑道:“降妖除魔自是我等职责,纵是生死也是命数当尽,自然是怪不得他人,你放心,我有手段护身,也有除妖的法术。”
老者轻抿一口茶水,将其放下桌上,拱手道:“好,只要你能解我家这灾祸,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我李家有的,随便你开口,纵是给你建个道观也无不可。”
袁飞问道:“还请李员外说说,是何妖邪?”
李员外点点头,看了眼一旁垂立的管家,管家连忙上前,把其中详细说了遍。
原来一年前,李家小姐莫名染了疾病,变得痴傻瘫痪,浑身还散发恶臭,初始还不明显,但时间久了,越发刺鼻,让人欲呕,于是将其安置在了不远山庄里,终日安排丫鬟去给其擦洗身子。
李家也是当地大户,名望也高,不敢泄露此事有损家门,四处寻找郎中予以重金,甚至不远百里从外地请人治病,结果丝毫没有作用,反而更加恶臭。
如此过了几月,小姐皮肤忽然变的青黑,虎牙更是暴涨,像那野兽獠牙,白日去给她擦洗身子的丫鬟被他吸干了血,吃,吃的不剩。”
说着悄悄偷眼瞧自家老爷,见他闭目养神,继续说道:“见此异状,知道是那妖邪作怪,就将那后罩房锁了,每日送些饭菜从窗户进去,派人在外看着,就是晚间也不敢放松,前后排了几个和尚道士,也都死在里面。”
李员外忽然轻叹一声,挥手打住,朝袁飞拱手道:“袁道长,你看此事必有蹊跷,你可能处理?”
袁飞暗想这事倒也诡异,不曾听过也不曾见过,倒是第一次碰到,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若是妖魔作怪,也只一剑将他除了,要说驱邪这事倒是难,自己可从未做过,思虑间被问道,打定主意,起身说道:“这事倒是诡异,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动身,先去见见小姐,我再作其他准备。”
见袁飞不怕,反而催促除妖,李员外面色惊喜,大笑:“那就拜托道长了。”
李府备了马车,又带着七青壮奴仆,出了集镇,行了一两里地,就到了一处庄子,外面有二人看门,见了李员外就行礼,将马车牵走。
几人下马,进了院子,来到一处厢房外,四个青壮手持红木棍看着门外,李员外问看守的人:“小姐整样?”
四人战战赫赫,颤道:“还在里面,日日发出嘶吼,又睡了。”
老者点点头,让管家和几人在外面等候,朝四人叫道:“将铁链下了,这道长来看看。”
几人闻言欢喜,忙手忙脚乱的,不一会将铁链取下,将门开了半边。
袁飞也不等话,直接推门而入。
众人见他进去了,忙将铁链锁上,退的远远的,几个青壮忙持棍护在员外身前,都警惕的看着房内。
进了房子,袁飞眉头一皱,一股恶臭至极的味道扑面而来,像那腐烂的尸体,让人欲呕,常人闻了,也得头晕目眩,胃里翻腾。
强忍恶臭,注目瞧去,就见床帘紧闭,走近几步犹豫一下要不要打开,就听几声嘶吼自内而出。
将佛尘凭空一扔消失不见,取下腰间的长剑,将其拔出,用剑尖去揭开床帘。
床帘慢慢掀起,一个清秀瘦弱的女孩卷缩床上,双脚捆着铁链锁于床柱,颤抖着身躯不时发出低沉嘶吼,床上满是污秽,久无人清理,床单床被也是发黄变黑。
袁飞摇摇头,轻叹一声。
那女子忽然回过脸来,双目红肿,獠牙暴露,朝着袁飞邪魅一笑,缓缓开口:“爹爹不疼我了,这么久才送人给我吃,珠儿可怜,你过来,我吃。”
袁飞笑道:“我这肉身久不洗漱,一身脏臭如何入口?你不如换个食物。”
女子摇了摇头,缓缓爬起身来,铁链铃铃作响,半跪着朝袁飞哀怨道:“我知道你是何人,爹爹果真狠心,你要如何杀我?”
袁飞摇摇头:“我不是来杀你,要说驱邪之法,我也不知,你不如离开这女子身上,我绕你一命。”
女子忽的面色大变,尖锐嚎叫:“你如何看出!”
袁飞冷笑道:“你这眉心有股幽冥气息,自是瞒不过我。”
忽然,女孩猛然一跃而起,一声厉吼,扑向窗户,想要逃出,铁链猛的一拉,重重摔向了地板,扭头朝袁飞看来,龇牙咧嘴的叫道:“你不要坏我好事!现在走,我留你一命。”
袁飞听着这话音阴寒刺骨,全然不像刚才女子话音,笑道:“这才是你的声音?你是何方妖孽,报上名来,现在离去,我也留你一命。”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