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袁飞站在一处湖岸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几艘渔船零零星星,撒网捕鱼,一幅山水渔人画卷。
此时正逢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
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袁飞走在堤上,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叹,甚至心醉神驰,暗想此间真乃人间仙境,不由得感叹一番。
几艘舫船滑过,挂着花灯,穿着华贵的人们站在船沿,言笑欢谈,不时传来歌女击板美妙的歌谣,更有舞女曼妙的身影。
袁飞观其人把酒言欢,赏景嬉戏,一时羡慕,远远跟着,听着不远歌谣。
轰隆隆一声响,却是春雨耐不住性子,也想落地游玩。
乌云缓缓汇聚,闷雷从中翻滚,只两息不到,大雨便倾盆而下。
船上游人纷纷攘攘,躲进舱内,观雨赏景。
岸边的人却是惨然,浑身湿淋淋一片,好在岸边亭台不少,倒也有个避雨的地方。
袁飞抬头看向天空,豆大的雨不住落下,浑身虽然湿透,却感到一阵舒爽,自从化蛟,对水的感觉别有不同。
“公子!”
一声轻唤,自耳边响起。
袁飞回身看来,却是一位少女,她微微颔首,脸上略带一丝羞涩,嫩脸微红,将手中的油纸伞递上,笑道:“我家小姐见公子淋湿了,着我送把伞给你。”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见袁飞接过,抬手遮头,朝不远一白衣女子跑去。
袁飞嘴角微笑,看着手上油纸伞,样式别致,留有芬芳,自言自语道:“这女子倒也心善。”
看着远去的二人,脚踩湿泥,行路艰难,将伞关上,单手掐诀,口中念咒,一挥手,倾盆大雨渐渐没了声息。
瓢泼大雨,瞬间渐停,倒叫众人疑惑,待看日头飘来,乌云散去,也都开心的纷纷各自忙碌。
云端中一头赤背老龙翻滚云中,忽的化作人身,遥望云端下,暗暗疑惑:“奇怪!何人施法?今日雨量不足,到不能停了!”
言说间,继续施法聚云,黑云缓缓汇聚而来。
顷刻间,大雨淋漓而下。
袁飞抬头看去,却也疑惑,难道这法术不灵了?
“今日大雨,权且当做练法吧!法由心生,生生不息!收!”
袁飞双手掐诀,朝天一挥,大雨瞬间停下,浓浓乌云随后散开。
赤背老龙双目瞪的老大,气恼道:“何人施法阻我!”
一晃龙躯,在那云层中来回遥望,见这西湖下游人无数,船舫繁多,到不见有人施法,也不见道人和尚。
“真是奇怪!难不成我法术多日不练,坏了法?罢了,罢了,还差百升雨量,这就弄了吧!”
老龙翻腾云间,一个喷嚏打下,洒下万千雨水,哗啦啦一片,看着雨量足够,今日差事做完,朝不远天际飞去。
袁飞连施俩次,雨水停下,心满意足,纵地金光一闪,回到几日前找到的破庙。
青苔斑驳的红墙,腐朽破烂的窗门,一尊菩萨像歪斜,遍是蛛网,神台上的灰尘厚可写字,可见其荒废,无人来过倒也清净。
看着临近傍晚,还未曾进食,肚中有些饥饿,袁飞将木柴堆架起,入林间抓了一只野羊,一番剥皮去脏,将其烤上木架,施法运起电蛇,电蛇猛的蹿上柴堆,大火呼啦一声燃起,不多时,滋滋烤肉滴油声响,香味弥漫庙中。
袁飞舔了下嘴唇,咽了咽口水,凑过脑袋,使劲闻了闻,扭动树枝翻滚,将烤羊均匀受热,自己多年手艺,自然累积不少经验。
对于此道,自是别有一番心得,这烤肉若要好吃,火势不能太大,大了会焦糊一片,这种肉入口,苦涩难咽,远不如生吞,但说好吃的肉,还得均匀受热的熟食,当然不止烘烤,煎炸烹煮也是别具特色。
香味扑鼻,忍不住想尝一口,将飞剑取出,切割一块,吹了几口气,含在嘴中,久久不嚼,享受其中滋味,旋即吞下。
“还是差了点味道,远没有食铺卖的好吃,唉,也不知人家是何做的,倒想去瞧瞧。”
忽听脚步声响起,就见一小仆探头探脑的往庙里看来,见了袁飞一溜烟就跑了。
袁飞摇摇头,不明所以,继续翻滚手中烤肉。
不远车轮声响,外面驶来一辆马车,到了破庙前,跳下一仆役,指着破庙回头道:“少爷,里面有个男子在烤肉,小的这就赶走他。”
“小七,不可。”
车厢里传出一句温雅的声音,门帘子被一只手撩开,一白衫书生弯腰走了出来,下了马车,嘱咐道:“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人家既然先到就是主人,岂有客赶主人,你将行礼取下,今晚在此夜宿。”
说着当下朝破庙走去。
“是,少爷教训的是,小七知道了。”
小七拉起马绳,随着来到庙门古树下,将马拴好,入车内般了棉被,又提着餐盒,跟着书生后面,进了破庙。
书生门外停下,鼻子嗅了嗅,笑道:“好香!”
左右打量一下,就往里面进去,仆役三步跨做二步走,抢在前面,将棉被寻一处宽敞地抛下,拿出一块粗布,垫在地上,回身笑道:“少爷,您坐。”
书生将折扇放回袖中,从腰间取下一本书,随意翻看一下见天光暗淡,朝小仆道:“小七,你先生起火堆,我这看书不便。”
“是,是公子,我这就弄。”
说着一溜烟跑向门外,不知何处捡了些柴火,回来用脚将庙门关上,来到书生面前放下,取出火折子一甩,火光哗啦燃起,木柴似乎有些湿润,顿时一阵浓烟滚滚。
俩人连声咳嗽,捂着嘴不停呛着。
“小七!你这,这是怎么弄的?快将烟散了!”
“公子,我,我正在弄!”
小七说着,不知何处摸到一把折扇,对着火一阵煽动,顿时烟气大起,逐渐将房内弥漫,那书生咳嗽几声,面色涨红,就不见动静了。
“你这人倒也有趣,这般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袁飞忍不住笑道,吹口气,顿时将烟气收拢,起身去探那书生气息,虽然微弱,好在气息尚存,将葫芦里装的水给他灌下,将其躺好棉被上,朝小仆道:“这庙小又关了门,空气不通,你又弄些烟气来熏他,害他差点险先丧命了。”
小仆满脸通红,回过神来,闻此言语也是吓的不轻,更见自家公子躺在棉被上,顿时慌了神。
几步爬去一看,忙叫道:“公子!公子,你可还好?我,是小七不对,小七该死...”
袁飞将门打开,坐回柴堆烤肉,回头道:“他没事,你别去嚷他,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小七回头哭道:“多谢公子相救,若是没你,小七就犯了大错,公子若是不在了,我也没脸回去见老爷了!”
袁飞将烤肉取下,吹口气,火堆熄灭,分了一条羊腿抛去,笑道:“你若想谢我,只需心中念我,来年烧香朝拜就是,这羊腿分你二人吧!”
“谢公子,我叫小七,这是我少爷,贵姓韩,我二人此去杭州赶考的。”
袁飞点点头,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你说的赶考是什么意思?”
小七将肉放好,忍不住咬了一口,回道:“公子去年初春县试通过,今年要去杭州府参加府考,若是通过了就算是秀才了,见了官老爷也不用跪拜,也不用交税了...”
“原来如此,若是有空我倒想去瞧瞧。”
袁飞却有些兴趣,听他说着好像规矩挺多,自己最烦规矩,锁心困身,好不自在。
看着夜色渐黑,明月将至,袁飞告辞一声,朝屋外走去,来到一处山涧水潭,纵身一跃,入水化作蛟身,浮出水面,运气吸着月华,丝丝灵气自四周涌动,随着自己呼吸吐纳,不停汇聚丹内,体内紫丹越发顽固。
林间月光清幽,水声涛涛,袁飞待明月隐匿,收了吐纳之法,变化人身,朝寺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