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人愣了好一会儿,外面都没动静,只是人声嘈杂。
暇礼简直不敢置信——这大周的接待使,将自己的小未婚妻牵出去以后,就不管他们了?
不管他这个“重要”使臣,也不管自个家的皇子了?
暇礼看向容王,容王也看向他。两个被人“抛弃”的天潢贵胄面面相觑,容王试探着道:
“暇礼王子,看来已经脱险了。请!”
暇礼虚让一下:“请!”
等二位殿下出去,几位世子才急慌慌的爬出来。
山谷外巨石倾塌,一片颓唐。
京城禁军、金吾卫还有京畿府的人等,服色虽各不相同,但都面露疲态,仍然在四处搜寻。
“天啦,这里都塌成这样了。”暇礼站在落石上,四处张望,庆幸不已。“幸好是在洞里,要不然恐怕是要丧命于此。”
容王抚掌笑道:“焉知非福耳!”
徐茳连连点头:“幸好遇见了宣平侯爷,还吃了一顿饱餐。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伤亡。”说完,径自跑到贺琅身边。
贺琅正与京畿府尹与兵部的几位大臣说话,不知提到了什么残渣,个个面色凝重,气氛不同以往。徐茳虽然年少,但也看出些端倪,必定事关机密,不敢再偷听,急忙又避开了。
“郡主,此处忙乱,我和几位兄弟先送您回京吧。想必,寿王府里也急坏了。”
苏朝朝自然不会推辞,与几位少年世子先行回营,刚走到半路,贺琅等人行色匆匆的追了上来。
苏朝朝松了缰绳,二人并驾同行:“不是还要在山里查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营地出事了,陛下急召。山里无事,除了一个舞女腿受伤了,别无伤亡。”贺琅道。
苏朝朝顿觉怪异:“山里怎么会有舞女?”
贺琅微微皱眉,把容王那荒诞的主意大致一说,就见苏朝朝两眼放光,一脸神往的表情。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容王虽然没什么德行,可吃喝玩乐方面,可真是个妙人。对了,这狐仙女有尾巴吗?”
贺丰刚从前边过来回话,就见自家主子望着郡主,一脸的无奈以及——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苏朝朝问道:“贺丰,大营里出什么事了?陛下这么急着召我们?”
还没说完,雷立、沈渠快马过来,草草见了个礼。
路上,沈渠才大概说起事情经过:“昨日你们出事之后,高昌国师过来要人,二王子更是借着酒劲,在御驾面前大闹一场。陛下急命京畿府、金吾卫、禁军首领,同去寻人,夜里自然是兵荒马乱。结果今日早上,就在平郡王的营帐中……”
沈渠轻咳一声:“发现了甘曳郡主。不着寸缕,紧密依偎,不少人都看见了。”
苏朝朝皱了皱眉头,想起之前沈誉和宋灵雨的“既成事实”,心中不大爽快。
“又是这种把戏?”
沈渠道:“没错。就是这种小
把戏。明眼人一眼也清楚,可把戏虽然老套,却很有用。平郡王大声喊冤,惶恐不已。”
平郡王虽是皇子,可本来就不如容、陈二王受宠,哪敢承担陛下雷霆震怒?
“那甘曳郡主呢?”
“当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值得一说的是,这件事被二王子知道后,强行闯入营长,将平郡王打了个半死……”
苏朝朝眉心微拧:“他竟然如此大胆!此处还是我大周之地,平郡王是大周皇子,他敢这样动手!禁军和护卫呢?皇子的营帐这么容易闯入的吗?”
“当然不好闯!”沈渠声音渐冷。“陛下已将二王子收押死牢。高昌国师和随行也被软禁起来了。另外,还有禁军中一个小首领也被撤职查办了。”
“这人竟敢通敌卖国?”苏朝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沈渠笑道:“这倒不敢。不过这个小首领和陈王交好,他有个姐姐,是陈王府上的姬妾。”
苏朝朝摇摇头:“这个陈王,猪油蒙了心了?平郡王对他没有半点威胁,都容不下人吗?那甘曳郡主呢?”
沈渠一脸的一言难尽:“她……喏,郡主自己看吧。”
这营帐前边,草席之上,素衣披发,哀哀跪着的不是甘曳又是谁?
这哀泣的模样,叫一个柔弱和可怜。苏朝朝同样的一言难尽:“她这又是闹哪样?”
沈渠道:“跪席戴罪呢!说是自己心慕平郡王,一时情难自禁,才有今日之祸。绝不愿因一小女子之故破坏两国友邦之交,愿自荐入府,做平郡王一姬妾,只求两国世代交好。”
“额?那大国师政布呢?被气死了没?”苏朝朝摸了摸小巧的瑶鼻,好奇的问。
沈渠正色道:“郡主怎可如此促狭?岂不有失大国风范?不过——我昨夜换了一身夜行衣,趁着夜黑风高,特意偷偷去瞧了,那国师政布坐立不安,蹲在地上,气的一把一把的薅头发呢,快秃了!而且,我还听说,这甘曳郡主是迷晕了看守她的仆从,趁国师不注意偷跑出来的。如今是大周朝野、文武百官都知道了,我倒看看,这高昌要怎么收场!”
苏朝朝绕过甘曳,径自进去,甘曳手捧白绢,一句一字重复自述陈词,仿似根本没有见到周围来去的侍从、宫女、贵女或大臣。
苏朝朝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感慨:“她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她能够不顾任何人的目光,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情,是个可怕的人。可惜命不好。”
沈渠雷立齐声问:“什么?”
苏朝朝当然不会说,从第一天在国宴上见她,她就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生南星、生草乌、红花的气味。
这些草药多用来堕胎,任何一种都极其伤身,对女子来说,可谓是虎狼之药;可她却不顾身体,一连用了好几种。
苏朝朝回营之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迷迷糊糊的刚睡了一会,沈渠便过来穿起。今夜又是一场盛大的篝火宴会。
“事情解决了?”
雷立道:“宣平侯回来了,容王殿下和暇礼王子也平安无事,自然尽快处理。”
看外面喜气洋洋的布置,一看就是有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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