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的心思深沉,是他们猜测不了的。
两个都有这个共识,没人上去打扰。
苏钰这会子,确实在想事情。
想,从一开始的事儿上想。
从御史大人被刺,月颜上位,乞巧节能拿的出来天南参地龙草拍卖,引的黑狐狸出手……
这做的都是惹眼的事,却没有被任何人盯上,还是生意如次兴隆。
秋田那小子兜比脸干净,竟然能去香翠楼一住几日,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这么一想,这香翠楼绝对有问题。
而她,怎么可能还用小玉的身份只身前去?就算去,也得换个装扮去。
琢磨了一下,开始拾掇自己这张脸。
又穿上了原来的月白长衫,外面一层烟紫色的薄纱,腰间玉带束起,头发全部束在发顶,带了一个润白玉的发簪。
打开门时,门口的杏儿和阿海均是一愣。
不是苏钰,不是玉四,这人是谁?
“怎么?不认识我了?”苏钰娇笑问道。
“小……小公子,您怎么又变模样了?”杏儿惊叹的张大嘴巴。
苏钰一笑,“这就是化妆术的威力啊!”
只见苏钰一身锦袍,长身玉立,脸上的皮肤白皙如玉,一双剑眉英气十足,只是本来大大的眼睛,却不知怎么的变成了细长的丹凤眼,本来小巧的鼻子,这会儿看却觉得鼻头很大,嘴唇也厚了一些。
整体说来,五官组合在一起看起来还算舒服,可却是不如真容有灵气。
“如果您不是从这个屋子出来,而是走在大街上,我们一定认不出来!”阿海言道。
苏钰菱唇翘起,“这就对了!不过手头工具不多,不然能更精细,阿海,我们快走,不然一会儿就穿帮了!”
“啊?穿帮?”
“嗯,走吧!”苏钰也没多加解释,叫上阿海又重返香翠楼。
刚走到,门口的大茶壶就迎上来,眼前两个人一高一矮,不说别的,但看走在前面小公子这身衣裳,就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只是看着眼生,不免多看了两眼。
后面的小哥,皮肤略黑,却五官俊朗,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神气儿十足。
“二位贵客里面请!”
苏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大茶壶,不禁问道,“换人了?”
那人会意,“小公子说的是李大总管?”
苏钰说的正是原先的大茶壶李德贵。
还李大总管,以为进了宫呢?
“正是!”
“李大总管现在是掌管香翠楼各项事务的,哪里还能做咱们这种杂事?”大茶壶笑呵呵的言道。
升官了!
苏钰哼了一声,早就觉得那个李德贵不似面上看的那么老实,想必当初帮她,也是有目的的。
忽然想到他口中提过的公子,这个公子……又是哪一个“公子”呢?
是不是她误会的那个?
“小公子难道是李大总管的旧识?”
“有过一面之缘,挺会说话的一个人,所以印象深一些!”
大茶壶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您请!”
进了香翠楼,倒是比之前一阵子窝在这里时更加奢华。
扫过大厅一眼,基本都是香字辈的女子在与客人推杯换盏,楼上的门都扮演着,是不是传来管弦丝竹的声音。
“香莲,香荷,快来伺候贵客喽!”
大茶壶一嗓子,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扭着腰肢就贴了过来。
阿海被那个叫香莲的女子搂住了胳膊,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听说过什么软玉温香最是迷人,可为什么他一点儿不喜欢呢?
尤其是闻到那胭脂水粉的呛人味道,更是浑身不自在。
一旁的苏钰看着阿海一脸囧相,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儿。
“两位姑娘,我这哥哥腼腆,你们可别把他吓着了!”
两个姑娘对视着眨了眨眼睛,笑着坐稳当了。
其实,在这里的姑娘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见男人往上扑的,如若能见到如此规矩的客人,他们也求之不得。
尤其又是两个俊俏的小公子,人又如此害羞,更是让两个女子看着动心。
腰间摸出两个银锭子扔在桌上,算是给两个女子的赏钱。
这是在大厅的散客区,上来就一人落了一个银锭子,那简直是让那两个女子惊喜万分。
“多谢公子!”
苏钰则言道,“嘘,两位姐姐小声些,这时辰收银子的人刚过,一会子我们一走,你们找个由头跟着,出去把银子换了东西,就不必交了!”
两个女子显示一愣,却没想到这贵客竟是为她们着想,小心翼翼的收起银锭子,伺候的也更家殷勤起来。
“小公子是哪里人士?看着眼生呢?”女子闲聊。
苏钰慵懒的半眯着眼,靠在罗汉塌上,随意言道,“京城人士!”
“京城可是好地方呢,我们都没有去过京城!”两个女子羡慕的紧。
“确实,两位姐姐的姿容,如若是在京城也绝不会埋没。”苏钰夸赞道。
“真的?哎呀,小公子太瞧得起我们了!”
又闲聊几句,苏钰才问到了正题。
“这香翠楼着实是舒坦,酒菜也甚合本公子的口味,若是能长期住下去,又有两个姐姐作陪,怕是我都舍不得走了!”
苏钰一番陶醉模样,惹的香莲与香荷掩口而笑。
“小公子有所不知,香翠楼不留外人住的!”
“哦?此话怎讲?”苏钰浅眯着眸,画成的丹凤眼显得眼睛越发的小了。
香莲言道,“这是东家定下的规矩,来的贵客不能留宿,甭管您多喜欢这里的姑娘,四更天都得离开香翠楼!”
苏钰不以为然,“这叫什么规矩?那小爷我正好就四更天来了兴致,难道还让我提裤子走人?”
苏钰说的自然,旁边的阿海差点让一口酒喷出去。
怎么也没想到,小公子竟然如此语出惊人。
偏偏经她口中说出,不但没觉得粗俗,倒有几分富家公子的纨绔模样。
香莲又是掩口笑着,脸蛋羞红的言道,“小公子真坏,不过这也没办法啊,就是东家定的规矩!”
苏钰琢磨着,好似是这么回事。
她在香翠楼也待过,不过四更天的时候她早就睡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不过有一次起夜,确实发现安静的很,不太像花楼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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