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卿望着厉朝歌,方才的心急如焚,在定在她脸上片刻之后,变得淡然了许多。
这丫头,鬼灵精怪的。
她大概以为,这样,他便会放她离开。
厉朝歌在地上装死躺了有好一会儿了,也不见景少卿把她抱出去找医生,也不听他有动静。
她有点儿心急了。
又不敢睁开眼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片刻之后,忽然察觉到,有一只手,开始解她身上湿透的衣服。
厉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
随后,便听到景少卿打电话的声音,“嗯,对,溺水休克……好,先解开衣服,然后按压胸腔位置……最后人工呼吸,明白了。”
他每说一句话,便动手解开她一颗纽扣。
人工呼吸?!
厉朝歌一听不对劲了!他又不是护士又不是医生,怎么能瞎抢救!
在他滚烫的手掌,接触到她心口的一瞬间,厉朝歌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睁开了眼睛,想要反抗。
然而已经晚了。
景少卿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唔……”厉朝歌被他的唇,堵了个正着。
像是触电一般,他微凉的面具,抵着她的鼻尖,炽热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厉朝歌脑子空白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
他是在吻她!不是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厉朝歌废了吃奶的劲,一下子推开了景少卿,从他身下滚到了一旁,坐了起来,诧异地望向他。
原本想打他脸的。
然而他脸上戴着银面具,打了她的手会更疼。
愣了好半天,才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二叔……你干什么?”
景少卿的唇,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淡然地看着她,轻声回了四个字,“人工呼吸。”
“可我是你侄媳妇!”厉朝歌一边慌乱地揪住了自己被解开的外套,严严实实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惊诧道。
这是她的初吻啊!!!
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初吻,竟然会给了景少卿!
“你刚才晕倒了,倘若不进行急救,出了事,怎么办?”景少卿回答她的语气,波澜不惊。
厉朝歌此刻都快要炸了!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她只知道初吻被景少卿这个禽兽给夺走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心乱如麻的,只觉得刚才被景少卿吻过的唇,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她猛地擦了把自己的唇,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就往寄存柜那儿一路跑。
经过浴室门口的时候,差点儿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上了。
她连忙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路!”
对方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问,“姑娘,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厉朝歌抬头一看,是沈俊彦。
他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风衣牛仔裤,看着厉朝歌,有些惊讶。
见厉朝歌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又试探性地问她,“需要帮忙么?”
“不需要!”厉朝歌连连摆手。
没意识到自己松了手,衣服便敞开了,露出了里面超短的运动背心。
沈俊彦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一眼,随即扭头,将目光落向了别处。
厉朝歌觉得,今天简直是她出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原本今天是想洗了澡之后,美美地再跟沈俊彦来个偶遇。
然而现实情况确实,她像个落汤鸡似的,衣衫不整地,差点儿撞倒了他。
她慌忙扣起了纽扣。
想了下,轻声道,“谢谢啊,我没事。”
说完,便慌不择路地,跑进了隔壁的女浴室。
一个人在浴室里呆立了许久,脑子才能正常地思考问题,正常运转起来。
“厉朝歌啊!你是猪吗?”她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你这个大傻叉!”
全完了!
她跟景少卿接了吻,以后怎么还能在他面前淡然自处?
沈俊彦又看到了她最狼狈的样子,肯定觉得这个女人傻透了!
烦死了!
她在浴室里又待了会儿,觉得沈俊彦应该是走了,才垂头丧气地,去寄存柜拿换洗衣服。
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又看到景家的保镖等在了外面。
她朝他们看了两眼,黑着脸道,“你们还要跟我多久?”
“二爷说,怕您情绪不稳,所以今天让我们开车送您回去。”保镖重复了一遍景少卿的话。
怕她情绪不稳?!
他亲了自己的侄媳妇,倒是情绪蛮沉稳的啊!
厉朝歌恶狠狠地回道,“不必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不必劳烦二叔挂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往电梯那儿走。
健身会所的前台,以及服务员,以及今日当值的经理,齐刷刷地等在出口处。
见厉朝歌出来了,立刻向她恭敬地鞠躬。
厉朝歌这心里,更加不爽了!
她只是想体会一下,当正常人是什么感觉。
这才体会了几天?
“我警告你们,假如再四处透露我的身份,我要你们好看!”厉朝歌回头就指着身后的保镖大声吼道,“你们已经严重妨碍了我的正常生活!”
“麻烦也告诉景少卿一声,他这样的保护,我承受不起!”
面对着暴怒的厉朝歌,保镖也不敢再多说了。
其中一个低着头回道,“好的,知道了。”
厉朝歌一个人进了电梯,见外面的保镖也要跟进来,又指着他们怒吼了声,“不许进来!我自己开车回去!谢谢你们!”
开车回学校的一路上,厉朝歌都像得了路怒症似的,路上有人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直接就将手机甩到了副驾驶座上。
回到了宿舍,更是越想越生气。
景少卿今天晚上是疯了吗?
她现在是景天赐名义上的未婚妻啊!这种叔侄关系,避嫌他不懂的吗?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就怕景少卿,他偏偏还亲了她!
她想了会儿,爬起来就跑到卫生间,用牙刷狠狠刷了会儿自己的嘴唇。
舍友回来看见,简直目瞪口呆。
“朝歌啊,你疯了吧?用牙刷刷嘴唇?不痛吗?”
“不痛!”厉朝歌认真地回了两个字。
她只嫌自己洗得不干净!要是可以xǐnǎo子的话,她一定把消毒液灌进自己的脑子洗八百遍,省得她老是回想刚才景少卿亲她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