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姐，你帮帮忙，我真是很着急用钱，”老汉低声下气道，“你给办一下吧。”

“你喊谁是大姐？你都能当我爷爷了，”女孩一瞪眼，又瞧了下沈素晴道，“不给办！”

小丽说出这个女孩时，就带着她是弱势群体一员，有想帮她的心理，却未料到她如此过分。

当即不由得替牛一天做主了：“我们还想来找你存钱，你别想了！”

之前小丽的亲戚就说过，这个月有拉存款的任务很残酷，倒数第一名将会被辞退。

刚才女孩在里面聊的也是这个话题，不过都认为她有副镇长这颗大树靠着，她就算倒数第一也没什么事。

“哼，你能有多少钱存？身上有超过一百块钱没有？”女孩不屑道。

“不管有多少钱，你都得付出你应尽的责任，”沈素晴质问道，“谁给你的权力拒绝的！”

“他就是来捣乱的，以后这种事在我这里就要减少，甚至消失，”女孩挑眉道，“没有多少钱就把钱放在家里，信用社不差你们这点钱！”

镇上的信用社业务流量与规模要小，是没有设立自动取款机的，存取款比较麻烦。

不一会便来了五六个人，他们的衣服上都带着灰土，显然风尘仆仆地刚才下头的村里过来。

听了这女孩的话，感到惊讶与不安，不知信用社什么时候出了此种规定。

牛一天走到老汉一边道：“既然她不给你取钱，你到1号窗不就行了？”

老汉恍然，道：“上次存钱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

小丽告知道：“上次存钱属于上个月了，是按照人头完任务的，现在用不着你了，你再来不就麻烦到她了？”

“哦，”老汉也不知想着什么，走到1号窗道，“我我，想把五百块钱取出来……”

刚才就是1号窗里涂抹口红的女人在和女孩聊天，她瞥了一眼道：“不管。”

沈素晴见她们联合起来为难一个老人，不禁气道：“你们的领导呢，我要投诉你们的行为！”

女孩哼道：“后面就有主任的电话，你给他打吧，你看他会处理我吗？我看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沈素晴道。

口红女炫耀道：“金莲是副镇长儿子的女朋友。”

旁边的村民们听了一惊，原来有这么深的背景，怪不得口气那么大。

老汉顿时流出了泪，哀求道：“我孙子生病了，很严重，要花钱治病，行行好吧。”

“病不都是慢慢变重的？就这么凑巧？”金莲道，“你的哭是骗不过我的。”

“……”

“病有急性的，很多是能要人命，你确定不给取钱？”牛一天问，“出了事，你可要担负责任。”

金莲犹豫了一下，见那么多人在看她，心想不可能那么凑巧，仍强撑着说道：“我承担责任！”

“你凭什么承担？凭副镇长儿子的女朋友的身份？”牛一天问。

“对！不行吗？”金莲扬头道。

“什么承担，副镇长的女朋友怎么了？”一个夹着皮包，油光满面的男人走了进来。

“主任，他们在这里捣乱。”金莲站起来道。

主任环视了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站在她那一边。

“怎么回事？”

金莲也没有从里面绕出来，就隔着窗讲了。

“这个老汉为了得到三袋酱油，存进去钱后还没半个月就要取出来，已经有几次这样的事了，要都像这样，我们不得忙死？工作、举办这种活动还有什么意义？”

“是这样吗？”主任皱起了眉头。

“农村信用社的宗旨就是为农民服务，既然做这个工作就该任劳任怨，”牛一天道，“不知道存款少不让取出，甚至说出不差一点钱，是主任你定下的？”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主任顿时连忙否认。

“这不是我说的，也没有这规定，大家选择信用社，一是能产生利息，二是保证安全。频繁的存取，利息积累不起来，还在这过程中容易造成丢失等损失，工作人员也是为你们好，可能在表达上不太清楚，所以让你们误会了。”

“这位老人的孙子得了重病，急需取出来用，被再三拒绝，也是为了他好吗？”牛一天问。

“……可能两人在言语上有什么不愉快。”主任道。

“那可能是像乞丐一样央求，导致了她的不愉快。”牛一天道。

主任转而道，“金莲给他办理取款。”又向大家解释道，“她刚来没多久，规章制度认识不够，希望能理解一下。”

金莲目光一扫视周围，好像他们都在嘲笑她失败一样，依然拒绝道：“我不办，主任，他说了两句，你就信了怕了？”

主任内心不悦，他开始同情她的遭遇的，不过在这里的表现，却是一种引以为傲的姿态。

要不是副镇长打过招呼先让她在这里呆几天，到时候再开除，他早就忍不住了。

要文凭没文凭，要眼力价没眼力价，要脑子没脑子，简直就像猪一样。

牛响的儿子也是猪，被她家人赖上了，还让一个人送进派出所了。

先是金秘书过去，接着是牛响亲自过去，都没能转变杨所长的态度。

听说那个人很有影响力，好像还是个年轻人。

如果是往常，他也许就帮金莲多说几句了。

这时候在关键期，关系到他的升职，从长发年轻人口述中听到她说的话，那是十分致命的。

等等，长发年轻人，刚才从鸿运酒店里出来，那里的副总还提到过这个形象，说他才是贵人，好像会来信用社，没想到这么快……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牛一天叹息。

“你说谁呢？！”金莲有些恼羞成怒，“我看你这乡巴佬才可怜可恨，多管什么闲事？”

主任忽然斥责道：“让你办理取钱就快点，不想干了是不是？！”

金莲吓了一跳，主任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和善的面容，怎么突然变脸了？

眼见他转而和颜悦色地对那个长发说道：“你好你好，我是信用社的主任包富，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