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口子瞧了一眼牛一天，虽然他总是平易近人，但还是生怕他不高兴说不治了，就像牛鼻村的蒋大仙。
“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哪个村的？”
“额……我是一名中学生，来这儿写生。”谭峥峥本想说来看望刘建国，但村里人都知道刘建国是个大官，怕影响不好，就改口了。
她还对程梦瑶和牛一天挤了挤眼睛，道：“就是画画，嗯，你们这里的风景很美丽壮观，这不路上遇到他俩，就把我带来了？”
“我可没把你带来，你既然是画画的，怎么没带画板？以为我们农村人不懂？”牛一天道。
他能感觉到她对他没存好心思。
“……”谭峥峥赶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笔记本，“我一般都画在这上面。”
“那你到一边画去！”妇女道。
就算傻子也不相信，不过村民不想和一个女孩计较，关键他们不想浪费瞧病的时间。
谭峥峥没想到会被这一脸“质朴”的妇女赶，不由得气道：“你生不出儿子，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你家男人的原因！”
村民们一片哗然，他妈的生不出儿子都可以怪男的了？这个外来的中学生在胡说八道什么？
妇女的男人更是走过来推向谭峥峥，围着的人冷冷地旁观，没人劝阻，不过却被轻易躲开了。
接着令他们惊讶的是，她一个扭身就将这个长得还算粗壮的男人扳了过去……
好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围住了谭峥峥，她毫不畏惧地说道：“女人的性染色体是xx，男人的性染色体是……”
“滚出我们村！”其中一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
以谭峥峥的身手将这几个人全部打倒都不是问题。
此时她却有点愣神，这和她课本中的村民不一样，怎么这样凶神恶煞？那热情亲切的脸庞在哪？
她忽然想到了为了真理，捍卫哥白尼日心说而被火烧死的布鲁诺，竟有悲情浮上心头，大概每个军人都有英勇就义的精神！
“来吧，烧死我吧！”
打巴掌的男人被人抓住了手腕，耍威风受阻，扭头就急了：“【请修改部分章节内容】！”
“你想干什么？”牛一天问。
“不想干什么……牛神医，我不知道是你。”男人的声音立马弱了。
牛一天看了眼谭峥峥，然后对村民们说：“她其实说得也没错，她说的是科学，世界还是要靠科学引领，所以她的心还是好的，大家不要在意。”
他们忽然气愤的面孔一下消失了，也不再赶谭峥峥了，这让她疑惑。
“女人光凭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得要有男人。”牛一天的话让众村民笑了。
“那为什么生出的孩子有男有女呢？”牛一天重新回到坐位，注视着对面坐着的妇女，“这是天命所然，我可以让你生男生女，但你想，一个违背天命出生的男孩，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吗？”
妇女沉默无声。
男人急问：“那该怎么办？我老张家还得传宗接代啊！”
“顺应天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男人还是一副愁闷之色，而妇女仿佛松了口气：“谢谢牛神医。”
谭峥峥见牛一天悠哉悠哉的跟个神棍差不多，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却也没再开口。
接着坐在对面的是那个说肚子里总是气胀的男人。
有的村民开玩笑道，“多放几个屁就好了。”
那男人叹口气道：“屁不少放，肚子还是胀得疼，去医院开了药，吃了半年了，还不见好，牛神医就算你不来，我也该去找你了。”
村民们瞬间不说话了，安静等着。
牛一天观察了他的脸色，叫他张开嘴，看了看舌苔，询问过去常吃的食物，象征性地搭了搭脉，已知道他患得是胃病，只是想全面检查一下。
他若有所思地停了片刻，才开始写药方：“你照着这个药抓，一天三顿，服用一个月效果就好了，切记不好总是吃凉的、硬的饭菜，别不在意，你身体出毛病了，家里该怎么办？”
“谢谢牛神医，谢谢牛神医！”他拿着药方感激地拱着手。
牛一天笑笑，又继续为下一位诊察。
谭峥峥见他都是在开药方，疑惑越来越重，这些村民就这么相信？还有他怎么不要钱？
于是便把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旁边的五十多岁的大娘语气生硬道：“牛神医看病很少要钱的！”
“少要钱是医术不够吧？”谭峥峥道。
“牛神医的医术是大牛镇最好的！”这位大娘激动道。
“好好好……”真是没见过世面，谭峥峥怕引起其他人的反应，道，“既然他厉害，为什么有几个好像治疗了很长时间了，还不好？”
“病没好，那是他们不遵守牛神医说的做！”这位大娘维护道。
谭峥峥唉了一声，见他们愚昧到这种地步，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不要钱那肯定是想博得好感，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她问道：“牛神医就没收过你们什么东西？”
大娘不耐烦地说：“我就送了他一只鸡，还有一个罐子！”
“一只鸡……”谭峥峥想象着神棍提着一只鸡的画面，等等，一个罐子，“是古董？”
“什么古董？就是没用瓶瓶罐罐，他说装药材用的，我留着也没啥用。”大娘道。
果然被她猜对了，好高深的套路啊！
“还有没有人？”牛一天站起来问。
围着的村民人数挺多，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用不了过长的时间，却也都到下午了，依然用那口锅做的饭。
大娘忽然喊了声：“我爷爷来了！”
村民们向院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棍，以半分钟一米的距离，缓慢地向这里挪动。
“快，把他抬过来，这么走下去，得用一个小时。”
“我自己过去看看吧。”牛一天边走边喊，“老人家，您别走了。”
“牛爷爷，不是，牛神医，不好意思，我爷一百零一岁了。”大娘慌忙说，“耳朵聋，口齿也不清了，他刚从县城回来没几天。”
“老人想治哪？”牛一天问。
大娘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
牛一天皱眉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器官肯定衰竭了，要想有个年轻人的身体只怕不行。”
要想和刘建国一样，是不可能的，别看这位老人的身体相比较要好很多，但刘建国有很强的内气做支撑，和顶尖的医院为他养护。
再者牛一天是在预估严重不足下治疗的，承担了极大的风险，差点付出生命才让刘建国的身体有所恢复，他是万万不敢那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