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萤这些时日都在府中学武,顾南北也不知忙什么,好几日不来。正百无聊赖,就听说贺琅的马车直接进了内院,忙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勤奋苦学的模样。片刻,就见自家表哥下了车,怀里窝着一团小东西,脸色十分不好看。
贺琅径自将人抱到她之前住过的客房,吩咐人照看,等醒了再送回去。
她一路揪着他的衣襟,贺琅放下时,掰开她手指还废了些功夫。
李萤发觉,贺琅前襟都皱了。这样顺滑的绸缎,都皱成这般。
该是容忍了她多久。
刚回到府邸,宫中便有内侍来召。今日本就休沐,又不是急事,大概便是陛下又要问及李萤。贺琅便随意挑了一件黑色赤纹袍服。
贺丰问道:“您带她去见君夫人,是不打算杀她了?”
贺琅嗯了一声。
贺丰对这小姑娘很有好感,自然希望她活下来:“可她毕竟是那人的女儿……”
贺琅换下衣裳,见衣袖处还有水痕:“贺丰,我堂堂镇国大将军,难道我连一个小丫头都容不下吗?我就这么点肚量?”
贺丰默然,摸了摸鼻子:“容得下,容得下。当然容得下。您肚量老大了。”好像没什么毛病,可听着怎么觉得自家将军有点心虚?
贺琅淡淡道:“当年的事,和她也没有关系。”
何况,她总是那么的,深知他心。误打误撞的也能撞见,他心里深深思量的点滴。
她总是这样,不在意的人和事,都是大度颟顸。却能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复的思量,将自己的弟弟给救出了火坑。
若没有他给她善后,这计策也一点儿都算不得高明。
暂时留着吧,不过是个有点儿机灵的小丫头。
贺丰却一直觉得好笑。夜间奉茶时,还特意泡了一壶清甜可口的大肚茶。
这其中妙处,就不敢明说了。
一觉好眠,苏朝朝回到苏府,已经是斜月东挂檐角。
苏屹早等的焦急,见她似乎清减了,更是忧心:“这宁王府也是,再怎么是皇亲贵胄,姐姐也是官家女,怎么能不提前招呼一声,就将人接走了?”
苏朝朝按照提前对好的说辞,笑道:“突然有急事。小王爷身子不爽,要去离山别院养着,别人做的药膳又不甚合口,贺大将军就让我去了。小王爷是昨日提前回来的,今天倒是将军府的马车接我回来的。”
还没说上几句,宋灵雨先来了,她住的近。过来之后,倒十分局促,明显是来替人打探消息。苏朝朝也不为难她,能说的都和她说了。
宋灵雨面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那……这些珠宝首饰,难道也是小王爷送的?这小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朝朝,你年纪虽然还小,自是尚未开窍,但落在外人眼中,难免,难免不妥。”
苏朝朝还真没想到那方面,一则她自己情窦未开,不谙此时。二则,这对象还是宁小王爷,那毛毛躁躁,像个孩子一样的小家伙。于是笑道:“宋姐姐想多了。我在庄上陪了他这些时日,还不兴赏我点珠宝?偏偏他闯了祸,现银又被贺大将军给收了,所以干脆开了库房,随便拿了些给我。那库房里,都堆上了灰,我不过随便拿了几样罢了。”
宋灵雨这才松了口气:“原是这样。那就好。你早些歇息吧。”
她走后,杜氏又来,苏屹推说她累着了先睡了,将人打发走了。
自不知宋灵雨回去,与苏方氏和杜氏如何说的,隔日起来,几人看她的神色都不同了。
杜氏迎过来执着她手,抚摸衣袖上的花纹,惊叹道:“这就是小王爷赏的吧?这绣工,当真不凡。是宫里出来的吧?”
苏朝朝道:“大伯娘,这我如何能知道?只不过,宁王府上也没有女眷,宫里即便是赏,也不会赏这些东西吧。”
杜氏自觉有些失态,轻咳两声:“也是大伯娘疏忽了。自打你回来都高兴坏了,今天下午约好了针线娘子,为你新作几身衣裳。苏蘅那儿还有两身新作的,从未上身,你先拿去穿。等针线娘子来了,与你们三姐妹一人多做两身。娘,您看这样可好?”
苏方氏抬抬眼皮,没搭腔。
杜氏也不着恼,自顾自安排下去。
苏若挽着姐姐苏蘅的衣袖,偏头问:“哎,你,你真的连小王爷的库房都进去过了?里头是不是很多奇珍异宝?有没有看见什么好玩的,还有,还有特别值钱的?”
苏朝朝还没回答,一旁苏峦的媳妇儿孙茂贞就嗤笑一声。苏朝朝自然也不乐意回答这种问题,转过身去逗她怀里的苏云沁。
苏云沁才十四个月,刚刚会走,话说的不利落,这几天在学叫人了。一见苏朝朝过来,便伸手去够他头上的银铃铛。
这铃铛有鹌鹑蛋大小,表面雕刻十八朵莲花纹,苏朝朝见他喜欢,便顺手从头上摘下来给他玩。
苏云沁兴高采烈,在母亲怀里一纵一纵的,又举着手要给她重新戴上。苏朝朝便配合的低下头,让小孩儿给她插在头上,完成这件大事,苏云沁乐的直拍手,一高兴就冒出了一句“姑姑”。
苏朝朝也喜欢他,逗着他玩。
苏若受了冷落,柳眉一竖:“真是眼皮子浅的小混蛋,我整天和你顽,也没听见叫一声半声姑姑。人家才见了你机会,就知道是姑姑?”
孙茂贞也不说破,这孩子是见了他外祖的鸽子,在学信鸽叫呢:“那可不是。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好看的,谁好看,他就喜欢谁。”
苏若听了,见娘亲直给自己使眼色,只好压下脾气,不敢发作。
宋灵雨见苏朝朝与苏云沁玩上,一时低头一时抬头,便取下腰间的荷包,上面也有一个小铜铃。苏云沁果然喜欢,转而去抓荷包玩。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