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娟娟和肖芳芳在前面走，一群好奇的学生远远跟在后面。孙海燕有些担心地也跟在人群中，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像看热闹的也不好，就加快了脚步追上杨娟娟。

钱春花一看，杨娟娟有了帮手，她也不能落后太多呀，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海燕你来干嘛？”杨娟娟问。

“我……我来看看。”

杨娟娟又看向钱春花。

“厕所是你家的？你能去，别人就不能去？”钱春花粗着嗓子道。

杨娟娟轻笑，“我可没那么说。”

乡镇中学建筑虽然破烂，楼楼都是旧的，窗户都是掉油漆的，花草几乎全是野生的，但有个好处，就是场地特别大。从教学楼去厕所，要经过一小片草地，然后再经过一片小树林，最后方才是厕所。

杨娟娟走到离厕所约五十米的地方，才知道为何这厕所建得离教学楼那么远。她捂住了鼻子，可看看其余同学，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这里四个人里，独独她一个人是长了鼻子的。

在厕所门口杨娟娟站住了，有点难为情地说，“肖芳芳，我可说好了，这证据，我只能给你一个人看。如果有其他人要进去，那我只能等她出来了再说。”

肖芳芳又好奇又兴奋，走来的路上她已经在琢磨着杨娟娟会给她看什么证据了。看到杨娟娟略带着些难堪的表情，两只手又无意识地去提了提裤腰带，肖芳芳愈加觉得自己的猜测马上就得到证实了，不由得连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可别人要进去，也不是我能拦得住的呀。”

“看一看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现在放学了，也没有什么人要来上厕所，这里只有咱们几个。海燕，要不你就在那棵树下帮我守着，有人来了，喊我一声，就行了。”

杨娟娟指着离厕所约八九米的一棵杨树说。这厕所位置这么偏，要过来先穿过草地再穿过树林，孙海燕完全可以帮她放风了。

“娟娟，其实你可以不用给她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用理会她们就是了。”孙海燕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

“都来到这里了，还不让看，是不是心虚糊弄人的呀？海燕，我跟你到那边去等着，芳芳你看完了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钱春花一边说，一边拽着着孙海燕往那棵树下走。

两人走远了，芳芳冷声道，“你到底有什么证据，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吧？”

杨娟娟已经捂了好半天的鼻子了，这时就快步走了进去，肖芳芳紧紧跟在后面。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杨娟娟还是被眼的场景恶心了一把。

没有水龙头，没有分隔开的小隔间，甚至连最应该有的蹲坑也没有。所谓的厕所，就是一块平地，四周围起了墙，阻挡了窥探的视线而已。

这块围起了墙的平地上，有着各种形状的翔，有半干的，全干的；有盘成形的，散成片的；有围着苍蝇的，蠕动着蛆虫的。

在各坨翔之间，散落着树枝、棍子、书本撕掉的纸张、手纸、红白相间的卫生纸。

杨娟娟想，从未在这么脏的地方揍过人，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了。必须得屏住气，还要揍得又快又准又不见痕迹。

杨娟娟回过身，正好对着一脸期待的少女，以迅雷不及之势狠狠揪住她的头发，没等她叫出声来，便将她的嘴紧紧捂住，接着松开她的头发，一拳往她的肚子上敲去。

这一拳，拿捏好了分寸，既让她吃痛，又让她受不了内伤。

接着干脆利落地卸下了她的下巴，冷眼看着她，“你挺想看证据？我告诉你，这就是证据。你觉得，赵傻子能近我的身吗？”

肖芳芳一张俏脸已经惊恐得变形扭了。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同桌，进了厕所之后，忽然变成了恐怖的恶魔。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肚子所承受到的闷痛，让她全身颤抖。可她连呼痛都没有机会，因为下巴被卸掉了，根本说不了话。

杨娟娟明明还在微笑，此刻，这微笑在肖芳芳眼中看来，就像一个恶鬼的血盆大口一样，即将把她吞没。

“你看看，你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是嘴巴太大！不应该说的话也乱说！小贱人，这几个字是不能乱骂的，知道吗？”

“你知道吗，我有很多种手段对付你，就凭你以前种种欺负我，我用哪种手段都是不冤的；不过，我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心肠太好了，我决定做一件好事。你嘴巴太大，我免费帮你改小！这样，你就会越来越漂亮了！”

杨娟娟一边说，一边又卸下了肖芳芳的右边胳膊。可怜肖芳芳又痛又怕，却连最微弱的一声嚷叫都喊不出来。

“唉哟，太不小心了，是要帮你把嘴改小的，怎么变成改胳膊了？小姑娘要是一边胳膊短一边胳膊长就不好看了！”杨娟娟一边说，一边将胳膊复位回原位，可怜的肖芳芳又经受了一次难以言说的痛楚。

“你的嘴巴现在变小了吗？要是小了，知道怎么说话了，我就帮你把下巴给装上！”

“哦，我忘记了，你现在根本开不了口。这样吧，要是嘴巴小了，知道以后怎么做了，你就点点头！”

肖芳芳眼里含泪，大力点了下头，用力过猛，连带着下巴也更痛，她倒抽了一口气，眼里都是乞求。

杨娟娟利索地给她装上了下巴，清脆一声响后，肖芳芳的下巴复了位。她狡黠一笑，将肖芳芳轻轻推了下，“哎呀，地面太滑了，真是对不起。”

倒在一坨翔中的肖芳芳又惊又怒却不敢吭声，只能是惊慌地要起来，偏偏她手一撑地，又摸到了一团臭哄哄湿嗒嗒的物事，便慌张地松开，随即又想到眼前站着的是个女巫一般的人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脏和臭，立马跑起来抽嗒着冲出去了。

“好了，我已经帮你把嘴巴改小了，你放心，不收费的，不用客气。”杨娟娟拍手一笑，终于干完了，可以离开这臭地方了。

正要离开，强头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冷哼，“卸人下巴，恶毒女生。”

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墙头。一墙之隔，便是男厕所。这张脸的下巴上泛着青茬，看年纪，起码有二十几了，学校里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