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也没客气,这小姑娘会办事,若是谁能娶了回家绝对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小玉啊,你这也有十二三了吧,家里可给你说人家了?”
苏钰脸色微冷,看了大金牙一眼。
大金牙赶紧摆手,“小玉姑娘,你可别误会啊,我这是个牙客,不光买卖房产,我也是看你这姑娘聪明大气,若是有好的人家,就想帮你说和说和,真要是能嫁到个达官贵人家去,你这辈子不就吃香喝辣的嘛,你娘也不用跟着你受苦不是?”
苏钰看大金牙一脸诚恳,真的没有旁的意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金牙大哥,哪有这么直接问姑娘家是否许了人家啊?这也就是我知道您为人,不然还不得让人当成流氓给打出去啊?”苏钰半玩笑半认真的言道。
大金牙被小姑娘这么一问,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哥不会说话,你可别跟我一样儿的,就当我这脑袋抽风了,我就是看着你这小姑娘聪明伶俐,真要是嫁到大家也能当家!”
“我就当您是夸我吧,我这要出门呢,就不留金牙大哥了!”苏钰虽然笑着,这话可也说的明白。
“等一下!”大金牙忽的脸犯难色。
“还有事?”苏钰一手把着门,有点儿琢磨不透这个大金牙到底要干什么。
若说是对她不怀好意,怕是也不能,如今她一脸红疹,人家没怕她这会传染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非分之心?
难道是冲着李氏?李氏这一收拾可是个美人,即便是脸上有那么浅浅的一道子,可还是掩不住少妇该有的风韵。
苏钰想到这儿,更加多了几分警觉。
“小玉啊,大哥有事求你!”大金牙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开了口。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个**岁大的女孩。
这男孩皮肤倒是白净,可是浑身上下瘦的皮包骨头,本来应该有婴儿肥的小脸也是塌的,显得那双大眼睛黑洞洞的多少有点儿瘆人。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小玉姑娘,我是个粗人,一把岁数了也没成亲,照顾孩子这事我不在行,所以啊才想到了你跟你娘,这丫头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小跟着哥哥相依为命,无父无母,居无定所的,就在夫子庙住着,这孩子身子骨弱,平日里都是他哥拉大帮赚些钱,周围的街坊帮衬着些,才勉强过日子。
可前两日她哥……他哥让人活活打死了,这丫头就一个人饭都吃不上,我看着她可怜想收留她,可我一个光棍,这要是个小子我带着也就带着了,可这是个姑娘家的,咋也不方便,以后丫头要嫁人,也别让人说出啥去不是?我大金牙虽然是个牙客,交人多,可都是些生意买卖人,像你和你娘这样踏踏实实的本分人,我认识也不多,所以……”
“所以,金牙大哥是想让我们收养这个孩子?”苏钰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个大金牙还是个热心肠的汉子。
“不不不,哪里敢一直麻烦着啊,就是帮忙照顾几天,我想给这丫头找个好人家,正好也想要孩子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可说来容易,可找合适的人家可不容易,所以就犯了难。”
没等苏钰说话,身后的屋门突然打开。
秋生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脸吃惊的问道,“你说啥?精灵鬼死了?”
大金牙诧异,苏钰也好奇的看向秋生。
这孩子的哥哥是拉大帮的,难道秋生认识?
秋生沉浸在无法相信的震惊中,低头看向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姑娘,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阿笙?我是秋生哥哥,你还认识我吗?”秋生蹲下身,期盼的看着那女孩。
阿笙反应了一下,眼神才聚焦,看向秋生,看了好久。
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啊,哥,啊啊哥——”女孩边哭,边张嘴要说什么。
“阿笙,我是,我是秋生哥!”秋生眼泪也刷一下流下来。
李氏与秋满川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虽不知缘由却也看着腌心。
秋生起身,阿笙则抱着秋生的大腿不放。
“秋生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钰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秋生抹了一把眼泪,才回忆道,“那日,小玉下了火刑台,俺想着小玉得吃肉,不然身子骨好不了,俺就进了城,想着赚些钱,可城里的钱哪里是那么好赚的,俺去了码头扛活,可是一个麻袋上来,俺就被压了一个跟头,呵,俺太没用了。”
说到这,秋生嘴角一丝苦笑。
“后来俺在就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看到很多孩子追着马车,人力车推,后来车里的人就往外扔赏钱,原来这也能赚钱,后来我知道这个叫拉大帮,俺啥也不懂啊,俺看到车也跟着推,后来就被人打了,说俺不懂规矩。
后来俺知道,原来拉大帮也是分地盘的,越了界就得挨打,那个地盘的老大就得茬上一架,俺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算谁的地盘,没有人认识俺。
那些人一看俺是个青愣子,作势又要打,俺还手也还不过,那是十几个小子轮番的上来,俺以为这顿打算是逃不过了,却被人制止了。
就是阿笙的哥哥,不过十三岁的小子你说逞什么能?跟十几个半大小子打成一团,俺也不能含糊,俺们来就跟这一帮子打了个痛快,后来巡查的捕快上街,那群小子才吓跑了。
俺就跟着阿笙的哥哥去了夫子庙一带拉大帮,一直都是他照顾俺,阿笙自小不太爱说话,俺们拉大帮其实也赚不得几个钱,俺都是偷偷给阿笙再留十文钱,俺一直想帮他们兄妹俩,可俺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上什么,可,可这孩子咋能没了呢……俺还不知道他叫啥呢……”
秋生越说越哽咽,到最后的泣不成声。
不过十几日的相处,阿笙哥哥确实在最为危难的时候对秋生施以援手,也怪不得秋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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