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忍着，没有问妈咪这个问题，直到有一次，妈咪带我去公园玩儿的时候，我碰到了我的同学，我的同学，由她的妈咪，还有爹地一同带着，他左手牵着妈咪，右手牵着爹地，我当时就没有忍住，第一次询问了妈咪这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爹爹，也就是那一次，就像你一样，我的妈咪哭了，我的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她特别特别的温柔，特别特别的细心，妈咪那天也是哭得特别的厉害，他抱着我哭着，一声一声的跟我说着抱歉，我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但是我心里很难受，我也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只是抱着妈咪。”果果看着杜岚，也认真的说着。

才四岁多的孩子，就这样认真的做着，脸上带着尤其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说着他的经历。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幼儿园的别的小朋友，知道了，我没有爹爹这个事情，便开始欺负我，他们说的那些话我也就当听不见，不过还是很烦。”

“法国的幼儿园，也不过就是托儿所罢了，你为什么不干脆跟你妈咪说一声，直接在家里或者直接换个学校？”杜岚疑惑的询问着果果，这孩子这般聪明，为何一直忍着让别人欺负呢？

“因为妈咪一个人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果果人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这个回答倒让杜岚真真正正的吃了一惊，他是个非常纯种的法国人，父亲母亲都是标准的法国人，所以他很清楚，法国的幼儿园，不过就是一个托儿所罢了，他从来没有过被别人欺负的情况，也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也会经历这样多的事情。

“后来有一次妈咪的，下班比较早来接我放学，正好就碰到了那些同学欺负我的时候，也是，那几天是我第二次看到妈妈哭，第二次，向我道歉，第二天的时候，妈咪就帮我办了退与学的手续，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带我回了这边，虽然在法国的时候，妈咪也一直教我汉语汉字，但真正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从回来的时候，妈咪就像一直在担心着什么，一直让我把帽子戴上，把脸遮住，我也乖乖的做了，但是总是想看看这边，因为这边我什么都好奇，同样是那一天，在机场，我第一次看到了爹爹，只不过是一眼，但我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我的爹爹。”果果说到这轻笑了一下，就像是回想起来了那天。

“我的感觉果然是对的，那个人在那天之后，果然经常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妈咪感觉不高兴，一直非常的忧心重重，但是我是高兴的，因为我也终于和那些小朋友一样，有了爹爹，妈咪一开始是到处躲着爹爹，不过我感觉得到，爹爹还有妈咪，他们两个人都非常在意彼此，果然没有多长时间，他们两个人就和好了，爹爹真正的出现在了我和妈咪的世界里。”果果笑了出来，虽然脸上的肉少了很多，但是这样一笑，也终于有了孩子的感觉。

杜岚在旁边听得心酸，但是这会儿也配合着果果笑了出来。

“我很喜欢爹爹，也喜欢妈咪，喜欢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喜欢爹爹抱着我，喜欢妈咪做了苹果，她喜欢爹地给我买的书，喜欢妈咪在旁边教我认字，也喜欢爹地将我抱在怀里，带我逛超市……但是现在，我又没了爹爹……叔叔，是不是果果错了，果果清楚，爹地很爱妈咪，妈咪会知道爹爹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也是果果告诉妈咪的，是不是果果不告诉妈咪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爹爹也不会出事，妈咪也不会到现在都不醒，叔叔，果果后悔了，果果做错了，果果不想这样……”果果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红着红着眼泪就下来了，不再有一点儿的遮掩，是彻底的嚎啕大哭。

杜岚心疼的唉了一声之后，就将果果抱在了自己怀里，“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已经非常懂事，已经做得很好了，果果，你爹爹还有妈咪都非常的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你妈咪醒过来之后看到果果这个样子肯定会非常难受的，你爹爹也一定会回来的……”

杜岚将果果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果果的后背，任由果果大声的哭泣，任由他大声的放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不要哭了。

哭吧哭吧，将心中一切的悲伤全都哭出来，你才这样，小的一个孩子，这些事情压在心里，迟早会将你压垮的，杜岚在心里想着。

果果趴在杜岚的怀里面，感受着这个叔叔怀里的温度，他眼泪是不要钱的往下掉，嘶喊着，哭泣着。

直到眼泪都没有了，整个人也没有力气了，打着哭隔，昏昏欲睡的闭上了眼睛，一会儿便睡着了。

杜岚动作轻柔的将果果放到了床上，拿着毛巾去了洗手间将毛巾打湿了之后，帮果果擦了擦脸，又帮他盖好了被子，“睡吧睡吧，好好的睡一觉。”

杜岚站在床边，轻柔的摸了摸果果的小脸儿之后，才动作轻轻的离开了病房，离开了病房，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小脸已经苍白苍白的，没有肉都不说了，眼下又是一片青黑，看样子这几天他没有一天睡好，幸亏今天是终于哭出来了，要不然再编些日子，这孩子的身体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杜岚走近了柳馨月的病房，看着柳馨月脸上日渐红润起来的脸色，看着她安详的睡着，心中募得一暖，轻笑了一下，来到了柳馨月旁边，指了指自己灰色毛衣上面的一滩水渍，“看见了没，这是不是你儿子的眼泪，真的是平时不哭，这一哭可真不得了，我毛衣都要彻底湿透了，你也别着急，继续睡吧，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完了你再请来好好的抱抱你儿子，好好的安慰安慰他。”

杜岚说完了这些，就将柔柔的点了一下柳馨月的额头，然后又轻轻离开了病房。

就在他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柳馨月的手指轻轻的，动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