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最热闹的街道上,等大批侍卫们赶来时,百里逸和晨星两个人就跟在血水中浸泡了一般,就连那剑尖儿都淌着血滴。
“全部拿下!”
一声令下,元彻红了眼睛,拔出的剑对着黑衣人们便是毫不留情的斩杀。
至此,百里逸一直紧抿的嘴角终于微微扬起,这是一场豪赌,他以自己做饵,引得了百里珏所有的精英全部出动。
“王爷,您受伤了?”
旋身百里逸身边,元彻浓眉一皱,挑着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便用力穿了过去。
“无妨,要不了命的!”
抚了自己刺痛的胳膊,百里逸明知对方剑上抹了毒药,但却仍是不着急。
他在等,等百里珏露出得意的狐狸尾巴。
脚下一阵虚浮,百里逸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环顾了近乎收尾的战场和安全的百姓们,最后才放心的倒了下去。
“王爷!”
一口鲜血呕出,晨星满目都是自责,想到自家王爷身边却没走到也晕死了过去。
几乎是一夕之间,宫中乱了套。
皇帝中毒倒下了,皇后也中毒倒下了,就连皇上最最中意的逸王也没能幸免。这一尴尬的现状,让群龙无首的大臣们想推个人出来主事儿都不行。
皇帝的寝宫内,众大臣跪的笔挺,个个儿望着当朝云相大人,希望他能出个想法。
此刻,云暮年虽然跪着,但心中早已有了定夺“大家稍安勿躁,皇帝陛下这会儿需要清净,不如咱们移步外面商议可好?”
“这?”
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均均跪着谁也没敢挪动半分,虽然他们嘴里说着让云暮年出个主意,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枪打出头鸟儿,万一皇上醒来不满意他们的做法,那么谁先跨出的第一步谁就会遭殃。
“既然大家只是说说而已,那么本相也留在这里静待消息罢。”
眼见他们只说不动,云暮年也不恼,重新在原位置跪了下去,看着龙榻边的太医们忙做一团。
“脉象忽高忽低,虽喘息不平可也暂无生命之忧啊。”
诊了皇上的脉象,一名太医满头的大汗,回身跟自己的同僚们说起了自己的意见。
“就是,这说是中毒吧又没其它症状,这情况真真是棘手啊。”
另一名太医接过话儿,也是愁的来回渡步。
“老夫曾看过一本医典,皇上这症状倒是跟误吸了大椋国的如梦花有些相似,可是那医典也是老夫年少时看过的,这会儿着实没有参照比对啊。”
跪在龙榻前把着脉,终于有一位太医说出了有用的看法,但也只是不确定的。
“椋国?”
呢喃着太医们的话,一位大臣皱了眉“云九小姐不是被椋王认做义女了么,云相可否请云九小姐帮帮忙呢?”
所有人的目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云暮年的身上,这下倒令他拧了眉头。
勉强把不悦压在心底,他沉思了一下应道“这个当然可以了,不过椋国距离咱们云启太遥远,这一来二去的”
“云相快别担忧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咱们总要试试啊!”
“你们也赶紧的再想别的办法,老夫就不信堂堂云启大国,竟没一人可以治的了这种症状!”
忍了好久终于没有忍住,莞妃的父亲户部尚书大人终于出了声儿。
云暮年的另有打算他早就看的明明白白,可是苦无证据,他只得一再隐忍着自己。
眼下这么紧要的关头他还保持中立,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了。要知道这中毒的三位皆是云启至关重要的人物,稍有不慎传了出去,引起灭国之灾都是有可能的,这让他怎能继续袖手旁观呢。
“就是,咱们云启泱泱大国,怎么可能无一人治得了呢,老夫这就出去广发群贴,只要有办法的,皆可一试。”
赞同了菀大人的话,另一名大臣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会儿只要有人开了头,谁还会顾忌云暮年的想法。
“诸位大人说的是,老夫一人之力总是不如大家一起想办法来的高明的。”
稳跪原地,云暮年倒也不急,环顾了抻头的几位大人,默默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百里珏给他的信就在袖子中,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这种毒一旦吸入了人体,除非去椋国采了新鲜的大金菊冲服喝下,否则只能永远这么昏睡着别无他法。
事关重大,他相信百里珏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只要日子久了这些大臣们熬不住了,那么他便可借口国不能一日无君来推百里珏上位。
届时,就算大臣们有人反抗,只要邻国窃窃欲动,他不信还有哪个敢冒国破的风险来阻挠此事儿!
皇后宫中,同样中了毒的云潋旖安安静静昏睡着,菀妃进门前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只一人缓缓行至了她的榻前。
“云潋旖,你也有今天啊,为了你的儿子你宁愿躺在这里当一个活死人!当初我的儿子又何其无辜,不过就是因为受宠些,就要被你迫害至今?”
掏出了袖子中准备好的药粉,菀妃强行掰开了云潋旖的嘴,把雪白的粉末悉数倒进了她的嘴中,而后才俯身在她耳边轻叹“姐姐放心吧,妹妹没你狠也下不了手要你的性命,只要你后半生这样安安静静睡下去不再有精力迫害我儿,这中宫你就是睡上一辈子妹妹都无意见!”
收了纸包藏进袖中,菀妃缓缓直起身子又是端详了云潋旖好久,这才命道“来人啊,你们看看皇后娘娘的嘴巴都干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进来给她喂些水喝!”
得她令,门外新调过来的小宫女儿颤颤进了屋,端着茶盏靠近榻前,一勺勺水滴喂进了皇后云潋旖的嘴中。
束手旁边看着这一切,菀妃眯了眯眼,努力眨去眸中的冷意交代道“好好照看皇后娘娘,若有任何不适赶紧来报!”
“是,奴婢遵命。”
跪在榻前,小宫女儿瑟缩了一下,看了看床榻上皇后娘娘这会儿泛紫的嘴唇,又看了看菀妃娘娘的鞋尖儿,只当自己刚才花了眼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