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容一行人再次苏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捆缚了全身,身处一个破庙之中,这破庙她有印象,是距离清河村已经很久的一处荒废的庙宇,而她们就被关在后面的一个破旧小院的简陋房屋里。
这就说明,他们离开上清镇,已经有小半日的路程!
那么是谁绑架了他们呢?
陈容醒来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苏醒,几个人嘴上还被塞着破布,只能惊慌的看着大家,谁都说不了话。
没过多久,破庙外头传来动静。
接着,只见窗外人影晃动,那破门吱呀的一声响,几道人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的醇厚嗓音:“呵呵,陈容,你我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陈容一眼看过去,便见到一个穿着墨绿长袍,身披黑色披风的夫人,正立在自己身前,目光带着无尽的讥讽与恶毒恨意。
这不是周氏,又是谁?
不过陈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以点心店的罗老板自称。
她被塞着嘴,说不了话,也只能以一丝嘲讽的目光回应。
见此,周氏心头恼怒,对身后的婢女一使眼色,那婢女立即上前来,将陈容口里塞着的破布给取出来,这时候,陈容才终于能够说话。
她稍稍的喘了口气,随即笑道:“罗老板,想不到第二次见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怎么?罗老板不卖点心,不倒霉茶叶,要做起倒霉人口的买卖了?”
“倒霉人口?好主意,我原想杀了你们,不过现在想想,好像太便宜你了。那我就把你们男的废掉武功去当奴隶,女的送到娼妓馆里卖身,这样要比杀了你们,更能折磨你们,你说对不对啊阿容。”周氏立即笑着说道,只是她这笑里带着毒,带着刀,带着滔滔的恨意。
“俗话说,成王败寇,看来你在我手中,是真的败得太惨了,所以才会如此怨恨我。现在我们人在你手上,当然是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被捆缚着手脚,难道还能再奋起反击不成?就算是说话能杀人,你也可以将我们的嘴给堵上了,所以,我们实在是对你的提议,没有任何的办法,你若是不杀,那我们只好苟延残喘的活着了。”陈容却是一点不恼周氏那些话的样子,反而气定神闲,说话不疾不徐。
她这个样子,就仿佛手中有着什么底气,有着什么把握一样。
周氏心里不由打鼓。
难道这个陈容,还藏着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
为什么她说的这番话,像是故意的?
等等!
周氏当即冷笑一声:“你想拿这些话,让我真把你们放了?我怎么突然忘了,你们江家,还有一个如今被封为威武镇国大将军的大人物了?若是真把你们就这么放了,为娼为奴,他也能把你们再救出来!阿容啊阿容,你可真是狡猾!不过你这么说,反而也是给我提了一个醒!我不会放了你们,我要一个一个的杀了你们的头!”
她一口一个阿容,如果眼下不是这种情况,倒真显得两人似乎私交很好的呢。
可惜,她口中的阿容,每一个字,都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那种狠戾,没有半点亲近可言。
“一个一个,罗老板难道不嫌慢吗?你真要解恨,把我们现在就拉到破庙的门口,一刀一个痛痛快快,岂不是更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而且,你也知道江家的大公子做了威武镇国大将军啊?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死了,你也逃不了,你想活命,这是万万不可能了。”陈容亦是冷笑着说道。
“你敢威胁我?”周氏恼怒不已。
“事到如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恨我入骨,绝不会叫我活命,我何必对你摇尾乞怜?”陈容依旧是从容的冷笑着,“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自信,敢到这里来设陷阱捉住我们,难不成还有东王的党羽接应你?不对,你害得东王惨败,他即使仍有党羽活着,应当也十分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所以你绝不敢南下,只有窝在这个地方,隐姓埋名,可惜你又绑架了我们,这其中还有大将军的阿娘和亲妹,你若真敢全都把我们杀了,还能有活路?”
“你想诈我说出剩下的那些人,是不可能的。”周氏按捺住气恼说道。
“那些人左右不过几只臭脚烂虾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这倒是证明了你究竟有多蠢,本可以苟延残喘的活命,却非要送上来给大将军杀,你杀了我们也罢,有你们陪葬,也不吃亏。”陈容一点也不怕刺激到周氏,只管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周氏听得又气又恼却又忍不住的心底一股毛骨悚然的害怕!
她说的没错!
若是这一群人死了,他们这些人,就算今天逃得了,也一定会被江家那个新封的将军顺藤摸瓜,一路追杀一个个的死掉。
他们若往北方逃,那便如入渔网,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他们若往南方逃去,那南方东王旧部饶不了他们,甚至江家这个大将军,还可以顺着她这条线,拿她当诱饵,一路将南方的余孽给清除掉,最后再将她给一举除掉!
周氏想明白这些,一时心乱如麻。
她想报复陈容,但更想活命!
她本就贪婪,否则当初也不会一个好好地相国府夫人不做,非要跑到孟城来给东王做眼线,所打算的无非是害怕北王失败,他们这些人会成为前朝的小虾米,被东王斩了,要知道东王此人可没有什么宽宏大量的心胸,所以她和夫君,一个在北,一个在难,原打算万一是东王拜了,她继续回相国府做她的相国府夫人,谁知道……
相国府竟然都被北王给一锅端了!
周氏想想,便对陈容咬牙切齿的恼恨,想立即杀了她,却又害怕自己因此而丧命,一时纠结的做不出一个决定来,只得恶狠狠地瞪了陈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