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搅屎棍,亏了她之前还为他的不告而别而担心,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瞧他得意的那副模样!
“月儿,你怎么了?”马氏担忧的看着她,城里的贵人如约来建药圃,为何月儿看上去反而不是很高兴?
杜月娘脚步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愕然,是啊,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要生气?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宁逸尘肯投资药圃,她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我没事,娘,是天太热了,闷得难受。”杜月娘胡乱找了借口,让天热背了黑锅。
原来是因为热,马氏不疑有他,关切道:“这天啊是越来越热了,待会回去娘给你煮点绿豆汤喝,喝了就不热了。”
绿豆汤虽然解暑,但却无法浇灭她的心火。杜月娘点了点头,对马氏甜甜一笑,“还是娘对我最好。”
“你这傻丫头,你是娘的命根子,娘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难得见她对自己撒娇,马氏满眼宠溺的笑道。
等村长一家收拾好东西全部退下,宁逸尘盘腿坐在炕上,望着一桌子的饭菜问:“林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并不高兴。”
林恩忠被问得一脸无语,认真纠正:“少主,那不是您的错觉,杜娘子确实很不高兴。”
“啊?为什么?我给她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她为什么还不高兴?”宁逸尘一头雾水,一脸惊讶。
“少主以为,杜娘子为何要高兴?”林恩忠也是一脸惊讶。
宁逸尘蹙眉,不高兴道:“我特地为她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她为什么还不高兴?”
村姑就是麻烦,若是京中女子看到那么多的礼物,早高兴得喜笑颜开,偏生这村姑与寻常女子不同,非但不要还给他脸色看!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没见过世面,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宁逸尘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这天杀的村姑自己没见识,竟还给他脸色看。
林恩忠惊讶的张了张嘴,末了对宁逸尘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感慨:“少主,冒昧的问一句,您有过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宁逸尘骄傲的摇头,一脸得色。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没有喜欢过姑娘,就那么值得他骄傲?
林恩忠莫名的觉得少主挺可怜,都是过了弱冠之年的男子,竟连心上人都没有一个。“少主可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不知!”宁逸尘哼道,不耐烦的挑眉,“我干嘛要知道这些?!喜欢本少爷的女子何其多,你难道不知道,封都有多少女儿家做梦都想嫁给我。”
林恩忠没有不信,暗衬少主看上去聪慧无比,实则对情爱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觉得,他有必要提点一二,豪门贵胄子弟本就身不由己,若能得一真心相待的爱侣,倒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福气。
“敢问少主,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想的可是杜娘子?”
这些东西就是给她买的,买的时候想着她不是应该吗?宁逸尘皱眉,一脸的理所当然:“哪里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可是少主,您可有想过为何要对她那么好?”林恩忠觉得,他有必要替少主捋一捋心绪,免得少主错过什么。
宁逸尘愣住,摸着下巴皱眉,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就是觉得她救了自己又给自己做衣裳,便想着对她好点,不知不觉便买了许多东西,全然没有想过是否有这么做的必要。
想了许久,宁逸尘摸着下巴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没必要买这些?”
他是这个意思吗?少主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林恩忠满心无语,在他对面盘腿坐下,决定绕着弯的问他比较靠谱:“少主,杜娘子长得好看吗?”
“还行吧,和京城双姝比起来差远了。”宁逸尘不疑有他,边摆弄手边的茶具便哼道。
林恩忠一噎,难道是他会错了意,其实少主对杜娘子只是单纯的想要报恩?“那少主觉得杜娘子性格如何?”
说起性格,村姑倒是挺有个性,与京中所有养在闺中的女子都不一样。“她就一乡野妇人,没读过什么书,一不知书达理二不温文尔雅,动不动还拿着砍刀追人砍,性格么着实算不上好。”
闻言,林恩忠彻底闭嘴,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少主对杜娘子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如此他也能放了心。毕竟杜娘子是个寡妇,少主身份尊贵,以着杜娘子这样的出生哪怕是给少主做暖床的丫鬟,怕也是配不上的。
越说宁逸尘越觉得杜月娘身上全是毛病,见林恩忠一脸放了心的神情,不高兴的蹙眉:“你那是什么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看上她吧?!怎么可能,且不说她已经嫁过人又守了寡,单说本少爷的眼光也断然没有差到这个程度。”
“是是是,少主说得是,少主的眼光自然是挑剔的,是我多虑了。”林恩忠生怕他炸毛,立刻顺着毛撸,见他渐渐平息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少主没有惦记杜娘子,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诚然,他是希望少主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那是建立在对方与少主门当户对,才情容貌都配得上少主的前提之下。像杜娘子这样的人,着实连给少主提鞋都不配。
也亏了杜月娘不知道这两人的对话,否则定会气得拉满追云给他们一人一箭钉树上去!
夜已深沉,纵是吃了两颗清心丸,燕今歌依然全无睡意。自从确定杜月娘便是昔日山洞中失身于自己的女子,燕今歌便日日梦靥,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逐渐消瘦了下来。
“主子,还是睡不着吗?”千衣晃着手中团扇为他扇风,满心担忧道。
燕今歌摇头,因清减得厉害,一双剑眉星眸越发黑得深沉。“明日便是两月之期,东西可都准备妥当?”
“主子放心,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天亮了。”千衣笑道,见他依旧皱着眉头,担心的又问,“主子可是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