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臻脸色铁青,龙眸满布雷霆之怒的瞪着张皇后,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就见禁军统领于静大步走了过来。
“陛下,张小姐死了。”于静大步走上前来,拱手朗声道。
萧臻脸色一变,冷声问:“怎么死的?”
“这……”于静稍一迟疑,抬头看了一眼张皇后的方向,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小鱼用风筝线勒死的。”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张皇后闻声怒然转身,怒瞪着于静的眼神仿若要吃人。“陛下,您别听他胡说,小鱼对臣妾忠心耿耿,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又是一个耳光落下,萧臻失望至极的看着张皇后,指着她的手都微微发抖,“朕已经撤去张依依的位分,打算成全他们,你为何却非要棒打鸳鸯?”
张皇后惊愕的捂着脸,如同见了鬼似的望着萧臻,许久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旋即自嘲的扬唇轻笑。“陛下,您与臣妾夫妻二十年,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连您也不知道吗?依依是臣妾的亲侄女,她突然没了,臣妾难道不心痛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臣妾可以对天发誓,此事与臣妾无关,真的与臣妾无关啊陛下。”
只可惜,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信口雌黄,她便是喊破天,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尤其,于静等人亲眼目睹了小鱼勒死张依依的整个过程,还有她与张依依说的那番话。
萧臻一把踢开紧抱住他龙袍裙摆的张皇后,指着她的鼻子怒喝:“你还敢说你无辜!于静,将小鱼带来,与她当面对质。”
话音一落,死一般的寂静,于静硬顶着帝王的凝视,硬着头皮道:“回禀陛下,小鱼姑娘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萧臻恶狠狠的瞪向地上的张皇后,那眼神仿若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容不得她有半句狡辩,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打算再给。
于静没有迟疑,拱手道:“陛下,小鱼姑娘被齐王殿下活活打死了。”
“你说什么?”萧臻一愣,龙眸中闪着不可置信。“你说小鱼被谁打死了?”
“齐王殿下。”于静硬着头皮道,强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逼视。
萧臻倒吸一口凉气,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才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陛下,齐王殿下来了。”于静回头见萧齐昊颓废的朝这边走,忙侧身将路让了出来。
萧齐昊的出现出乎众人的意料,紫烟轻呼一声,忙朝软轿跑去挡在了宁贵妃的面前,那一副防备的模样看得众人又是一愣。
“昊儿?你怎么了昊儿?”张皇后见萧齐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摸他的脸,却被萧齐昊一把推开。“昊儿?!”
他怎么了?这话该他问才对!萧齐昊双眼通红的怒瞪着地上的皇后,愤怒的嘶吼:“为什么?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连父皇都愿意成全儿臣和依依,为什么您却不肯成全?您到底是不是儿臣的亲母后?您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面对亲儿子的指责,张皇后孑然一身的跪在地上,透过泪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指责,唯独无法忍受自己儿子的责问。“昊儿,你……你怎么能……”张皇后连话都说不利索,震惊而失望的望着眼前的儿子,仿若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萧齐昊倔强而愤怒的瞪着张皇后,死命的咬着嘴唇却不再说话,只不过一双眼依旧红得吓人。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笼罩众人,大部分的妃嫔和宫人都被太后呵斥退下,宁贵妃也转移去了其他宫殿养伤,与她一并离开的还有整个御医院的御医。
萧臻居高临下的看向地上悲伤绝望的张皇后,转头看向太后语气无悲无喜道:“母后,张氏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无德无才更无容人之量,种种劣迹不堪入目,不配为一国之母。朕决定,废后!”
“废后?!”太后失声轻叫,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劝道:“皇儿,此事虽然是皇后做得不对,但废后一事兹事体大,你三思啊。”
一直倔强愤怒的萧齐昊闻言也吓了一跳,旋即手脚冰冷的僵在原地,三魂七魄都回了身躯,直到这一刻他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不,不能让母后被废,如果母后成了废后,那他成了什么?失去母后的张家和他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父皇三思啊,母后并无过错,这一切都是小鱼那个贱婢自作主张,与母后无关啊。”萧齐昊总算是缓过神来,脑袋清醒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急忙跪行到萧臻的面前苦苦哀求。“父皇,一日夫妻百日恩,母后不是心肠歹毒之人,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求父皇要相信母后的为人,莫要被人误导冤枉了母后。”
萧臻看都没看地上的母子二人一眼,对太后简单叮嘱了两句,转身拂袖而去。“鹿海,召诸亲王御书房觐见。”
望着拂袖而去的萧臻,张皇后颓然跌坐在地,目光涣散的呆坐着,秀美的容颜上再没有往日的运筹帷幄,有的只是灰败与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算天算地算人心,算计了一切最后却败在自己儿子的手中。
这是天意吗?想她张静云聪明一生,为什么却生了这么一个蠢货?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受此惩罚,就算她做错了,也容不得宁远卿那个贱人猖狂!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拖着对方一起。
“皇后。”望着地上满脸灰败的张皇后,太后缓声开口,“一切还未到绝境之地,你好好和陛下道个歉,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张皇后没有动,依旧呆若木鸡的跪在地上,仿若没有听到太后的话,又仿若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样,看得太后又是一阵叹气,旋即摇着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