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心狠?”温碧瑶看着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城主府,开口询问。
李长安低头,看向古山和黑衣人的尸体,没有说话。
“他们在城主府中生活,这没有错,他们在城主府中生活,这有时候就是错……。”温碧瑶轻声说着,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给身旁的人听。
奉天城震动,因为古山引起的一场大地震由温国公主温碧瑶出面,血色镇压,人们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城池不可一日无主,在几天时间内,新一任城主空降,在温碧瑶手中接过了奉天城印,主宰一方。
不过,这一切和李长安都没有了关系。
奉天城中夜色将近,但城中的人还有些颇多,一幅热闹非凡的样子,更是有巡逻卫队在城中四处巡游,守护着晚归人的安宁。
李长安和温碧瑶走在街上,一路沉默。
“三个月后,就是温国的国试,疆土域内的所有城池都会派人参加,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来温国,参与这场盛会,你若是愿意,就以奉天城的名义参赛。”
“那我要是不去呢?”李长安开口。
“你去不去,奉天城的名额都是你的。”温碧瑶脚步未停,声音清脆,留下李长安一人,有些怅然。
看着温碧瑶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月色中,李长安内心情绪在不断的变化,最终叹了口气,向着与温碧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道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拉越长,渐行渐远,和这城中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偏离数远……
夜深了,奉天城中点点星火闪亮,越闪越亮,而后演变成灼热的火光,火势滔天!
有人被火光惊醒,拍打着左邻右舍的房门,深夜的奉天城街头,人群熙攘,看着那处被焚烧的地方,头皮发麻:“新城主刚刚上任,就有人点亮了这第一把火,真是胆大包天!”
“这好像是隔壁王家的酒馆吧?”有人惊呼,快跑着冲进了月色中。
“快走吧,一会新城主来了,万一发怒牵连到了咱们,那可就完蛋了。”有人高声大喊,想要疏散人群,可围观的人群互相看看,没人离去,索性就抱着观望的状态站在原地,看着火势一点一点的吞没着酒馆。
“城主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混吵的人群瞬间噤声,看向那奔跑卫队中央的身影。
“走吧。”有人低声说道,拉着周围的人远离人群,消失在了夜幕。
“围起来。”新城主手臂一挥,卫队银枪伫立,分为两队,将被烧的酒楼围了起来,水泄不通。
围观的人群深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新城主看向逐渐被烈火吞噬的酒楼,背过手,一语不发,静静观望。
“酒楼,我的酒楼啊!”夜色中,一道臃肿的身影哭喊着,愈来愈近,看着那被烧掉了一大半的房屋,痛心疾首,哭喊不断。
“是王掌柜,这被烧的酒馆就是他的。”
看着那哭的撕心裂肺的中年男子,众人心中有着一丝怜悯,这毕生的心血就被一场无情的大火给葬送了。
“城主,城主,你快下令让他们救火啊!这酒馆可是我的命啊!”王掌柜的连滚带爬,瘫在了新城主的脚边,眼中泛起最后一丝希望。
“别说是一座酒馆,就算是十座酒馆被烧,也不需要我这城主亲临,现在,你可懂?”王掌柜听闻,脸色苍白,瘫在地上的身影越发的无力。
围观的人群噤声悄步,直至在众人的眼中,那座酒馆被彻底烧为灰烬。
“回府!”城主一声令下,众多在夜色中散发着寒光的银枪刹那间融入黑暗,悄然离去,剩下了一片废墟。
“完了,完了,都完了。”瘫坐在地上的臃肿男子,看着那一片片的焦黑,双目无神。
“这火不会是城主府放的吧,难道是这王掌柜的惹恼了新城主?”
看热闹的围观人群心头颤抖,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城主不是来救火的,而是怕火势被人灭了。
这般的强势,没人敢上前触及霉头。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火势减小,围观的人群渐渐消散,至于那道瘫坐在地上的身影,如今,怕是没人再去他的身旁驱寒问暖了。
不远处,一处客栈的屋顶上,李长安随地而坐,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把火是他放的,没想到却还是承了温碧瑶的情。
此间事了,李长安略有些出神,望着天空中的月色,意识沉入脑海。
在他的脑海中,万道图时而漂浮,时而沉寂,与之不同的是,第一道古棺上的纹路活灵活现,与其他暗淡棺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长安依稀记得,那一道纹路是他受伤时流出的血液被体内万道图吸收,以自身血液为引,勾勒出的一道道纹路,只不过此时第一道古棺上的纹路虽亮,却是断断续续,不是特别完整。
“难道是血液不够?”李长安皱眉,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滴落,并没有引起体内古棺的任何反应。
“身为本源之物,这万道图为什么会是六口古棺的模样?本源之物是功法?灵决?还是灵器?李长安一点头绪没有。”李长安想了又想,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不再考虑,回过神来,观看着天空中的月色。
“十五岁的通窍境只能算是一般,可谁又能知道,我修行也不过三个月而已。”李长安看着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喃喃自语道。
奉天城,城主府。
尽管已经深夜,城主府中依旧灯火通明,新任城主并没有改变原先的格局,一切照旧。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在城门方向踏马飞驰,马蹄声声,临近城主府,翻身下马,看其模样,是守城士兵无疑了。
不出片刻,一份书信便送到了新任城主手中。
男子接过书信,没有着急揭开信封,转身走了几步呈给了坐在城主宝座上的精致少女。
少女打开信封,里面不曾有书信,只有五枚铜钱沉在信封底部。
少女呆了一下,浅浅一笑:“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