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邑惊讶不已:“你为什么这么做?可知道这对女子的名声有碍?”
苏朝朝被退亲之后,她原本就打算火上浇油,再推她一把。没等她动手,就起了这样难听的谣言,她原以为是沈国公府为了维护沈誉的名声传出来的,万万没料到,这话竟然是苏朝朝自己传出来的。
苏朝朝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她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可看起来绝不是生无可恋,而是漫不经心,以及,运筹帷幄、胜券在握。
“因为,提出退婚的人,本来就是我。”
“沈誉是毫不犹豫就应了。沈夫人虽然收了婚书,却仍在犹豫。我恐怕她改变主意,因此便推波助澜了一把。”
宛宁邑刷的站起身,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握着窗户撑子,不小心砸到自己的头,疼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疯了吗?沈世子这样的夫婿,你也不要?”
苏朝朝笑盈盈的递给她一块糕,被宛宁邑给拍开:“还吃什么吃?你说啊!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东西?你还笑得出来?”
“出了什么事,我也得吃东西啊。肚子可是我自己的,最要紧的五脏庙,我凭什么亏待它呀?”苏朝朝说完,定定的看着宛宁邑。“而且,十郡主,您何必问我?我为什么非退亲不可,你不是最清楚吗?”
宛宁邑惊讶不已:“你都知道了?”
苏朝朝点点头:“没错。沈誉,我的未婚夫婿,对我姐姐动情了。退婚之后,他来找过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对我好,也许就是对沫儿那种,像对待小妹妹一样。他和我在一起很舒服,很惬意,有做哥哥的感觉,也喜欢照顾我,也想过和我过一生,照顾我一世。可这种感觉,远没有和宋姐姐在一起来的强烈。他对她,有邪念。在我面前,他是哥哥,是君子。可在姐姐面前,他是男子。”
宛宁邑脸都差点扭曲,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设计让苏朝朝被退亲,是多么的愚蠢!简直愚蠢至极!
早知道沈誉对宋灵雨用情至深,她就应当让苏朝朝稀里糊涂的嫁入沈国公府!与沈誉做一辈子的怨偶!
一个女子,若没有丈夫的宠爱,她即便再尊贵,又有何用?
她声音都变了调,有些嘶哑难听:“苏朝朝,你还是疯了!既然你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退亲?你是沈誉的正妻,将来的国公夫人,谁能越得过你?你就这样干脆利落的退了婚?你是要成全这对狗男女吗?”
“宛宁邑,你这样的人是不懂的。我主动退婚,将退婚的缘由揽在我自己身上,便是我对沈誉和宋灵雨最后的善意。”
“他们一个,曾是我的未婚夫,尽管感情上他蒙昧糊涂,可也曾像兄长一样疼我爱我护我。你用弹弓伤我时,他也不惜和你撕破脸,去为我讨回公道。这些事情,我不说,可我知道的。”
“另一个,是我的姐姐,她自己处境艰难,寄人篱下,如履薄冰,却总是为我周旋。她为我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
小事,都是十分难得的。”
苏朝朝越说,宛宁邑越发冷笑:“所以呢?这狗男女滚到一张床上时,可曾想起过你啊?你的好姐姐私下勾搭你的未婚夫,想起过你吗?你不是疯了,你是傻了,脑袋被门挤破了!”
苏朝朝置若罔闻,不发一词。等宛宁邑发泄够了,才突然发问:
“那你呢?十郡主,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要做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宛宁邑拧起眉。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绣玄色云纹的男子长袍,显得女子越发娇小,惹人爱怜。
苏朝朝道:“你不承认,便罢了。可这事情,本就有许多疑点。只是当时,最该追究的人,沈世子实在烂泥巴糊不上墙,这事情便稀里糊涂的算了。只是太委屈薛娇义了。”
“她委屈什么?难道她对沈世子没有那样的心思?”宛宁邑冷笑,言语间轻蔑表露无遗。
苏朝朝摇摇头:“她和你不一样。她只是性情有缺,可本性是单纯的。”
宛宁邑复又坐下,主动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可都不懂。不过,你既然说疑点,那也说来我听听。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苏朝朝偏头浅笑,斟茶时还给宛宁邑也斟了一杯。——这两个,宛宁邑素来善于伪装,苏朝朝却是天赋异禀,见人便是人样,见鬼——她也一副虚伪虞诈的鬼样子。
“其一,自然是那雪砚和孙婆子。孙婆子一个人找错了地方,也就算了,两个人一起找错了地方,这要多牵强?多巧合?”
宛宁邑噗呲一笑:“这有什么?你那万合南院那样大,东院和西院偏偏还有两处一模一样的竹林、暖阁,找错了又有什么稀奇?”
苏朝朝莞尔颔首:“这倒是。所以嘛,薛娇义哪里不好去,非要定在这竹林暖阁。比这隐秘的地方,不是多得是?你说,这主意,是孙婆子给她出的呢,还是雪砚给她出的?或者,是她们两个?”
宛宁邑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这就要问薛娇义自己了。不过,她彼时稀里糊涂的,一心只想着沈誉那祸水,哪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倒不如去严加审问那孙婆子,还有雪砚。身为小姐的贴身人,不好好规劝,反而撺掇着小姐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若是在敬川王府,非得打一顿服帖了,再卖出去不可。”
苏朝朝道:“说的有理。只不过雪砚回复之后,伤处感染,就一直高热不止,昏迷不醒,恐怕是不长久了。那孙婆子好似被吓傻了,疯疯癫癫的说胡话,被薛夫人一吓唬,竟然用柴房里的竹刺将自己扎死了。死相……十分之惨。你想那竹刺能有多锋利?那婆子自己在心口处扎了十几下,却没伤到实处,后来没力气了,活活的血流殆尽而死。”
苏朝朝喟叹一声:“她虽然不算纯良之人,却也没做过什么恶事。谁曾想到,蝼蚁一样任人摆布的一生,会是这样结束。”
“我看她,是活活的吓死了。薛夫人好厉害的手段。”宛宁邑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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