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望着晨星绝尘而去的背影,太子百里珏再次轻哼了一声。
“舅父这云相府门禁可真是松懈啊,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表妹闺中小坐么。”
抚着手上象征着太子权利地位的玉扳指,他的话粗听只是一句家常,可意味深长。
闻言,云暮年愣怔了片刻。
而后再次瞪了眼净给自己惹事的云霓裳,微微拱手应道“太子息怒,想来是九儿邀请的,不然哪里会有人敢随随便便闯我云相府呢。”
“听说表弟最近爱慕上了一位姑娘,眼下见他竟然在云相府中,想来便是那位云九小姐了吧。”
望着他们二人,筦伯仲也出了声,不过却把他们口中的‘随随便便之人和硬闯之人’,几句轻描淡写改成了一位痴情之人。
见状,百里珏无不讥讽的勾了唇。
“他是皇子,婚姻之事又岂能自己做主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百里逸就算有心也只能空想了。
闻言微微拧眉,云瑨也暗自瞪了自己的妹妹,若不是她,那一对儿又怎么会被公然抬到了话题中。
按着百里逸护短的性子,只怕她这次真的是被彻底恨上了!
百里珏说完,筦伯仲倒是没再接话儿。他是太子,他还没蠢到敢在人前公然与他起了争执。
商贾之家讲究的是凡事追求最大的利益,讨不了胜算他又何苦以卵击石呢。
屋中,短暂的陷入了寂静。
只有云霓裳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的心慌乱的跳着,不知云九会想什么办法应对自己
不到一刻的时间,过去请人的宁管家终于回来了。
只见他急匆匆进了门,然后直接跪在了云暮年跟前儿,声音有些颤抖“启禀相爷,云九小姐说她问心无愧不需要您与她商量。还说要大小姐好自为之,毕竟谎言撒多了,终有露馅的地方。”
“她不来?”
睨着宁管家,云暮年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他这脸真的快被这些儿女们丢尽了,女儿们接二连三挑战他的底线,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让同僚们笑话死么。
“是的!”
迎着自家老爷点点头,宁管家答完再次俯身规规矩矩跪着。
“舅父好家教啊。”
讽刺至极的谬赞了云暮年一句,百里珏这才摇摇头起身。
睨着云霓裳,声音里尽是寒冷“表妹,您说给你出主意的人根本不屑露面,既然这样,那你们也别怪本太子不留情面了。”
“来人,把她带进宫,本太子要亲自面见父皇,给这污蔑本太子的人治罪!”
“太子,万万不可啊。”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云瑨顺带着也把云霓裳拉跪在了自己身旁“霓裳还小总有不懂事儿的地方,况且这事儿也没水落石出,实在不宜惊动皇上啊。”
若真闹到皇上的金銮殿,且不说云九究竟出没出主意,单凭妹妹自己谎称怀了太子的骨肉这一宗罪,就够要她的小命了!
母亲尚且未醒,云瑨又怎能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再出事儿。
“云兄此言差矣,只有到了父皇那今瓦金銮殿,有些人才会说实话,有些人才会露面不是么?”
斜斜睨着云瑨,百里珏眼中的怒气几乎掩藏不住。
他堂堂一朝太子,先是被云府长女诬陷了名声,紧跟着又被云府次女落了面子,这让他怎能不气!
“太子,此事儿老夫定当给您和皇后娘娘一个交代的,还是不要惊动圣上了吧。”
同样跪了下去,云暮年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这太子向来脾气性子有些倔强,此次又是他云府理亏,他还真怕他不管不顾闹到了皇上那里,这样一来他和皇后之前的算计全白费了。
“等你们给我公道?”
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百里珏甚至笑出了声儿。
“你们还真是跪着说话不脚疼啊!本太子的名声都被她毁了,你们还妄想本太子再等等?”
“筦大公子,你的未婚妻都公然给你带绿帽子了,难道你也打算再等等么?”
愤怒的指着云霓裳,百里珏把话头挑向了一直不曾再出声的筦伯仲身上。
严肃了面色,筦伯仲当然不介意公开解除这桩婚事。
只见他对着地上的云暮年拱了拱手,一脸歉意道“还望云相大人见谅了,筦府虽然不是名门世族但也在京中尚有几分脸面,如今令爱如此一闹,我们实在是不能应承这门婚事了。”
“刚好府中长老们都在外面,不如咱们一道进宫面圣,早些解决了此事罢。”
一脸的平静,筦伯仲不悲不喜的模样深深刺激着所有人的心脏。
本来优秀如他就是被皇后生生赐了这门婚事的,眼下有了台阶,人家怎能不抓住呢!
不得不说,云霓裳着实把自己父亲的一番好心糟蹋的点滴不剩了。
“太子哥哥饶命啊,霓裳不过是一直仰慕着你一人,心里也只能装的下你一人,霓裳没糊涂,只是爱惨了你啊!”
终于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云霓裳跪行了几步紧紧抱住了百里珏的腿,哭诉着自己的衷肠。
可是,这样的她让百里珏更加厌恶了!
只见他眉头一皱,抬脚毫不留情把人甩了出去,声音万分火爆“来人啊,押上她进宫!”
说完,怒甩了衣袖愤然离去。
听他这般命完,云霓裳直接瘫在了地上,几乎是被人拉着往外拖去的。
云瑨抓了一把没能抓住,只得起身赶紧跟了过去。
“瑨儿!你速速去通知皇后娘娘,为父跟着去皇上那里!”
几步追上了儿子,云暮年心中已经有了计量,所以拉了自己的儿子,给了他新的命令。
这事儿闹下去唯恐牵连甚广,他能做的也只有让皇后早做打算了。
云瑨停了一瞬,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言道“家人在家就在,家人倘若不在了,云瑨为谁效劳都是一样的!”
说完,这才改了道儿往皇后那里报信去。
见他们都出去了,筦伯仲这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轻声言道“真是的,好好一桩喜事转瞬变悲,也不知犯了什么忌讳。”
说完这才摇摇头,无奈跟了上去。
他之后,宁管家这才从地上爬起身子,悄悄沿着小路出门,直追自家老爷的马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