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吗？”
银铃一般的声音，甜美，季凌霄从来没觉得这世上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他僵硬地回转过身子，看着满脸笑容的覃无欢安然无恙地站在他两尺外的地方。
胸口就像破壁一样，汹涌波涛的情绪一下子坍塌迸发出来。
覃无欢被他这活见鬼的脸色给吓住了，笑容立马没了，急切地上前两步。
“季凌霄，你怎么了，你脸色这么苍白，身体哪儿又不舒服吗？不会又中……”
覃无欢急切地模样让季凌霄彻底发了疯，在街道上，覃无欢的嘴巴就被堵了。
堵得很彻底，带着急迫，压抑，恐慌，没有温存的吻，雨后的街道，冲刷过的亮堂，阳光普照。
覃无欢被领回院子了，具体怎么回来，她都不知道，因为晃神完，她就坐在他们的卧室里，季凌霄让下人送进来一大桶热水，在屏风内忙活。
“无欢。”里面传来一声呼唤。
“额……啊啊？”
覃无欢愣了两下，才回应，显然脑袋还有点儿蒙。
其实从季凌霄跟上她那一刻，她就发现了，只是想逗逗他而已，绕了个圈，怎么会让季凌霄方才那么不正常，刚才他的眼神就是像似黑镜压过，灭顶的绝望一般。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覃无欢发现季凌霄正站在屏风旁，注视着她。
那张脸，那种压抑的眼神让覃无欢不知所以，只知道靠近他就好。
覃无欢被他拉近屏风内，看着他又试了试水温，没有多言，只是将她那些换洗的衣物又看了一遍。
“泡泡，别着了凉，我让人待会端碗参汤来，记得喝了。”
他嘱咐着，目光却并没有放在覃无欢身上，覃无欢瞧见着他要走，慌忙上前抱着他的胳膊。
“季凌霄，你今天一天是怎么了？”
覃无欢紧紧地抱着，就怕他走了一般，季凌霄感受着胳膊处细腻柔软的碰触，目光不自觉地撇下，看着她仍旧被雨淋湿的衣服紧贴着曼妙的身姿，将她的一寸寸勾勒出来。
“先洗澡，会受凉。”
他压着嘶哑的声音，黝黑的目光像染了墨色一般，只是一瞬间从覃无欢身上转移，细微地挣扎引来覃无欢跳脚地激动。
“那你帮我洗，你以前受伤那会，我也是日夜不休地照顾你，给你擦脸擦汗来着。”
覃无欢没有半点娇羞，反正自己浑身上下他都看过，一点不以为意，但是季凌霄听到过去，心头确实另一番思绪。
从狂热的心缓缓渐凉，看着不谙世事的她，无尽地苦涩涌上心头，从始至终，他与她的这份感情里，只有他一人在挣扎，而她依旧这般无忧……
“你我已经和离了。”
他淡漠的声音又回到了早上那般，覃无欢听得就刺耳。
“什么和离，我不承认，我就要你帮我洗，不然……不然我就冻着受凉算了。”
覃无欢任性无理地说道，说完顺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季凌霄因为她的喷嚏声而迟疑，覃无欢顺势摇了摇他的胳膊，将脸正对到他的前方，红红的鼻头全数落入季凌霄的眼眸中。
心头那股猖狂的爱意岂能受到了这样的挑拨，他不舍。
覃无欢看着他整张脸都暗了下去，深沉的模样都快跟老翁头有的一拼了，不对老翁头最起码对她是乐哈哈的，没有这么冷淡。
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无畏精神没了，覃无欢脸上视死如归的坚定表情也开始瓦解，紧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
“季凌霄，你是真的从心底打定主意不要我了吗？”
他没说话，覃无欢不甘心。
“我都不知道做人还可以这样？明明你还是关心我的，明明咱俩挺合得来的，干嘛突然这么绝情？你……”太坏了。
“如果我说我需要你，你会留在这陪我一生吗？”季凌霄打断她的话。
有那么一瞬，覃无欢真的回答“会！”
可是字没有吐出来，老翁头的叮嘱一句句划过脑海。
“你只能离开本体三天……”
“切记不可因为贪欢而误了事……”
……
覃无欢的哑口无言，让季凌霄心头各种情绪泛滥。
懊恼，悔恨，自厌……还有爱意，终究败在了一脸黯然的覃无欢身上。
“明日我会派人护送你一路回去，水要凉了。”
季凌霄示意一句，走出了屏风。
覃无欢看着桶里的水发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她不明白，但是她似乎知道了一件事。
就是阿牛媳妇口中的相思病。
对，她还没走呢，季凌霄还在眼前呢，她已经舍不得了，明明她很想回天上去的，心心念念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心思只变成了嘴上说说的话。
晚上，季凌霄没有回屋，覃无欢看着书房一直亮着灯，却纠结十分，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
三更天，月落乌啼，风乍起。
覃无欢一夜无眠，所以当外面有着她不熟悉的味道时，第一反应便冲出了门。
黑夜下，又是那道黑影。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影问她，冷冽的语气里没有敌对，反倒有一丝急切。
覃无欢觉得莫名其妙，胸口正郁闷着呢，现下又看到这个黑影，更是郁结难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加害季凌霄？你可知他的身份？”
覃无欢说的身份自然是仙身，但那黑影十分不以为意，诡异地笑了两声。
突然说道“他是我的主人。”
这话一出，覃无欢呆了，眼睛抽了，腿也麻了，连舌头都捋不直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主人？
主人是个什么东西？这黑影是天上的货？跟她一样？
呸！不可能！
“你少信口开河，他是你的主人，那你还害他？”
覃无欢显然不信，黑影瞧着天边有了白光，自然没有逗留的意思。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又是何人？为什么要帮他？”
那话音还是急切的，覃无欢眼珠子转了一圈，嗤笑了一声。
“不巧不巧，他也是我的主人。”
黑影眼中一时划过一道暗光，杀意四起，身体急速地朝着覃无欢奔去。
覃无欢被这速度惊得不知所措，一动没动，结果……接下来的画面太美丽。
黑影给她跪下了！
噗……娘的，这是又搞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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