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昨天晚上我暖好床，等了你好半天。”来来嘟着嘴道。

牛一天一边给她提好裤子，一边道：“我躺进的时候，呀，真暖和啊。”

“但，”来来仰着脑袋喜道，“但是你下次不要那么晚回来好吗？”

“下次……我能不晚就不晚。”牛一天捏捏她的小脸。

“哼，不是，不是我担心你，程梦瑶昨天晚上一直翻来翻去的，一听到门响就说你回来了，吵得我差点睡不着。”

“你这只小猪还能睡不着？听说昨天下午你学鸟语，不，英语，坐着睡着了？”牛一天转过头。

程梦瑶眼神立即闪了下，急忙道：“昨天风大，大熊也不顶好门，哐当直响，我睡不好，你还想睡好？”

这一大一小又斗起嘴来了。

上午没有去地里，可以预见那些得肺炎的孩童们会被各自的家人带来，得把足够的药配出来。

给三人交代好任务，牛一天先到后院查看了下各个变异花草的长势，长得最快的风灵花的枝杈、紫叶已有一半大小。

其余的埋入不同金针的药草，经过查看已被牛一天不再重视，从西降山上挖来的土最终验证了一点——

在六十公分内，埋针的数量与土壤的养分，土壤里只能放入四枚针，再多一枚，种子便消失了。

也就是说土壤越高级，埋入的金针越多，那药草成熟得越快，他从深山中背出来的黑土就算是高级土壤。

村里有人在水中下了药，牛一天没能品出来，联想到水会流到下游各村，便打算去看看。

“想来应该不会有事，药下在蓄水池混合沉淀一部分，冲走的那一部分所剩的药效就更轻微了，何况其他村也自有山上的水流……”

“但下药的人若非牛角村的人，是外村的人呢？”

牛一天这么做的目的只希望多找到点线索。

故意对张自成说出是人为所致，是期待经过他和孙富贵夫妇的传播，让也许存在于牛角村的下药的人有所顾虑或露出马脚。

正是缺人手时，李春苗和臭蛋来了，打了声招呼，得到安排后去做最精细的活，称量分配了。

本来就做得慢还不想做的程梦瑶被顶替了，一下成了局外人，心火丛生，更是没好脸色道：“又来装好人了？”

她上午还说过李春苗这个女人很虚伪，用得着你的时候，对你恭恭敬敬的，没能用到你时就在背后诋毁，包括需要救治的那些小孩的家人就算没有说的，也没站出来帮你说话，还有那些被帮助过的村民，让你只要受到误会就会面对质疑，甚至是危险的攻击，你的心是有多宽？真搞不懂是怎么想的，那也得考虑下会不会在某一天被打死，这么大人了，还能一直靠大熊？他要是不在身边，你岂不……她当时说到这，被牛一天奇怪的眼光看得咽回去了。

李春苗手顿了下，尴尬地连声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男人救了我孩子一命，我还对他有怀疑……”她说着又从带着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道，“上次我跟在你俩后面没多长时间，你俩就完事了，我知道你说能把你累死，是安慰牛神医的，这是孩子他爸从灵城买的男性保健品，他爸还没吃，我想到后就想把它送给你，你救我孩子一命不能白瞧，再贵的我也掏不……”

“你胡说什么？你们……”程梦瑶呆愣地看见牛一天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拆开盒子，将‘药’放在嘴里，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羞愤地道，“无耻！”

牛一天扫了眼走开的程梦瑶，又咀嚼了两口，吐进垃圾筒，道：“春苗嫂子，你还是少让孙哥买这种药吧。”

“怎么了？”李春苗望着他，“是假药？”

“不是，有副作用，服用多了对身体有很大伤害。”

“什么伤害？”李春苗担心道。

“性功能障碍。”

“好吧……”

来来双手在捣药，臭蛋凑上来没得到好脸色，灰溜溜地出去了。

牛一天捏捏她的小脸问：“你是怎么了？人家和你说话也不回答，这样可不好，没礼貌的人是交不到朋友的。”

“我不和他做朋友。”来来停下来，“老大，程梦瑶说你就是因为他的病，才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不叫你难过！”

牛一天比较意外，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在家听程梦瑶的话，这让程梦瑶的气稍微消了些，他还是很看重她的，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她……

望着窗外在干活的母子二人，牛一天道：“你要起到表率作用，不能说让人难堪的话。”

“……”

肩挎上行医袋和装好的药就出发了，他只预测到那些得肺炎的小孩会被带来，没料到这些小孩的家人快把张自成的卫生所快吵翻天了。

牛角村下游的几个村子，分别是牛眼村、牛鼻村，牛口村，算上牛角村、牛耳村，镇里将这五个村合称为“牛头村”。

到牛眼村需要一个多小时，牛一天脚快只用了一半时间就到了。

先下了蓄水池台阶，舀了一缸水，然后再加入了一些为程梦瑶熬制的含有蛇胆的汤药，昨天他的做法引得程梦瑶直呼变态，确实欠考虑了。

晃了晃正要喝，一个人在岸上叫道：“你在干什么？”

各村人对水源有看守的义务，畜生饮水、洗衣、小孩向里扔东西等，都是决不允许的，牛一天的动作引起了这人的警觉。

“你是牛神医？”一个拄着拐杖的五十多岁妇女喜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来了！”

“是谁病了？”牛一天喝下药分解的水，疑问道，“罗大妈，你怎么不叫人到牛角村找我？”

“唉，你再不来，我就让人去了，又怕你不来。”罗大妈挽住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走，跟我回家，中午在我家吃饭！”

“是你的腿伤又复发了？按时吃药了没？”牛一天道，他没在水里面品出奇怪的味道，又道，“咱们村都有谁生病吗？”

“你真是三句不离治病！盼你来就是为了找你瞧病？我的腿不用拐杖也没啥事了，现在每个村都有了卫生所，就不用你一直跑来跑去了。”罗大妈那大罗嗓子不满道，“咱们好久不见了，不能吃顿饭聊聊天？”

“……咱们上次见面是两个星期前吧。”牛一天小心地说道。

他还是没得出有小孩生病了没，又不敢问下去了，听这话应该是没啥事，自从有了卫生所后，他确实跑得较以往少了，有大病的人有的也选择去镇或县里的医院。

现在才上午九点，就这么在她家呆过中午？牛一天想想就觉得很浪费。

坐在罗大妈家的床上嗑了几颗瓜子，起身告辞几次，终于惹恼了拿着菜刀的罗大妈：“坐那！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事想一想了。”

牛一天瞧着刀上的鸡血沉默了，疑惑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即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