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富自说自话的在朱大贵身边坐了下来,“我喊你一声大哥,大哥啊,你也知道咱们家的铺子生意是越来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几天因为老头子的这件事,家里这些年的的积蓄基本上全部都放在里面了。”
“所以啊,这次找你来商量分摊花费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说着说着,朱大富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朱大贵,前者见后者一句话不说,咳嗽了一声之后就准备继续说下去。
“咱爹去世这些日子以来,里里外外,买东西,办酒席,还人情,差不多算出去了几十两银子,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实在是没办法啊,你弟妹她前些日子刚刚被郎中诊断出有了身孕,我这边也是急着用钱啊。”
“大哥,你家小瑾这些日子抓鱼应该赚了不少钱啊,所以,大哥你看,这几十两银子你能不能出个大数,剩下的全算我的,我也是爹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占大哥你便宜的,只要大哥你点头答应了,我保证,以后要是有人再说你是被老朱家赶出去的,我第一个跟他急。”
朱大富说的有些兴奋起来了,举着手,似乎此刻现在立马就要去打那些个之前说朱大贵是被老朱家赶出去的人几个大嘴巴子。
朱大贵依旧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但是站在一边的朱瑾听完了朱大富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说的是好听,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这几十两银子,你,我爹,还有朱玉你们三个人就要分摊,多一份我们都不会给你的。”
“大人说话,你这个小孩插什么嘴。”朱大富有些不耐烦地朝着朱瑾看了一眼。
“那好,既然我是小孩,那么我就不多说什么。”朱瑾看着朱大富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朝着朱瑾的爹看了过来,“爹,这事咱们不能答应他,谁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当初不让我们进家门的时候,就属他声音最大。”
朱大富听着朱瑾刚刚说的这些话,顿时有些生气了,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得站起来,好好地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侄女,但是现在他有事要求朱大贵,所以只好暂时地忍耐了一下。
朱大贵还是坐在那,一声不吭。
好久之后,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是对朱瑾说的:“小瑾,咱们这些日子卖鱼赚了多少钱啊。”
朱瑾叹了一口气,当他听到自己的爹这么问的时候,自然也是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但是她还是很是直接地吧最近赚的钱的数目告诉了朱大贵,“咱们这些日子一共赚了七十八两银子,出去这些日子花出去的,还剩六十六两。”
听完从朱瑾口中爆出的数目之后,一边的朱大富顿时就长大了嘴巴,要知道,这七十八两银子,自己靠着自己那个祖传的小店铺,一年之内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哪知道朱瑾这小丫头这半个月靠着子河里抓鱼就能赚这么多。
早知道,自己干嘛继承老头子的铺子呢,还不如去河里抓鱼,不然的话,这么多就是自己赚的了。
“这次因为老爷子咱们一共话了五十四两银子,大富你也不用多说,我心里也是很清楚这笔账的,这五十四两银子呢,你和朱玉也就不用给了,我一个人出了,就算是我这些年对不起咱们老朱家的了。”
“弟妹有身孕了,那些钱你就留着卖点好的东西给他补一补,朱玉那丫头和我家的小瑾差不多,到时候找个婆家了,她的那笔钱你就留给她做嫁妆吧。”
朱大贵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朱瑾:“小瑾啊,这些钱都是你一个人赚的,爹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我现在要让你把这些钱拿出来,你会恨我吧。”
朱瑾看着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的朱大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点了头。
“爹,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只管用,赚钱不就是为了拿来花嘛。我这就回家去取钱。”
朱瑾看着朱大贵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看了一眼站站在一边,脸上早就笑出花的朱大福。
没有在继续待下去了,朱瑾转身回去自己的家拿钱去了。
看到朱瑾走了,朱大富把手放在朱大贵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和朱大贵说些什么话,但是朱大贵却是拿手把朱大富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拿了下来,然后一个人慢慢地朝着朱老爷子当初住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扑通一声,朱大贵在那屋子前面跪了下来。
“咚咚咚。”连续磕完了三个响头之后,朱大贵站了起来,换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是朱老爷子下葬的方向。
又是三个响头。
做完这些的朱大贵站起身子,拍了拍膝盖上沾上了尘土,朝着朱大富这边卡了过来。
朱大富从来没有见过朱大贵这个样子,就在他思考着为什么朱大贵会突然这么做的时候,朱大贵朝他走了过来。
“从下你就不待见我,你有娘,但是我没有娘,所以我不和你多计较,因为我知道我惹不起你,后来我离家走了,你也是最开心的一个人。”
听着朱大贵慢慢说着的这些话,朱大富顿时脸色就变了。
“当初之所以我会来这个朱家要粮食,的确是我不争气,此外就是因为这个院子里还有我爹在这里,并不是我多念旧情,那些情早在小瑾她娘走的时候给一并带走了啊,但是我爹毕竟还在这个世上,我不能不尽孝啊。”
朱大贵说着说着,泪水慢慢的沿着自己的面颊不断地往下掉落着。
朱大富看着这个样子的朱大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好了,爹走了,我对这个家再也没有是念想了,从此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们再不是一家人了。”朱大贵眼里含泪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踉跄走出了这间老朱家的大院。
一阵风,起的毫无征兆。
走在路上的朱大贵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摸着他的头顶,就像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那个男人经常摸着自己的脑袋一样。
“爹。”朱大贵停下了脚步,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泪,有些出神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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