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后来掌着江家的生意,郑氏信任她,甚至将海商的秘密也告诉了她,这事在陈波年和江远达两人听说之后,却觉得不可思议以及不放心。
陈康回去之后,尽管说了不少陈容的好话,但这两位毕竟心是完全偏向江家的,生怕郑氏是被这个精明媳妇蛊惑,怕江津遥是被情爱迷惑了眼睛,于是在商量之后,还是亲自北上来到京城,决定要将这条线全权交给江津遥,一方面是近来被灭家的凤家,竟又呈现复苏的迹象,想要抢夺回这些海商的线路,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江家,防备陈容。
这些,陈容简直是随便一想,就能够想到的。
所以,尽管江津遥此时嘴上不认,却也是瞒她不住的,这一点,他自己也清楚,因而话说起来就显得有了几分心虚。
好在陈容对此并不介意,毕竟人之常情,这两位长辈是为江家着想才会猜忌她,从这样的出发点来说,怀疑她并没有错,且叫人觉得心中宽慰。
“你如今是大将军,皇上身边的头号大红人,手里头又掌着实实在在的兵权,这海商的生意交到你的手里,就算是凤家人,也不能夺走的,这生意,两位伯伯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当年能够抢到手里,想必也不容易,这一回既然要交给你,便是还想护住这富贵,那你得先跟皇上那里探探口风,看看皇上这一次的意思,对于凤家,究竟打算如何行事。”陈容无视掉江津遥还想遮掩的那点心思,直接大大方方的说道。
“咳,阿容,还是你想的周到。”江津遥不妨她会这么说,不禁有些窘迫。
媳妇太精明啊……
偏偏又总是这样落落大方的通透的很,倒衬得自己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一般,江津遥决定跟陈波年和江远达两位长辈好好谈谈,让他们先见见陈容至少。
自己的媳妇,若是不能让别人对她的偏见消除,也显得自己太没本事,护不住媳妇了。
江津遥这么想明白了,也下好了决心,便又道:“这事我知道了,这凤三如今在府上住着,你给他医治的时候,不妨也想办法探探他的口风,若是能有一个折中的法子,他不是那恁的偏执的人,跟皇上想法能一致了,这事也能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过阿容,凤家的事当年再是惨,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敢绝对的说是自家的,不是皇上的,只有皇上恩赐了,才能说是自家的,这个道理,凤三得明白。”
“是这个理,我明白,凤三算是有几分通透到的,但到底到哪种程度,我还真得好好问问才能知道。”陈容点了头,十分赞同江津遥这番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当初那事是长公主打着皇上的旗号做下的,事后皇上没有追究长公主的罪责,反而接下了那些钱财,这事皇上毕竟做的不厚道,但他也毕竟并非罪魁祸首,这一点,凤三得搞清楚了,才不会再次酿成悲剧。
皇上约莫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若他稍微行差踏错,这一次再度血流成河,可就不仅仅是他一个凤家仅存的独苗了,必然还有他那几个结拜兄弟。
夫妻两个想的一致,又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主要是江津遥跟陈容说了陈波年和江远达的不少好话,最后陈容几乎是不耐烦的推着他走的:“行了,我知道他们两人是为了江家好,不会跟他们计较这个的!你说这么多,难道还怕我给他们穿小鞋?放心,只要他们不没事找事的为难我,我会将他们当长辈好好对待的!”
江津遥也知道自己说多了不好,只得点点头,走了。
他径直进了宫,而陈容则没有立即去找凤朝玉,晚上,江津遥回来,听他说了皇上的意思,第二日,她才是再该给凤朝玉医治的时间里,去了凤朝玉住的院子。
凤朝玉如今仍是跟谢扬住在一起。
陈容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如往常那样,坐在一起喝着茶,说着话,谢扬除了因为伤口裂开,身上重新又缠上了绷带,其他的一切如常,便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表情极其的自然,墨意则在一旁坐着,跟凤朝玉的那两个丫鬟一道,听着两人说话。
此时见陈容来了,谢扬跟墨意都是忙起身迎她。
“主子。”
“公主。”
凤朝玉听到声音,也忙的是身体一动,却也只能坐在轮椅上,循着陈容走动的声音转过头去,他如今双眸蒙着一条白色的绸布,眼睛上抹了药。
陈容则冲他们略一点头:“你们聊你们的。”
说着,她便是走到凤朝玉身旁,将那绸布解开,查看这一次药效渗透的效果。
凤朝玉在府上已经住了有一段时日,这双眼睛,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医治好了。
陈容如往常那样,给他针灸。
谢扬跟墨意这时候就不说话了,只专心致志的看着陈容施针,竟也不觉得无聊,一直到结束,陈容重又给凤朝玉的双眸涂上药,换了条干净的绸布缠好,随后才看向谢扬跟墨意:“我有些事情,要跟凤公子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公主。”谢扬跟墨意心里明白,却不多问,面上也不见任何的疑惑。
而凤朝玉带来的那两个丫鬟抚琴跟闻音也跟着退下。
这么久以来,如今公子的眼睛,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人影,这都是定国公主的医术厉害,两人如今对陈容只有道不尽的感激和敬仰,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异议。
凤朝玉则是想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难得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心情就是忍不住的一阵轻快。
他先前也用这双模糊的眼睛看到过陈容,尽管看不真切,却直觉她一定是一个极美的人。
正所谓,知好色而慕少艾。
凤朝玉这样的年纪,面对的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子,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且看身影就又是一个极美的人,他怎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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