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惊异地问来，覃无欢的目光都落在了燕清尘的身上。
再见喽，燕清尘。
“无欢？”
燕羽察觉到她的目光，小声的再叫了一句。
“没多久，刚好熬药的时间，你快喝了吧，绝对保你去百病，长命百岁。”
覃无欢十分有信心地说道，燕羽被她的信誓旦旦的模样给逗得笑出声。
燕清尘看了桌上的药，迟疑，却没出声，只是淡漠地上前，端起试了手温。
“不烫，快喝了吧。”
燕羽点头应是，然后覃无欢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入了他人之口。
眼睛眨巴眨巴的……
燕羽喝完之后，脸就泛起了红晕，身子也热乎乎的，不似之前的冰冷。
好神奇的感觉，燕羽眼睛发亮地朝着燕清尘。
“无欢，这药……我从未觉得自己身体这么轻盈。”
燕清尘哪能不发现燕羽的气色瞬间好了百倍，只不过，那人……那人怎么越来越疲惫了。
“燕羽，你刚喝完药，多休息，我先送无……覃姑娘回去，这次又让她劳累了。”
燕清尘乍然开口。
燕羽看向覃无欢，才发现她眉目间一点生气都没有。
覃无欢眉毛翘了翘，哟，这时候才想起来心疼我了……
“不用了，我有话要跟燕羽说说，要不你先走？”
覃无欢看着他，看着他渐渐有了脾气的眼神，最后袖子一甩，一张冷脸徜徉而去。
瞧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覃无欢一时恍惚。
“燕羽，等你一下，我跟你大哥说两句话。”
覃无欢说得急，脚立马踏了出去。
燕清尘这刚出燕羽宅子，就被人拉住了衣袖。
能这样不管不顾拉他的至今只有一人，燕清尘僵硬地回头，莫名地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
“燕清尘，你记住我之前说的话没？”
覃无欢问，眼前已经有了晕眩感。
“什么？”
“那啥，这世咱无缘，咱们来世见那话。”
“你！”
燕清尘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目光更冷，覃无欢瞧见着他这副模样，立即摆摆手。
“没意思，还不如跟燕羽聊天去。”
燕清尘被她无厘头的话给气疯了，几十年的修养都快要放在地板上擦了。
看着她气吁吁地来，又丝毫不在意的离去……
咯吱咯吱的手指关节声作响，他原本已经打算来跟燕羽说清，可是她却突然冒了出来……还继续任性地说着那些荒唐话。
与燕清尘气愤相反，覃无欢转过身的那一瞬，所有的表情都垮下去了。
燕清尘，希望这一劫，早点过去吧。
真难受。
覃无欢面容惨淡，已经勾不起笑容，站在门口等她的燕羽，忽然觉得她下一刻就会被风刮到一般，赶紧上前，搀住她。
“无欢，你没事吧？”
燕羽再无知，也看得出覃无欢的异样。
“燕羽，我没事，我来只是想问你，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覃无欢声音很轻，并不是刻意的轻，只是没力气而已。
燕羽怔神了，缓了几秒，幽幽答道。
“记得。”
“那就好，我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要多注意身体，别再让他难过了。”
覃无欢费劲地撑起身子，推开了燕羽的搀扶，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太阳快要下山了。
燕家的大门口，燕江枫竟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等着她的模样。
“别啊，不能送，送了我走不了。”
“那就不要走！”
燕江枫嘶哑的声音，覃无欢摇摇头。
“晚点再告诉你大哥，我走了，谢啦！”
覃无欢拍拍他的肩，小声说道，而燕江枫像是被人给了一棒，完全动不了似的，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
覃无欢费劲了所有力气疾步走出了燕家的门，走过一条街道，寻了城门，终于到了没人的山林里，坐倒在地。
“老翁头，差不多了吧，你再不来接我，我就魂飞魄散了……”
覃无欢苦兮兮地叫。
几秒都没个反应，日！骂天了。
而天宫，远在最偏角落的兜率宫，灯芯站在太上仙尊身后，平静的脸，眉间也有了细细的纹路。
“仙尊？”
“灯芯，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太上仙尊声音很沉，沉得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灯芯一闻，缓缓垂下了脸，余光却还留在了幻境里人的身上。
倾盆大雨，忽然而至，夜幕降临，电闪雷鸣。
覃无欢骂老翁头骂道嘴皮子都干了，看着雷劈，心里那是个荒凉。
奶奶的，有本事就别让我下来助他渡劫啊，我都这样了，不救我，还雷劈我？
老翁头，你够狠！
覃无欢看着被雨水打湿的手，愈发变得粗糙，快跟自己的原体藤蔓一样了。
什么情况。
我靠，都起褶皱了。
我的细皮嫩肉呢？
“无欢”
“覃无欢！”
“……”
急促的声音，吵杂纷扰而来，一时间惊动了覃无欢。
这……怎么还寻来了？老翁头，快接我上去啊。
覃无欢着实不像让那人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太吓人了。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覃无欢没办法，只好起身走，直到走投无路，到了个山崖边。
尼玛的，老翁头，你救不救我，不救我我就跳下去了。
覃无欢欲欲跃试，不过只是想吓唬天上那天天看着的人。
结果天上那位没吓到，后面的人被她吓到了。
“不要！”
那撕心裂肺的一声，差点真让覃无欢腿软一下，跌下去。
我去！
这么快就让他给找到了？这可怎么办，不会要当着他的面变回石头花的模样吧，这手，都干枯了。
“燕清尘，你别过来！”
覃无欢急切地说，都快跳脚了。
燕清尘哪能听她的话，看着她站在山崖边上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快步上前，伸手准备拉住她。
覃无欢惊得立马往后面走了一步。
靠……真的一定要这样吗？她本来打算静静的消失的。
老翁头，你到底想要干啥玩意。
“你……你怎么会？”
燕清尘迎着月光看清了她的面容，本是一张清秀绝色的脸，此时却……如病枯的老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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