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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许唯书带着他的老师，匆匆踩着点赶过来，到病房门口敲门。
等了半分钟，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许唯书愣了下，倒退了两步，又仔细看了眼病房的门牌号。
没错啊，就是白小时的病房啊，怎么没人呢？
他觉得白小时可能在上厕所，于是又敲了敲门，问，“白小姐，在吗？”
虽然还是没人答应，他还是又耐心等了一会儿。
等着等着，耳朵贴近门缝听了听，便觉得好像不太对。
里面好像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和老师对视了一眼，立刻拧开门把手，走进去，往里扫了一圈。
床上没人，鞋子不在，厕所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白小时不在。
厉南朔也不在。
他想了下，随即先请自己老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则出门，给厉南朔打电话。
厉南朔的电话可能是开了飞行模式，无法接通。
奇了怪了，一般他开飞行模式，就是在开会，或者处理什么重要的军务。
他不可能把白小时也带过去吧，毕竟白小时身体不舒服。
而此时，白小时刚从医院后门走出去。
顾易凡已经到了，说是到医院附近来找她。
白小时沿着后面一条小河，晃荡了一圈，便远远看到，有一道清瘦的，熟悉的人影，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发现顾易凡的同时，顾易凡也看到了她，直接一路小跑，朝她这儿跑了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白小时表情有点儿不好。
“怎么了？”他愣了下，加快速度走完最后几步，走到她面前，轻声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是家里出事了，还是考试？”
白小时默默看着他，因为过来得急，他气息有些不稳，微微喘着气。
长袖校服衬衫，挽到了胳膊肘那边，清隽的眉眼，带着几分焦急，出了一头的汗。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他。
顾易凡接过去的同时，才小声回道，“最后一场考试，我身体不舒服，晕过去了，最后几道题可能做得不行。”
“怎么会晕过去？”顾易凡诧异的问，“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白小时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以前，她从没跟他说过，她来月经时会特别不舒服。
犹豫了下，才硬着头皮，用另外一种方式回道，“出血过多。”
“你哪儿受伤了？考试怎么会受伤呢？！”顾易凡听她这么回答，更是惊讶。
白小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轻声回道，“女生月经。”
听她这么说，顾易凡莹白如玉的脸，紧跟着，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云。
秒懂。
他皱了下眉头，轻轻拉住白小时一只手，转身朝边上草坪的石凳走了过去。
白小时任由他牵着指尖，乖乖跟着他身后。
坐下的同时，斟酌了会儿，才低声道，“没事儿的，反正考试结果还没出来，就算真的因为最后一次考试出现了失误，而不能进一中，也没事儿。”
“其实，阳城除了一中之外，顶尖的另外几所高中，师资力量也不差，你这么聪明，去哪儿都是一样。”
白小时和他隔着两拳的距离坐着，微微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河，没吭声。
心里越想着，越不是滋味。
后面的失分，连她自己都无法估计，明天的标准答案出来之后，她也没法对。
虽然顾易凡说得挺对的，其实几所中学，重点大学升学率就相差一两个百分点而已，就差那么十几几十个人。
但是，别的中学，没有顾易凡在啊。
她没说话。
因为考试失误，再加上家里的事情，让她越是想着，心里就越是发闷。
顾易凡回头，盯着白小时失落的表情，看了几眼。
忽然轻声朝她道，“小时，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等着你的。”
“反正，我也还有一年，就得毕业考大学了，就会离开一中。”
顾易凡，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么露骨直接的话。
白小时心头微微一动，扭头，呆呆地看向他。
或许，是他们两人胆子都太小，不敢跨出最后一步。
或许是觉得，将来的一切都充满了各种变数，所以，谁都没有提过，要交往的话，只是看起来关系很好，像是兄妹。
白小时也从没想过，去了一中之后，就能立刻跟顾易凡发生点儿什么。
她对顾易凡的感情，止于好感，不敢往前。
他比她大两岁啊，去了大学之后，什么样的女生都能碰见，而她还在学校努力准备考大学。
这两年之间，会发生什么，谁能说得准呢？
她觉得顾易凡，也应该是这样想的。
两人对视了两眼，顾易凡忽然朝她笑了笑，道，“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它不能主宰你以后的人生，真的考砸了又能怎样呢？你说是不是？”
白小时还是没说话。
半晌，点了点头。
顾易凡又从校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礼物盒子，抓起白小时的手，放在了她手心里，道，“之前说好了，给你准备的中考礼物，现在考完了，可以给你了。”
一个非常精致的，蓝色小盒子，上面还扎着缎带，分量不轻不重。
白小时猜不出里面放的是什么。
正准备问他时，河对岸忽然照来一束光，闪了下白小时的眼睛。
白小时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看对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厉南朔和几个人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把狼牙手电筒，隐约可以看得到，他脸色相当冷峻。
白小时有一种，被家长捉到了早恋的做贼心虚感，虽然她跟顾易凡确实没有什么，牵牵小手也只不过是偶尔才有的事。
她立刻将顾易凡的礼物，塞进了口袋里。
十分钟后，厉南朔叫陆昌圣来领走了顾易凡。
白小时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听到外面厉南朔似乎是在训人。
刚刚顾易凡看上去，是不认识厉南朔的，但是厉南朔，显然认识顾易凡。
白小时有点儿想不通是为什么，但厉南朔只是轻轻一句，“要我告诉你妈吗？”她虽然心里十分不服气，但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一个人回到病房，让中医给她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