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亲夸奖!”
遥遥对着云暮年举了杯子,云九更是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
她的旁边,云瑨睨着地中央的云徵,笑容不及眼底“三弟且坐着等等吧,要知道今儿这事可是一时半会解决不完的。”
眯眼看了对面的座位,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闻言,云徵倒是笑了笑撩袍做了下去。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而后看着他们共同的父亲,语带调侃“父亲怎么不坐呢,您看看我们这做儿女的都坐着呢!”
“咳咳!”
被他们气的五内郁结,云暮年一阵急咳,嘴里涌上了甜腥。
“你们都是好样的!”
打不的骂不得,云暮年只得再次重重拍了桌子,缓坐下来思忖后面怎么应对。
以往,云瑨可是最听他这个父亲的话了。
如今这般反逆,想来是她母亲的事情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紧跟着又出了云霓裳之事,才怨怼上自己的。
他自小便是府中大公子,又有祖母庇佑着,金钱估计是撼动不了他此刻的心了。
他或许该想想其它什么办法才是!
至于云九,这个女儿他便一直未看清过,她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对自己以前的不重视,始终有介怀和疏离。
不过她跟苏挽澜向来是敌对的,怎么忽然又跟云瑨如此熟稔了?
她的身后可是逸王,他到现在都没忘逸王是怎样护着这个丫头的,为了替她出气,亲自跟他一国之相讨要银两的事都能干出来,他哪里还敢触他逆鳞!
越想越头疼,云暮年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那个丧母不久的三儿子身上。
他的怨气不过是自己断了他的前程,这个是好打发的,随便给他指条出路再分点产业,终究闹腾不起大的风浪。
察觉父亲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云徵微微抬头迎了上去。
“父亲做什么这样看着儿子?”
“咳咳!”
握拳抵唇咳了两声,云暮年看着云徵的眼神慈爱了很多“徵儿今年也不小了吧,父亲在想,是时候为你的婚事打算起来了。”
自古以来,哪家孩子的婚事不是父母做主?
既然他们的娘亲已经不在了,那么自己是给他配一桩上好良缘还是平庸婚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了么!
闻言,云徵眼神一紧。
他怎能听不出来,父亲这是明摆着威胁自己要听话!
“父亲,儿子上面还有大哥呢,不急不急。”
起身拱了拱手,云徵不能拒绝,只得看向了对面的云瑨,把他拉了出来挡事儿。
看着他们,云瑨缓缓沉了脸色“霓裳已死,父亲又不允许戴罪之人大加张扬。既然这样,那么我这个做哥哥的只好为她守丧三年了。”
“若你们执意我的婚事也可以,只要把霓裳接回府风风光光下葬,让我娶谁都无所谓!”
眼神一凛,云暮年想也不想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
“霓裳不能再接回来了,而你的婚事父亲不会干预,因为你祖母早就说过,她要亲自为你择一桩门当户对的良缘。”
郑重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云暮年搬出了云瑨一向敬重有加的祖母来压他。
“呵呵!”
冷笑连连,云瑨望着自己的父亲再无一言。
四季尚且知道要变换,而云暮年却是一成不变的招数,他看都看腻了。
“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好端端的竟然要分家?”
领着一众小辈踏进了门,悦心夫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柔弱弱,让人听着火气都降了不少。
“本相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看着来人,云暮年终于找回了些底气“我不过是想提前锻炼一下云瑨和云九的经商能力,谁知云徵和云若儿偷听不说,还嚷嚷着分家就得公平,你自己说说,这家你都怎么治理的!”
“他们现在虽无娘亲照顾了,但终究是还没成亲的孩子,以后就暂养你的膝下。再胡言乱语闹得阖府不安,我就拿你是问!”
不分青红皂白两条大罪压了过去,云暮年直接把自己失责的烂摊子甩给了悦心夫人。
“老爷说的是。”
被他当着小辈一通指责,悦心夫人不恼也不怒,先是柔柔弱弱领了自己的错,而后才缓缓站直了身子迎上男人的目光。
“既然是这样,那老爷若无其它训示,我们就先回去了。”
领着自己的儿女往后退去,她无心争夺家产的意思是那样明显。
“走吧走吧!”
挥了挥手,云暮年恨不得所有人都走了才好,这样自己也能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悦夫人就这样走了?”
拉着她的胳膊,云若儿怎么甘心自己白跑了一趟。
“父亲刚刚说我和哥哥暂时要养在您的膝下,这我和哥哥还没走呢,姨娘难道就不顾我们了么?”
“还是,姨娘只过是为了讨父亲欢心虚应此事,实则根本看不上哥哥和若儿!”
抽抽噎噎闹了起来,云若儿抓着悦心夫人的胳膊一个劲儿摇晃着,非逼她做出一番解释。
“云若儿!你以下犯上是想跪祠堂么!”
见一个庶女都敢不依不饶继续闹事儿,云暮年直接拍了桌子,并给悦心夫人递了个严惩的眼神。
见状,悦心夫人笑了。
看着哭闹的云若儿,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若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和云徵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也拿你们当亲生的一样对待。”
“不过,咱们现在扳不倒你父亲,还是别做无用功,留着精力和人力等待时机才是!”
借着替她整理发丝的机会,悦心夫人侧身在她耳边缓缓启唇,说了这么一小段,瞬间让云若儿安静了下来。
直直看着她,云若儿眼里是震惊的!
她能感觉到,刚才悦心夫人的语气分明是恨急了自己的父亲,才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若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
似是解释,悦心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轻轻笑着“还不赶紧跟你父亲告退么,咱们回去好好叙叙母女间的‘情分’。”
见她还傻着,悦心夫人也不怪罪,直接拉着她一起行了礼,把人带出了云暮年的书房。
云若儿的失常,云徵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深深看了眼云暮年,不由得暗恨自己错失了一次良机。
但娘亲不在了,妹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能不顾!
“父亲,儿子也先告退了。”
虚虚行了一礼,云徵拔腿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