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牛振绝望了,他能威慑那些学生,却对这些二十岁的人影响不大,他们被叫来也是他出了钱的。
“啪、啪、啪……”
他的脸被由快变慢地打了一百巴掌,以前从未觉察到脸的存在,现在的剧痛让他感到自己还是有脸的。
牛振被自己人无情地打了,非常羞愤,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但是没人同情他,因为他打别人时,也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牛一天摇摇头:“欺人者,人恒欺之。”
打人的人对着红肿的手掌连吹几口气,叫上了其中两个朋友,愉快地一溜烟跑了,应该要到外面潇洒去了。
几个太保却并未露出痛快的表情,镇长的儿子被这般打了,必然雷霆大怒。
牛一天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想在走后,这些人被难为了,转而问道:“你们谁有手机?”
曾想教训牛一天却反遭教训的王小强恭敬地递了过来。
牛一天蹲下身道:“现在我给你电话,你把你爸叫来,我们碰一碰。”
“……”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牛神医傻了吧,和镇长碰一碰,那不是主动找死吗?
牛振也呆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强调道:“我,我爸是副镇长。”
“嗯,我已经听你说了很多次了,除了这个,你也没什么能拿出来炫耀的了。”牛一天道。
牛振抑制着激动的心,谨慎说道:“我可以叫我爸来,你可别反悔,或者在中途打我。”
“不会。”牛一天道。
沈素晴担心道:“一天哥,他爸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打了一巴掌,还能把我怎么样?主要是他这个人太垃圾了,而且还缠着你,我要跟他爸讲讲道理。”牛一天道。
沈素晴心里一甜,随即道:“我告了几次老师都不管用,要不是校长,我不知道要受多少骚扰,我把她叫出来吧。”
她说的是副校长,牛一天听她说过她很欣赏她,五十岁出头,原来是正校长,后来空降了一个有背景的人后,便被挪了位置。
此后屡受排挤,很多事都做不了主,比如各种费用的收取,还有不良学生的盛行。
“孩子们更应该从土地中学习,懂得父母的不易,农民的辛劳,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努力和希望,是不会有美好的未来的。”
这句话就出自这位副校长之口。
“不用叫她,这样只会让她受到更多不公平的待遇。”牛一天道。
牛振将电话打出去后,说得很含蓄,不敢大声哭诉,他爸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等了一会儿,牛一天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我还有事,要不你催一催,或者改天吧。”
“……”牛振再打电话,对面却不再接了,这仇看来得迟报了。
忽地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过来了,他连忙兴奋地叫道:“金叔叔,金叔叔!”
金中兆来了一个漂亮的调头,过来后惊了一下。
副镇长就只是说牛振受了点欺负,让他过去看看。
这可不是受点欺负那么简单,牛振都快成猪头了,脸上青红得触目惊心。
“这是谁干的,太大胆了,简直是目无法纪!”金中兆严声道。
“他!”牛振指着牛一天。
“好啊,你带了二十多个人殴打一个人,太猖獗了,我必须亲自联系杨所长!”金中兆道。
“那二十多人都是牛振的人,你可以让他们自己说说,我也只是打了他一巴掌,真正把他打成这样的,也是他的人。”牛一天解释道。
“……”金中兆有些疑惑,那群人的确有几个他见过,但他们为什么不阻拦呢?
“打一巴掌就不是打人了?”金中兆还未说完,牛振忽地潸然泪下,“金叔叔,他给了我的人一万块钱,才打了我一百巴掌,要不然我的人怎么会背叛我?”
“打了一百巴掌?”
金中兆听了都感觉疼,又暗道,这牛振真是够蠢的,怎么能说自己的人呢,到时候免不了一番麻烦,不过不要紧,几个农家孩子而已,但老让他来处理这种事,还是感到不爽。
“你这叫雇凶打人,更是罪加一等!”金中兆拿出电话给杨所长打了过去,“喂,杨所长啊,是我老金,中学这边发生暴力事件了,你快带人来一下吧,挨打是牛镇长的儿子。”
杨靖在另一头道:“牛镇长的儿子又挨打了?”
“……呵呵。”金中兆尴尬地笑了两声,“牛镇长的儿子就不能挨打了?”
杨靖冷笑一声,这是使唤习惯他了,于是吩咐了两个警察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当警察来了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向金秘书打招呼,而是冲向了打人的人,嘘寒问暖的。
牛振愣愣道:“我才是受害人。”
“牛大少,你又带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再反咬别人一口吧?”一个矮胖警察看着鼻青脸肿的两个太保,有一个胳膊还骨折了。
“你没看到牛大少的脸也被打了?”金中兆质问,“这个人还花钱雇凶。”
“那都带回去审问一下,落实之后再处理。”另一个高瘦警察道。
金中兆和牛振发现想象中的剧情不对,应该是只把他们带回去才对啊,再看警察明显偏颇样子,就知道不妙了,赶紧给镇长打去了电话。
牛镇长责怪了金中兆一通,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于是开着车来了。
大腹便便地下了车,一脸端正的模样问道:“受害者怎么也得去派出所了,你们就是这样执法的吗?”
“受害者也得去做一份笔录,至于是不是,需要调查清楚才能判断。”高瘦警察道。
牛镇长眉头一皱:“这也算案发现场,在这里调查正合适,昨天我才和杨所长吃了饭,你们和我不对等,我还是叫他来看看这些凶徒吧。”
杨靖确实昨天和他在吃饭,谈的事情没有定下来,这才没有把金秘书当一回事。
这次听他的意思,好像可以商量,便过来了。
出于职业习惯,他向所有人看了一眼,突然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映入眼帘,立即下车奔向了那人,笑吟吟的牛镇长和他打招呼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