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邑本不在意这些,可见母亲这样悲痛,急忙制止:“别说了。你问的这些,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
薛娇义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也知道。可我要弄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个?就因为苏夫人一时心善,救了你的母亲,并且对她好,你就要去陷害人家的女儿?你怕是不知道,那些所谓的通房丫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怕是不知道,一个天仙儿似的婢女,落在别人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没听过吗?听说河东的永成伯家里,就有一个说不清的孩子——不晓得是儿子,还是孙子。他家有个难得的美貌婢子,永成伯家里,但凡有些身份的男子,都能染指。据说这是天生的美人,不该独占了去……”
“啪!”宛宁邑气急,一巴掌拍在薛娇义脸上。
薛娇义不以为意,抹掉嘴角的血迹,噗呲笑了:“算了,不说了。王妃娘娘这样金贵单纯的人,可别被这些腌臜事儿给吓着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婢女、还有乳母,都是你动的手?”
“没错!”
薛娇义道:“你是怎样说服了她们?”
“不过晓之以利罢了。那丫头家里要拿她去换三十两银子的聘礼,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无子乡绅生儿子。她和你说了,你没有理会,我给了她三十两。至于孙婆子,更容易了,这老虔婆本就是个贪财重利、卖主求荣的货色。之后,我抓了她两个孙子,她没办法,又受不过薛夫人的刑责,宁可自己死了。”宛宁邑道。
薛娇义蹙眉:“那两个孩子呢?”
宛宁邑有些惊讶:“你和苏朝朝还真是一路货色。自己被人害的这么惨,却还想着去帮害自己的人。那孩子,我已经放了,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薛娇义问完,转身拉住薛夫人的手:“母亲,我们走吧。”
薛夫人气犹不过,可薛娇义竟是不再计较的样子。
薛夫人心想女儿要紧,便勉强忍耐,先行离去。母女二人走出几步,薛娇义顿了顿,再次回头,对敬川王妃道:
“王妃,你可知道苏朝朝这些年在外面,过的并不好。原本她是能安定下来的,可惜有人从中作梗,她又过于负气。又要再次离家流亡了。”薛娇义说完,淡淡叹了口气。“我真是替苏夫人不值。”
“对了,王妃娘娘,听说当年苏夫人还曾与敬川王议过亲,是吗?就是不知道,为何敬川王偷偷见过苏夫人一面,就死活再不肯同意这么亲事了?总该不会,是见到了苏夫人的婢女,惊为天人之下,才死活不肯另娶她人了吧?”
薛夫人压了怒意对敬川王妃道:“王妃,可曾听过一句话?自己家的孩子,若是自己舍不得教,将来出了家门,多得是人愿意帮你教。”
宁宵芩软倒在座椅上,哭了许久,神思恍惚的被宛宁邑扶起来。
宛宁邑恨急了薛娇义与苏朝朝,又心疼母亲,捏着她虎口穴位,轻声安抚:“母妃,是我,宁儿。母妃别怕,我送您回家,去见父王。母妃别想,你不要想那么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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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想想父王,再想想兄长。您要振作,世上的人除了我们自家人,其余的人又有什么要紧?”
宛宁邑扶着她,到了门口却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到了对面,车夫和婢子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偷懒去了。她稍作停顿,帮宁宵芩掩好披帛,遮挡住容颜,打算自己过去。
刚走到路中心,便听踢踏之声,路边一匹骏马,突然脱了缰,飞快的冲奔过来。宛宁邑什么也来不及想,似乎是自由自在飞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像一块脆皮糖糕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啪叽一声,被马蹄踩了个碎。
“啊!啊……啊……”
似乎是母亲的惊叫声,她有些不放心,母亲是又受了什么惊吓吗?
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叫人挣脱不开;很快,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巷之隔的地方,薛府马车缓缓启动。薛娇义反握住母亲的手,呼出一口气:“成了。”
薛夫人握着女儿的手,下意识的送到嘴边呼了呼,吹完了才想起来已经是仲春了,天早不算冷了。
薛娇义忽而泪落,转过脸去。
马车声桀桀辚辚,母女二人无声的坐了许久,薛夫人才突然开口:“你以前常说我心狠手辣,不积善缘,很不喜欢我。”
又隔了许久,薛娇义才回了话:“是我以前糊涂。自小父亲和你都忙,我跟着孙嬷嬷,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现在想想,真是蠢了。”
她与薛夫人的嫌隙日久,可她心里对母亲还是渴望的。若正式论起来,大概是从那件事开始,她对母亲是既厌恶,又害怕。
那时无战事,父亲母亲都得空回府小住,不几日,父亲身边多了个伶俐的丫头,父亲很是喜欢。后来,她偷偷进了父亲的书房,母亲将她打了一顿,搜遍全身,只赏了一件粗布麻衣蔽体,就发卖出去了。
原本母亲还预备要割了她舌头,只是那丫头确实什么也没看到,才让她完完整整的出了府。
“她告诉我,母亲心狠手辣,是个毒妇。又悍妒,您这样作风,我走出去,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现在想想,真是极蠢。不论您如何对别人,可这世上又有谁,会对我最好呢。”
薛夫人强忍眼泪,声音僵硬:“是我以前疏忽了你。那孙氏……她原先不过是你的乳娘之一,那年动乱时,你与我们失散,她扔了自己的孩子,千辛万苦护着你找到了我们。我因此对她感激不已,让她留在府里专门照顾你。现在想想,母亲也是个蠢的。一个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不顾,难道不是自私冷酷到了极点?偏偏我还以为她是忠义过人!简直糊涂!”
“这些年,你性情偏移,我发觉她常教你些矫情做作的手段,才后悔不已,强行将她赶出府去。本打算慢慢教你,没料到……”
薛娇义握住她的手:“母亲不必想了。便是传出些流言,我也不怕,大不了我们回边境去。那苏朝朝都成了癔病患者,她都不怕,我还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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