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呢!”
扬起下巴看着李嫣然,云九把手臂又抬了抬,示意她也拿出证据再说话。
“我”
被众人看的心虚,李嫣然抚着自己的手臂‘我’了好一会儿,终于瞪着云九红了眼眶“你伤我筋骨还要我拿出证据,云九小姐就这样咄咄逼人么!”
“呵!”
摇摇头冷笑一声,云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睨着死鸭子嘴硬的李嫣然已然没剩多少耐性“伤及筋骨?李小姐未免也太抬举云九的手劲儿了。”
“既然你执意说我伤了你,那咱们现在‘一起’去找个太医瞧瞧不就清楚了么!”
咬重‘一起’二字,云九冷漠的眸子顺带着看了所有的好事之人。
被她这么一看,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小姐们均均低下了头,脚步不动声色往后退去。
她们此次前来,哪个不是承载了家族兴衰的使命,虽然对云九有羡慕嫉妒恨,但谁也不敢第一天就惹是生非被赶了回去。
“我”
不上不下被云九架在那里,李嫣然一听她较真起来,不免心里打起了鼓。
早知道她是个厉害的角色,却没想到自己连一招都赢不了她。
“嫣然,你不说她伤了你么,那就去看看啊。”
一众围观的人悄悄离开了李嫣然身边,不知是谁在人堆里对着李嫣然喊了这么一句。
显然这人既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云九,又想把云九的注意力拴在李嫣然身上不用累及旁人,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了。
“我我不愿跟她一般见识!”
被云九盯得无路可退,李嫣然索性跺了跺脚往自己的帐篷跑去,徒留一个柔柔弱弱的背影给了众人。
见状,一众小姐似是舒了口气,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嫣然还在哭呢,都是年龄相仿的姐妹,何必要闹成这样。”
人群里,不知是谁小小叹了一声,语气中不乏有责备之意。
虽然没点名字,但众人极其有默契的全部看向了云九。
“波罗,拿着你家主子的令牌去请太医给李嫣然小姐好好瞧瞧,免得云九背了莫须有的黑锅!”
自袖中掏出了百里逸给的印章递到波罗手中,云九的口气凛然,往那一群女孩儿看去,人堆里瞬间鸦雀无声了。
着实没想到被人爱慕的百里逸能给自己惹出麻烦,云九索性把印章一丢,让他自己去解决这纷纷扰扰的桃花债。
“是,小姐!”
手捧着那枚印章,波罗一步步走的实在痛心,她多想告诉云九一声,请个太医而已,用这个真真是‘大材小用’了。
“瞧着各位小姐与李小姐甚是熟稔,不如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笑看着所有人,云九朝着李嫣然的帐子指了指,成功看到所有人都变了的脸色。
“我就不去了,一路来的匆忙,还有好些东西没来的急收拾呢。”
一个反应快的小姐率先退出了人群,说话间对着所有人挽了个告别礼,掉头就往自己的帐子走去。
“我也不去了,父亲还等我吃饭呢。”
尴尬的搓了搓手中的帕子,刚才发声最多的小姐此刻连看都不敢看云九一眼,随便扯了个慌就退了出去。
笑笑勾唇,云九也不戳破她。
只是继续望着剩下的小姐们,再次邀约道“这下咱们可以走了吧?”
“我也不去了,我父亲估计也在等我呢!”
“我也不去了!”
“我父亲刚才就喊我吃饭了!”
“”
见有人拿自己父亲开了头全身而退,那些想不出理由的小姐们纷纷都借了这个幌子,瞬间做了鸟散状跑的无影无踪。
“呵!”
摇摇头望着她们惊慌散去的狼狈模样,云九敛了眸子。
她本就不欲树敌太多,又怎会拆穿她们要急着回去陪自家父亲吃饭的谎言呢。
自古狩猎第一天,皇帝是要在野外宴请大臣们的,这会儿哪个帝王将相有空理会她们这些闺中女儿家的小事儿。
“她们既不甘心还想惹事儿,都不过是一群被宠溺坏了孩子们呢!”
云九身后的大树上,陡然跳下一少年,只见他嘴里叼着跟杂草,一边啧啧不停,还不忘故作少年老成的点评了一番。
“你又是谁?”
被他吓了一跳,云九转过身子瞪着他,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看他这年纪,明显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想必是哪家府上带来滥竽充数的小公子。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本小爷看不上你!”
吊儿郎当的倚着树,少年眯眼打量着云九,出口的话狂妄不可一世。
“那小女子就感谢在下的‘看不上’之恩了。”
既然他不愿露真姓名说话,云九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随手做了个揖小小讽刺了他一下,扭头就要回自己的营帐。
坐了半天马车又跟这群人磨叽了这么久,昨晚没睡好的混沌困意终于被太阳晒出来了。
再次捏了捏眉心位置,云九回去的路上还不忘慢悠悠熟悉着地形。
“嘁!没趣儿!”
没想到云九就这样走了,少年不由得暗了暗眸色,吐掉自己嘴里的杂草望着云九的背影,直接对准了云九的长发,扔了手中握着的满满一把苍耳!
猛然被他偷袭了一下,云九倒没多疼,只是伸手一摸自己满头的苍耳不由得怒了眸色。
重新转过身负手前行,云九眯眼瞪着少年咬牙道“你很无聊么?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果真十分配你的年龄!”
忍着痛在背后悄悄撸掉了发丝上的苍耳,她面上不动声色,纤手中已然聚集了十几颗。
“你!你好大的胆子!”
被人踩着年龄说话,少年不由得怒了声儿,只是这一张口,不经意间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胆大了怎么样?”
缓缓勾唇,云九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眼看着少年一点点炸了毛的模样,她努力踮脚把手中的苍耳往他头顶狠狠一扣,直接掉头就跑。
“啊!”
云九手下没有留情,所以苍耳的毛刺隐隐扎了少年的头皮,引得他一声低呼溢出口中。
“你给我站住!”
摸摸自己满头的苍耳,少年气急败坏的追了几步又堪堪停住,一向爱美如他,又怎能允许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被人瞧去。
“云九是吧,我记住你了!”
凝着她如瀑的墨发上那几颗未摘下的苍耳,少年邪佞一笑,复又重新飞身上树,挑了个好的树枝躺下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