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遥这边,很快就跟皇上谈出来策略。
而陈容这里,则是先确认了长公主的“病”,的确被旌阳医治好了,但她选择先吊着旌阳,声称自己府中住着一位病人,她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将病人医治好之后,才能同旌阳进行最后的比试。
对此,旌阳自然是十分不满,觉得陈容简直是在耍他。
可陈容的回答却极为的理直气壮:“本宫就算是耍了你,哪又怎样?你若不愿意,尽可以离去!难道本宫这还是为难你了?本宫答应了那位病人要医治好他,便必会先信守承诺,你一个后来者,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叫嚣?!”
几句底气十足的话,硬是将旌阳给堵得没话说。
他过去有长公主当后台,才可以在京中任何地方横着走,来去自如,但如今长公主走了,没了那支撑他放肆的后台,他也就不过空有一手毒害人的本事了,要知道大将军府水泄不通,他就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根本没有办法把手伸进去。
那地方,可是当初长公主没倒台之前,都伸不进手的地方。
因为,旌阳在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之后,总算是放弃了用这种手段达成目的,只有老老实实的等待两个月到来,陈容医治好了那病人,他们的比试再被提上议程了。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
毕竟对手是陈容,旌阳自己是十二万分的重视,干脆就找人实验毒药,而这实验的对象,便是长公主。
长公主身边跑了一个侍女,他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不想跟着长公主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受苦,于是跑了,长公主如今完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简直就是随便受人诘磨的。
她身上先前本就被旌阳下了毒,而这毒,旌阳配制出来,自己都还没有解法。
于是,他便试着,看看能不能解开这毒。
若是这毒能够解开,他的本事便是更上一层楼,若是解不开,就丢给陈容,当做是他这里比试的条件!
如此一来,长公主又是受了旌阳好一番折磨,所中的毒更是深了几层,每日在痛苦中度过自是不说。
另一边。
陈容每日仍旧是如常般悠闲的为凤朝玉医治。
她说两个月,倒也没说错,凤朝玉的眼睛如今距离彻底复明,最多不过半月,至于他的双腿,陈容有早先给江津遥医治过的经验,一个半月的时间为他清除毒素,剩下的针灸就好说了,至于一些按摩、复健的部分,则交给他那两个忠心耿耿的婢女便可。
但在这两个月时间里,江津遥可谓是忙坏了。
先前长公主的信件所透露出来的讯息,还有那侍女所说的寻到凤朝玉的地方,江津遥便趁着凤朝玉这阵子不在,将他这个藏身的地方给悄无声息的端了,从那画舫上的人的嘴里,套出来许多关于凤朝玉的秘密。
其中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便是凤家的琴谱。
当年凤家便因为这本琴谱而灭门,只因这琴谱之中,藏着有关海商的秘密。
对于旌阳之流来说,这琴谱也许代表着泼天的富贵,然而这琴谱之于凤朝玉,也仅仅只是一件家传之物罢了,凤家除了海商,本就是风雅之家,曾以风雅立足,如今凤朝玉想要重振凤家,自然就得寻回这琴谱,皇上有意补偿,自然也要帮忙寻回这琴谱。
旌阳却是完全不知道,在这期间,他醉心于折磨长公主以及满心沉浸在如何赢过陈容当中时,他的老窝,都被端了个一干二净。
皇上派曹冬麟,带着尔钰一道前去了南部,整肃海商。
这次同行当中,凤朝玉虽然因为要医治没有亲去,但皇上允许他指一个人同行,这个人凤朝玉考虑之后,选了他的结拜四哥梁瀚,梁瀚在京城当中掌着码头,是以对这块是能够接手的。
如此,在凤朝玉医治的过程中,旌阳手里的那些海商的线路,也都被皇上收在了手里,并按照事先谈妥了,拨了其中两条海商线交给了梁瀚,算是对凤朝玉的补偿。
而凤朝玉兄弟几人这么些年来韬光养晦,如今这样的事情来临,却刚好是人手充足,一点也不显得慌乱。
在此期间,凤朝玉的双目终于彻底复明。
如他所愿,恢复光明第一眼所看到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陈容。
陈容明眸皓齿,笑颜如花的看着他,一双如水一般的眸子,盛着细碎如星河般的明亮光芒,就那么嘴角噙笑的道:“恭喜你,可以重新好好看看这人世间了。”
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凤朝玉只觉得,满心都是甜的。
而满目,都是美丽。
阿容。
凤朝玉柔软的目光看着她,悄然的在心中,学着江津遥那般的语气,默念这个名字。
“公主,多谢你,此前朝玉从不敢想,还能拥有这一日,能够重新看看这天,看看这地。”还有,看看你,凤朝玉露出一道温和的笑容,说道。
“嗯,这份谢意,本宫倒是受得起的,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重新站起来,也不是什么事了,今日就好好休息吧,可以在府里转转看看,让谢扬陪着你说说话,明日开始医治你的双腿。”陈容吩咐完谢扬,谢扬忙一脸高兴的点了头应下,随后她又看向那两个同样惊喜高兴的难以自持的婢女,道,“你们先随我来,我教你们明日开始,如何给你们家公子复健和按摩双腿。”
“是,公主。”抚琴闻音二女自是忙又欢喜的应下来,随着陈容一道走了。
一直到她们的身影在影影绰绰的亭台楼阁的掩映下消失,凤朝玉才收回那温润如暖玉的目光,看向谢扬,露出一道富有神采的笑意来:“九哥,我能够明白的。”
“明白什么?”谢扬被他这突然而来的一句,给搞得有些疑惑。
“明白你为什么选公主,而不选我这个结拜的弟弟。”凤朝玉温润的笑容里,带着一股洞若观火的通透。
“诶,三弟……”谢扬一听,就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禁面上一红,露出几分羞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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