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无欢瞧着他竟然进来了,先是一愣,忽而很想偷笑几分,只不过心力交瘁,算了,不笑他了。
“燕清尘,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是担心我来的吧,所以气,消了吗?”
覃无欢坐不住,只好半依靠这床边,神情尽量轻松地说。
燕清尘眼帘一抬,那冷冰冰地怨气可一点都没少。
小心眼的男人。
越想越觉得好笑,自个吃自个醋说的。
“你确定那药草还足够,要不我派人去采?下人记得那路,回来快马加鞭不会太久。”
燕清尘沉声问来,一副假冷漠的模样,覃无欢看着笑笑。
“不用了,够了,只不过我得休息两日,再去煎这副药。”
燕清尘先是眉头蹙了一下,听到她休息两日,又回归原样。
冷清清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我去……进来就一个问题,没了?
“诶,等等,你也不关心关心我一下,你看我都累惨了,不求回报,犒劳一下总行吧。”
“什么?!”
燕清尘盯着她。
覃无欢笑笑,对他勾勾手指。
燕清尘脸瞬间黑了,瞪着她,想着她又有啥坏心思。
“过来诶,我都这么虚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那日可比现在还虚。”
燕清尘立马跟了一句,说完两人皆一愣,然后燕清尘忽然甩过脸,一阵低沉咒骂。
一定是被她疯了才会接下说出那种话!
愣了半晌的覃无欢脑子本来就累,久久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喷笑出声。
“燕清尘,你咋这么可爱呢。”
“……”
燕清尘不悦地怒视了她一眼,覃无欢咯吱咯吱笑了几声收敛了点,好不容易才把笑声给憋回去。
“燕清尘,若是来世,我一定只记燕清尘,绝不再提那人名字。”
覃无欢扬着苍白的笑颜,清风细雨柔柔道来。
燕清尘浑然一怔,目光呆滞片刻,胸间因她的话燃起万千情愫,波涛暗涌。
看着她纯净的笑容,一时间大步走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死死地看着她。
想再听一遍,想验证方才确是她说的话。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燕清尘浓浓的挫败感在心间缭绕,他实在看不透这个小女人。
覃无欢毫不介意被他拉着,反而手臂一转,握住了他的手臂。
“燕清尘,我困了,在这陪我一会吧,等我睡着了再走。”
覃无欢撒着娇,迷糊道,然后耍赖皮躺回了床上。
燕清尘被她抓着那一瞬就怔了,看到她躺下去,一副疲惫之色,喉咙像似卡了刺,发不出声,只能干站着,看着她的手缓缓下滑,最后牵上他的大掌。
两人的温度在手间传递,她的手如弱柳无骨一般,很软。
覃无欢并没有立马闭上眼,想着就这么放任一下吧,若是再醒来后,只怕又会是来世再见了。
“燕清尘,别讨厌我,也别生气,你皱眉头的样子特别不好看,多笑笑,我答应你,来世,来世一定只记得燕清尘,到时候你还能记得我就行。”
嘀咕着,覃无欢禁不住再次沉睡过去。
燕清尘眼中是各种情绪在闪动,明明她就在眼前,为什么感觉她会在下一刻消失?
患得患失的心情笼罩着他,若是可以,他真不愿再放开这手。
而他也真不打算放,不管用什么理由,一定会让她留在这!
可惜……
再多耗尽精气的人,想留也是留不了的。
覃无欢醒来已经是翌日的下午了,燕江枫处在她屋子外,可急坏了,哪有人睡这么久的,都准备去唤个大夫来看看,可是燕清尘偏偏说她只是太累,贪睡而已。
覃无欢顶着鸡窝头,笑着跟燕江枫打招呼。
“你可终于醒了,我去叫大哥来。”
“等等。”
覃无欢急促地叫住了燕江枫,无奈一笑。
“叫他干嘛,别叫了,燕江枫,咱俩单独好好说会话吧。”
燕江枫一窒,显然没想到覃无欢会说这话,覃无欢看着他的表情,深感惭愧。
“燕江枫,陪我去药庐。”
燕江枫听着,顺从地跟着,不知道覃无欢想说什么,但是绝不寻常。
“无欢,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燕江枫担忧地问,覃无欢回头瞥了他,笑着摇摇头。
“不饿。”只是有些累。
“你要跟我说什么?”燕江枫忍不住与她并肩而行,转头看着她小巧的侧脸。
覃无欢忽而止住步子,想起来前世之景。
前世她离开那男人之前,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好像还是他。
曲易炎,燕江枫。
“燕江枫。”
“嗯?”
“咱们能认识,定是有缘人,很开心,能结交你这个朋友。”
覃无欢拥抱了一下他,随即就退开了身子,燕江枫整个过程都是发傻的。
“无欢……你是要离开了吗?”
燕江枫这是好歹是个才子,怎么会想不透,之前她在饭桌上也曾说过。
“是啊,要离开了,所以,咱们这次好好道个别。”
覃无欢不经心地笑说着,燕江枫看着并不舒服。
“真的不能留在燕家?”
“不能,因为我的该做的已经做完了,留在这只会多事,虽然咱们相处不久,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待我很好,我会想你的,老话,要是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
覃无欢口气一如既往的轻松轻快,燕江枫却无法入心。
最终覃无欢也没让燕江枫说出那些肉麻的话来,因为覃无欢相信短暂的别离后,他终会有自己的路要走。
覃无欢在药庐里呆了并不久,放完最后一次血后,她发现第一世那种随时都能离了宿体的感觉又来了。
得赶紧把药给燕羽送去,回兜率宫去养着了。
覃无欢稳着心神,冒着虚汗,缓缓地去了燕羽的院子。
一进去,便发现,燕清尘竟也在。
覃无欢看着那两人举案齐眉之景,蛋蛋地忧伤过后,一鼓作气进了屋。
“那啥,燕羽,药好了,这次赶紧喝了吧。”
覃无欢一边说着,一边把药若无其事的一放,屋里的另外两人同时瞩目而来。
“药,熬好了?无欢你什么时候醒的?”悦耳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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