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就入赘呗
作者:枝映雪      更新:2020-01-29 09:32      字数:2140

她不过是个不识几个字的乡下妇人,燕公子可是燕王府的世子爷,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哪能对她磕头,这是要折她的寿呀。

“您是月娘的娘亲,便是我的娘亲,我自幼没有母妃,您若是不嫌弃能将我当儿子看,我将感激不尽。”燕今歌淡漠的垂眸,修长如扇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片阴影,莫名的看得人心一揪很是心疼。

马氏一听这话,立刻想起方才燕易说的那些,她家月儿上辈子也是年少失孤,莫非燕公子也是?“燕公子也是年幼丧母?”

“是,母妃性子刚烈,受不得侧妃几次三番的挑衅,在我七岁那年自刎。”燕今歌伤心的叹息,语气中满是伤痛。“都怪父王不作为,任由侧妃欺负母妃,才逼得母妃走上绝路。”说不恨燕王,也不过是迷惑众人的说辞而已,私心里他怎么可能完全不恨?

见他说得伤感,马氏心疼得眼眶都红了,轻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叹气道:“唉,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本以为像你们这种出生富贵人家的孩子不愁吃穿会过得很好,没想到原来和我们一样,也是不尽如意。快起来吧,我对你也没什么所求,只求你全心全意的待月儿,如此便够了。”

“岳母放心,我定会用性命疼惜她与宝儿,断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燕今歌单手举过头顶,对天发誓。“如我燕今歌今日所言未能做到,便要我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要不要发这么毒的誓呀?燕易惊讶的看着他,到底是他老燕家的种啊,每一个都是不世出的情种,要么不动情,动了情便是认定一辈子。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他那不孝子燕战,再比如说燕今歌口中的混账老爹,他的大孙子如今的燕王。

“你这孩子,怎么发这种毒誓,我也没说不相信你呀。”马氏急忙将他的手拉下来,虽说嘴上还在埋怨,但眼中却满是欣慰。显然是认可了他这个女婿,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边马氏是怎么看燕今歌怎么顺眼,那边燕易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小杜景是他一手带大的,虽说他比不得她亲爹,但半个爹是绝对够格的。想这么轻易的凭借三言两语就将他半个闺女骗走,门都没有。

“杜景,你认我做干爹吧!”冷不丁的,燕易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将杜月娘累得外焦里嫩,只能用看傻子的眼神关爱他。“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就那么不愿意吗?”

“废话,我当然不愿意了!谁没事干喜欢给自己找个爹啊,再说了,你我一直都是兄弟相称,突然你要长辈分做我爹,这不是占我便宜吗?!”杜月娘没好气的翻他白眼,越看越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被杜追电踢了后脑勺。

燕易被问得一噎,抬手就给了她脑门一下,没好气道:“没良心的白眼狼,亏我掏心掏肺的待你,早知道就不把你养那么大了,省得便宜这个臭小子。”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难听?杜月娘郁闷的蹙眉,纠正道:“容我提醒你,这个臭小子是你的重孙子,嫡亲的那种!”

“你还知道他是我的重孙子!你我有同袍之义,是过命之交,怎么算你也是他的长辈,你就这样一句交代都没有将他给睡了,如此没有担当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教导吗?”指着她的鼻子,燕易说得愤慨激昂,口水都喷到了对方的脸上。

杜月娘被他说懵了,甚至都低头开始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做了这十恶不赦的事情!“我没有!”

“怎么没有?你们是否圆了房?你凭白污了他的清白,还想不负责吗?!小杜景啊小杜景,枉我悉心教导你多年,本以为能将你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你竟是这种登徒浪子,污了人家的清白却不想负责!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导好你,是我对不起你爹的临终托付。”

面对如此指责,杜月娘被说得咬口无言,见他悲痛得捶胸顿足,杜月娘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可越往后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她是污了燕今歌清白的登徒浪子,凭什么她就成登徒浪子了?!还有没有天理?

“你等一下,你这话说得不对!什么叫我污了他的清白,什么叫我是登徒浪子?你脑子被驴踢了,我才是女的啊!与他在一起,吃亏的是我,是我好不好呐。”愧疚了半天她才转过弯来,燕易这厮在胡扯什么鬼东西,差点上了他的狗当。

见她终于反应过来,燕易挑了挑眉收起脸上的假哭,咳嗽两声叹道:“唉,虽然我方才那话不太悦耳,但话糙理不糙对不对?你看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这婚事是不是找个时间办了?”

“啊?”杜月娘猛地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你没睡醒就回去继续睡,他是燕王世子本就有婚约在身,再想娶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就入赘呗,你小子不介意吧!”燕易一脸笑意的转头问燕今歌,眼中凛然的杀意看得后者心一凛。

管他是入赘还是娶妻,只要能与她在一起,根本没有区别。燕今歌缓慢摇头,郑重道:“只要景儿愿意,我随时可以入赘杜家做上门女婿。”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当真的从他的口中说出,杜月娘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是燕王世子,天生贵胄,却要入赘到我这农家来,你莫不是疯了?”

“没有你,我才会疯。天生贵胄如何,出生王府又如何,倒不如来你这农家做一个种地的汉子,至少没有尔虞我诈、阴谋阳谋,还有妻儿在身边,乐得一个轻松自在。”

来泾阳的路上燕今歌想了很久,他一直觉得父王懦弱无争的性格不好,可如今再回首细想父王根本不是懦弱,也不是当真什么都不争。他是看透了一切,与其将赌注压在下一任帝王的身上,倒不如全心全意的侍奉在位的皇帝,同时还能留一个刚正不阿的美名,给下一任帝王留一个极好的印象,如此不争才是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