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宇扬一进家门，听到屋子里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仿佛把他的耳膜都要震破一般，他眉头快要挤死一只蚊子了。再看到客厅的茶几上那一束亮眼的不知名的花时，坚如磐石的心偏偏有一处风化了一般，从那罅隙里透出一丝亮光来。客房的门打开着的，不知道那疯丫头在捣鼓什么。

纪宇扬滑着轮椅过去，见凌蓁蓁正伏案涂涂画画。虽然她目前是一个蹩脚的设计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有那么一点灵气，呈现在纸上的东西倒也不会那么不堪入目。

凌蓁蓁时而咬笔头，时而伸手在画纸上动几笔，身体随着音乐摇摆着，不知道她是投入在画画里，还是沉浸在音乐里。忽然屋子里的音乐嘎然而止。凌蓁蓁停下笔来，抬眼看到门口轮椅中的男人。

她灿烂一笑，眸子里跳跃着快乐的东西，只是转瞬就没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笑收了回来。

“纪首长，您回来了？”

连称呼也变了，纪宇扬倒想看看这疯丫头又玩得什么把戏。

他板着脸没有音调地变化闷声问：“你好大的胆子，私闯民宅，还反客为主，是想让我再把你丢出去一次，还是想让管理处的人把你请走？”

凌蓁蓁本来明媚的心情啊，被纪宇扬这刻薄地话给弄没有了。她嘻嘻地朝纪宇扬笑了笑：“随便，反正你丢我出去，我自己再回来就行了。”

纪宇扬心里发笑，却仍是那张冻鱼脸说：“你还真是……不知羞耻！”

凌蓁蓁蹭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纪宇扬走近，在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瞪大眼睛望着纪宇扬。他这人估计看人的眼神也是练过的吧，你看多久都是那种一潭死水的般的眼光，看不出一丝的变化，除了对人本能的疏离和排斥，你不可能看到别的神情。

“不知羞耻？嗯嗯……我只是受我恩人所托，来这里帮他一个忙照顾一个伤残人士。如果这也是不知羞耻的话，那纪首长实在是对我谬赞。不如……”

凌蓁蓁说着忽然弯下腰来，两手撑在纪宇扬轮椅的两侧，脑袋朝纪宇扬拱去，嘻嘻地笑着说：“不如把这个名头做实了，做一点真正不知羞耻的事情吧。”

看着忽然靠近的一张精致的脸，纪宇扬眸子里是她如扇子一般密而长的睫毛，还有她眸子里闪耀着的狐狸般的狡黠。

纪宇扬伸手将凌蓁蓁用力推开，无比嫌弃地说：“疯子！”

凌蓁蓁摸了摸下巴，噗嗤笑了起来说：“纪首长，原来你也有怕的。”

纪宇扬调转了轮椅，想要离凌蓁蓁远一些，朝客厅滑去，清洌的声音响起：“你指的是我怕你么？真是不知所谓。给你两分钟，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凌蓁蓁快步上前堵在纪宇扬的跟前，指着他的脸说：“纪首长，既然你不怕我，那为什么我每次出现你都迫不急待地轰我走？还有刚才你脸红什么？”

纪宇扬抬眼看着眼前的疯丫头，她笑意盈盈地垂眸望着他，那么热烈的眼神，仿佛一个黑洞般要将他吸了进去。

“自以为是！”

纪宇扬撇开脑袋，不再看她，继续滑着轮椅要走。

凌蓁蓁嘻嘻地笑着说：“纪首长，那我自作主作地给你点快餐咯。”

纪宇扬回过头来，嫌弃地说：“你不是受人之托来照顾我的吗？竟然好意思让我吃快餐。”

“纪首长，作为一个军人，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你不会那么娇惯连快餐都不吃吧？”

纪宇扬简直被她气死了。

他望着凌蓁蓁一本正经地说：“吃快餐之前，先来给我推拿。”

这下轮到凌蓁蓁挂了，虽然几次三翻的试探，发现他可能某方面的功能不行了，可是给他推拿……凌蓁蓁吞了吞口水，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扑倒他。

“这个嘛……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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