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兜率宫都三百余年了,老翁头从来没这么对待过她,竟然禁她言!
太上仙尊仍她瞪着,一边儿浇水,一边儿与她对视。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覃无欢那点儿功力,哪能抵得过这仙界最牛掰的神仙啊。
两眼汪汪地看着太上仙尊,太上仙尊直到浇完了水,停下了所有动作,认真地看着她,顺便看着她已经枯零的紫色花瓣,随手一摆,覃无欢这禁音术才给解了。
“仙尊,你……”
覃无欢特委屈的小模样,结果太上仙尊瞄了她一眼,覃无欢绝逼不敢再说话了,一副聆听下言的模样。
太上仙尊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无声地叹息。
“谁让你用灵气了?”
太上仙尊这么一问,覃无欢本有满腹的话要说,但碍于老翁头不言而怒的脸,瞬间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这不是要完成你给的任务吗?不救他,我下去的时候,他就该没命了。”
“那些毒并非无解,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
“老翁头,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覃无欢冒出句话,打断了太上仙尊的话,结果老翁头果断背过身子去了。
哎呀,这是害羞吗?
覃无欢一阵得意,老翁头心疼她,看来以后升为上仙是非常有可能的了。
想到这,覃无欢无比的雀跃,可是她发现,越开心的时候,意识里就越会闪过那道离开的背影,萧索荒凉……
一时间嘴角的笑意也没了,覃无欢很小声地开口。
“老翁头,对不起吗,我也疾病乱投医,总不能见死不救,耗费点灵气就能让他渡劫成功,这也算功德啊,你就别生气了,他……他现在还好吗?”
太上仙尊身子顿了一下,下一瞬终究还是转过身子来,好好看她,顺便摸了她的紫色花瓣。
覃无欢这才发现,原来紫色的这一瓣没啥光亮了,和其他几瓣格格不入。
“仙尊?”
覃无欢禁不住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失神的老翁头。
这次回来,老翁头咋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还有,那绝丽的女子好像真的认识老翁头,认识老翁头的妖?
覃无欢这时候才细思极恐,这得是妖的老祖宗吧!
“无欢。”
“额……啊?在!在呢!”
覃无欢赶紧回到,老翁头却仍旧一脸沉重。
“老翁头,有啥你说啊,别黑着一张脸啊,你说你本来就老的够吓人了,别这样啊。”
覃无欢还是说话那般没上没下的,老翁头看着她,悠悠地开口。
“你可还愿意继续助他渡劫?”
“愿意啊!”这不是说废话吗?
不对,为啥她现下会这么乐意呢?明明累死累活,还有妖怪缠身,可是……覃无欢有些迷茫啊。
因为季凌霄对他很好啊?
对,季凌霄是除了老翁头儿对他最好的人。
覃无欢自个儿这么想着,可是老翁头又说了。
“如果你因此而没了命,还愿意吗?”
这话音显然冷了几分,覃无欢用着你非要这么偏激的方式来逼我的眼神看着老翁头。
覃无欢没有及时回答,老翁头却仍看着她,等着她回答的模样。
“老翁头,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兜率宫?”
“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
覃无欢呼口气,老翁头立马再度接了她的话。
“这么说你不愿意?”
“没有啊!这……也不是,我……老翁头这话题会不会太沉重了点,我哪能说死就死啊,我还等着成为上仙呢,不就渡个劫吗,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吗?”
覃无欢觉得老翁头实在是老糊涂了才说这话,可是老翁头却袖子一甩,立马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画面太糟心,就拿一瞬,整个屋子的色光都浓郁明亮了一下。
覃无欢整个灵魂都顿在那丝毫不动,浑身涩涩发麻,那种感觉就像季凌霄受伤时一样。
老翁头撇过头去,并未看那画面,只是让覃无欢静静观摩。
观摩人间四月天里,那男人疯狂饮酒的画面。
他醉了。
覃无欢都没有看过他喝过这么多酒,以前他俩同床共枕的时候,覃无欢说过酒气味不好闻,后来他就甚少喝酒,即便喝酒也会洗个热水澡,再三冲淡酒气味才上床,抱着她睡觉……
如今画面里……
季凌霄仰望这西南方,那是后山方向,那是她离开的方向。
“两年了,你过得好吗?”
他呢喃着,而画面外的覃无欢更是一愣,僵直地把头转向老翁头那。
她……她昏迷了两年了?也就是说她在这兜率宫睡了两日了?
我去……
那一瞬间覃无欢整个灵魂都觉得空荡荡的,明明想好,会回去看他的,可是她只是睡了一下,就两年了?
画面里的男人时而喝着酒,时而画着画,满地的纸,待覃无欢细看,竟都是她的模样。
她的模样,还有她的名字。
石台桌上放了两只烤鸡,那是覃无欢最喜欢的吃的,却一丝未动。
“老……老翁头,你快放我下去看看他,他快醉死了。”
覃无欢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一帧帧画面太扎眼了,忍不住急切地叫道。
太上仙尊听了她的叫唤,会转过身子,衣袖再度一甩,季凌霄连同着画面没了,覃无欢一时舍不得,还多看了两眼,空空一片而已。
“老翁头,我去看看他,都两年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我没感觉睡这么久啊。”
老翁头脸因她的话一暗。
“无欢,若是你再迟回来半会,别说两日,怕是百年,你也醒不过来,你可知?”
老翁头的模样不像在说笑,覃无欢被他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我……我真伤得这么严重?”
“没人伤你,是你太胡来,那血是你的灵气所化,那副身子也是你的花叶幻化而成,而你却如此胡来,我说了最多可离体三日,可你任性胡闹,莫说三日,一日都不够你折腾!”
“……”
太上仙尊一阵训斥,覃无欢跟小媳妇一般,不敢多言。
她哪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啊。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得去看看他啊,他再这样喝,如何活得了六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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