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鸾怒火中烧之时,叶枫强忍身体的麻木与不适,手中掐了个剑诀拍向了凤鸾。
而心神震动的凤鸾显然没想到叶枫还能出手,这一下剑诀是吃的严严实实。
嗤!
透明无形的剑气穿透了凤鸾的肩膀,一朵血花出现在了凤鸾肩头。
“动手!”
张仪张城主目光一凝,甩手从手下那拔出了一把剑扔给了叶枫,接着自己脚下上前,一手成爪抓向了凤鸾。
“该死的小贼!”
凤鸾的面纱被剑气带起的风吹起,露出了那张绝美的脸。
她脚下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接着数道赤色真气急射向叶枫。
叮!叮!叮!
叶枫接过张城主扔来的剑,不停的格挡着凤鸾的攻击。
噗嗤。
不过叶枫到底是有伤在身,哪怕身体机能再好,恢复的速度再快,那也有极限。
叶枫的小腹还是中了一道凤鸾的赤色真气。
那灼热的真气在进入小腹的瞬间,叶枫肚子上那一片伤口就散发出淡淡的烤肉香味。
微弱的痛觉提醒着叶枫这道真气无比的霸道,能让叶枫感到疼痛的东西,一般都非常棘手。
“好胆!”
张城主一见凤鸾在自己面前仍然敢出手,不由觉得颜面大损。
只见他的身躯呈虎式,如猛虎出山一般,浑厚的真气将房顶的瓦片掀起了一大片。
轰!
随着张城主脚下发力,他如同一支出铉利箭一般飞向凤鸾。
不堪重负的房梁也彻底倒塌。
凤鸾银牙一咬,她的境界与实力皆不如张仪,况且现在自己还有伤在身,对拼实是不智之举。
“张仪,你大夏人都是如此蛮不讲理吗?”
凤鸾一边吃力的拆着张仪的招,一边说道。
“哈?你既然敢在我的地盘动手,那你自然是想好了的。”
张仪不屑的嗤笑一声。
“凤鸾,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的主子拓拔月来了我大夏也得老老实实的盘着!”
“大胆,月王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凤鸾听后大怒,张仪语气中丝毫没有将永夜圣殿放在眼里,这已然激怒了凤鸾。
“我直呼了又怎的?你待如何?”
张仪一脚踢出,势大力沉的攻势让凤鸾疲于应付。
长袖微卷,衣袖尽毁,化作碎花,不过也成功的化解了张仪这一脚。
‘这张仪到底‘天帝阁’的弟子,这一身拳脚功夫着实厉害的紧。’
凤鸾心思急转,张仪的来路她自然是知道一二的。
虽然这张仪不是‘天帝阁’什么多么出众的弟子,但这一身横练的手脚却比刀剑更加锐利。
呼!呼!
张仪一对铁掌舞得密不透风,阵阵拳芒带着破空声袭向凤鸾。
凤鸾辗转腾挪,却是不敢触碰分毫。
“哈哈,永夜圣殿的人就这点水平吗?难怪只能龟缩于蛮族。”
张仪却是本着光明正大活不久,落井下石苟的长的原则频频的嘲讽凤鸾。
这下子凤鸾是气的面色发白,可却又偏偏奈何不了张仪。
叶枫则是静静看着面前的战斗,暗暗蓄力。
“诶诶,疯子,过来帮我把穴道解了。”
玄机子一看叶枫站那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顿时急了。
我这还动都动不了呢,你却在那发呆?
正说着,又是一道真气从张仪与凤鸾的战斗中射了过来。
啪!
玄机子脚下的瓦片飞散,露出了一个拳头大的透明窟窿。
“无量你个先人的,贫道这是招谁惹谁了?”
张仪与凤鸾战斗间不断四溢的真气,吓得玄机子脸色一阵发白。
“疯子,疯子!快过来给贫道把穴道解开啊!”
叶枫置若罔闻,他总觉得玄机子在骂自己。
“你们几个,去把下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驱散!”
张仪眼睛微微一搭,命令道。
“是!”
侍卫们看了眼压根没打算跑的叶枫和跑不了的玄机子,便下去驱散百姓了。
既然城主都发话了,那么自然是不需要他们再看着叶枫与玄机子了。
“臭小子,本城主不管你是不是大夏人,不过本城主佩服你的毅力,现在就给你一个跑路的机会。如果我解决了这个女人,你还不走,可就永远也走不掉了。”
张仪老神在在,一边如同戏耍一般的出招,一边还不忘扭头对着叶枫提醒了一句。
“那小道就先谢谢城主了,疯子,还不快过来解开我的穴道跑路?你还在等什么?”
玄机子听后一喜,赶忙对叶枫喊道。
然而叶枫没有搭理玄机子。
他的双眼依然紧紧的盯着凤鸾,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的敌人,这不是叶枫的习惯。
既然凤鸾是自己的敌人,叶枫就绝不会将她的生命交到一个不熟的人手里。
若是凤鸾没有死在张仪手里,那么她依然会追杀自己,与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
凤鸾,今天必须死在自己剑下!
而张仪与凤鸾的战斗还在继续,只不过凤鸾已然不支。
真气的透支与身体上的伤,皆在消磨着凤鸾的意志。
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叶枫一般,可以无视身体带来的大部分知觉。
“喂喂,疯子,你不要想不开啊,做人不能那么死心眼啊。”
玄机子一见叶枫的表情哪里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有的跑你不跑,非得和别人拼命?你这人还真是疯子啊!
其实若不是张仪牵制住了凤鸾,叶枫绝对是先跑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叶枫有机会杀死凤鸾,那么他就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没有人愿意被人追杀三个月,亦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的死敌面前放她一条生路。
虽然叶枫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但是凤鸾的状态比他更差,这便足够了。
龙体的恢复能力超过常人,这也是叶枫的一点优势。
正是这诸多的因素下,叶枫才有三成把握击杀凤鸾。
叶枫右手持着张仪扔给他的剑,左手则拿着他那把已经折断的铁剑。
张仪再次一掌拍出,浑重的掌风将凤鸾的长发吹的四散开来。
“就是现在了。”
叶枫双目闪过一道精光,手中的长剑快若流星。
叮!
长剑被凤鸾的左手挡住,接着张仪那一掌也打了过来。
两边受敌之下,凤鸾尚未做出反应,她的胸口突然出现一抹潮红。接着,一道尖锐的黑色铁器从凤鸾的胸口凸了出来。
那是一把断裂的铁剑。
原来叶枫在凤鸾挡下自己的剑招之后,就果断弃剑,从凤鸾的腋下反转到她身后刺出了那绝命的一剑。
“呃。。。。”
凤鸾不可置信看着那穿过自己胸口的断剑,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了一个小小的洞天境的人手里。
嘭!
凤鸾体内的断剑突然炸开,无数的碎片从凤鸾体内嘣出,将她的身躯刺的千疮百孔。
凤鸾艰难的扭过头,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是那一对冷漠到了极致的眼眸。
哗。
看着从房梁上摔落下去的凤鸾,张仪收起了顿在空中的一掌。
看着面前的这个黑衣少年,他知道,这个时代要不平静了。
凌厉的剑法,必杀的决心,无情的意志,还有他手里那冷到极致的剑。
咕嘟咕嘟。
叶枫颤抖的手摸出了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失血过多让他的手有点颤抖。
张仪面色复杂的看着叶枫,捏了捏拳头,却还是松开了。
叶枫杀戮果断的做法很合他的胃口,可是叶枫那冰冷的心性却让他害怕这个年轻人走上歧途。
犹豫再三之后,张仪还是决定放过叶枫。
他不忍心将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有希望踏足更高境界的少年扼杀在手里。
“南宫剑庄的叶,,,枫叶,这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张仪在这里谢过了。”
“咳咳,你们是不是先帮我解开穴道先?”
玄机子有气无力的出了声。
张仪这才想起还有个人,便走了过去解开了玄机子的穴道。
啪啪啪!
随着一阵清响,解开穴道后的玄机子如同一只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我的腿都麻了,手也麻了,我现在真的是浑身难受。”
点穴说白了就是强行将人体某些穴道掐断,闭合。而玄机子被点了这么久,自然是浑身不对劲了。
“那就这样,张仪再次谢过二位少侠了。”
张仪倒也是个汉子,既然已经决定了不扼杀叶枫,便彻底的放下了对叶枫的杀心。
“那啥,城主大人,你看我们兄弟俩可都是穷人啊,你看着是不是。。。”
听到玄机子的话,张仪恨不能抽自己两下。
自己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不知少侠想要什么奖励呢?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能帮的还是可以帮你的。”
玄机子听了张仪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不超过你的能力范围?你的能力范围是多大?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只不过张仪摆明了不想搭理玄机子,他这话是对着叶枫说的,所以玄机子也不好说什么。
“修好我的剑。”
“嗯,还有吗?”
听到叶枫的话后,张仪又等了一会,然而叶枫却没有下文了。
“你的条件就是修好你的剑?这就没了?”
“疯子,要东西啊!不要白不要啊!”
一旁的玄机子疯狂的给叶枫打着眼色,然而叶枫不为所动。
“在帮我打一壶酒吧。”
想了想,叶枫终于又提了一个条件。
他的酒,快喝完了。
“哈哈!好!好!好!劳资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张仪连道三声好字,恐怕只有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好吧。
叶枫点了点头,轻轻从房顶落到地面。
看着躺在地上的凤鸾,叶枫走了过去。
他将手搭在了凤鸾的脖颈上,看看凤鸾还有没有气息。
“你在干嘛?”
玄机子纳闷了,你给一个死人把什么脉?
“我看看她还活着没有。”
“如果她还活着呢?”
叶枫淡淡的看了一眼玄机子。
“我会补上一剑。”
“无量你个先人的,你这小子确实残暴啊,这么漂亮的美女亏你下的去手。”
玄机子啧啧称奇,许多刚出道的少年天才在碰到漂亮姑娘的时候,都会手下留情,没准美女就看上自己了这也说不定。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天才们,大都死在了女人手里。
江湖上有三种人最危险:老人,小孩,女人。
老祖宗一代代留下的经验是不会骗人的。
而叶枫,无疑比那些初出江湖的新人要更加清楚自己的定位。
敌人就是敌人,在这个人站在自己的对面时,他的性别,年龄便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共性,那就是想杀掉你。
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江湖很复杂,人心之间的博弈与较量为江湖这张画卷染上了一道黑与白。武林中人的仇杀与各种厮杀则为这道画卷染上了一抹猩红的血色。
这就是江湖,黑与白,黑与白之间夹杂的一道枯寂的灰。而猩红的色彩,每天都在斑斓。
这是一个巨大的染缸,将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染上了自己的颜色。
但无一例外,那一抹猩红的血光是所有人都躲不掉的。
要么,你染上别人的血。
要么,别人染上你的血。
杀人很简单,难得是怎么停手。
停手或许也很简单,难得是你洗不去那一身的猩红。
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外如是。
叶枫静静的坐在那家客栈,还是那一家,还是那个窗口,还是那个位置。
不同的是,他的对面多了一个人。
“我说疯子,咱俩要是合作,这天下之大也可浪得啊。”
就是这个人有点烦。
叶枫皱了皱眉头,这家的酒水不如上次来的好喝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闯遍各大武学圣地,一起名扬天下,到那时,啧啧啧。。。”
玄机子露出了一副猥琐的笑容。
到那时怕不是名扬天下,是臭名远播吧?
叶枫饮尽杯中的酒,看着窗外的行人。
玄机子还在吧啦吧啦的说着什么,叶枫却是没有在听了。
这十年,他做梦一般的过完了。
他活的生不如死。
他去了所有建宁城周边的城池。
他的母亲,他依然没有找到。
父亲的坟,寻不到。
母亲的人,见不到。
于是他去了那里。在那,他削掉了她的一根食指。
这十年来,他的生存的支柱几乎消磨殆尽。
然而他还是走了进来,走进了江湖这个无低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