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仙尊看着她单纯傻气的模样，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撇过头继续说下去。
“远在上古的时候，其实大地仙界遍地都是你这般花，只不过从没有一株是有灵智的，有的也是很低级，你的花叶只有一期，因为不可繁殖，后来便越来越少，直至灭绝，以致于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你这种花。”
覃无欢听得傻了。
灯芯也跟着愣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古卷。
“我不让你动血气，也是因为你的灵气，它是不会再生的，你若在胡乱糟蹋，怕是没等那人渡劫完，你便没了灵。”
老翁头忧心忡忡地说，覃无欢朦朦胧胧忽然想起了曾经那黑衣女子对她说的话。
不要轻易给出你的血，那些人不配。
也是这个意思吗？
覃无欢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已经枯萎掉的两片花瓣，一阵恍惚。
她会没了灵，是会死了的意思吗？
一生只有一期。
单纯的她，从来没想过这么沉重的事。
“三百年前我带你回兜率宫，是有私念，正是为了帮那人渡劫，那人身负天命，三界都会因他的存在而又不同的命运，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渡劫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意思？”这话……这话怎么也在那听过。
老翁头看着覃无欢发傻，也不愿再瞒，总得有所抉择，才会有结果，是福是祸，皆看因缘了。
“无欢，你在瑶池边上也有数百年了吧，你可听过这三界，还会有谁能肩负这样使命？”
老翁头开口问，覃无欢从目中无色到瞠目结舌。
周遭的空气都静谧了，灯芯低垂的眉头里塞满郁结，覃无欢傻呆掉的模样，脑子里一片混沌，而太上仙尊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着她接受事实。
“不是吧？”
覃无欢开口的第一句，脑子里都是那男人的身影。
然后关于那男人的传说。
胥越是个清心寡欲的美男子，胥越是玉临天尊转世，胥越身负三界使命……
玉临……是玉临天尊吗？仙界曾经最大的老大？
……
“靠，老翁头，你不至于这么坑我吧！”
覃无欢被吓得发抖了，哭腔都出来了，而太上仙尊和灯芯都被她的一吼给石化了，错愕地看着她。
“那可是胥越！！仙界的太子，妈呀，以后就是仙界的老大，你让我给他渡劫……我……我他娘……我还指望有你这个靠山，以后罩我呢，他即便再气，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敢伤我，可是……就，就你这身份现在还能罩得住我吗？！”
覃无欢呼哧呼哧说了一堆。
太上仙尊和灯芯，已经不是满头黑，而是全身黑现倒挂了！
风中凌乱……
这是正常该有的思绪吗？
“胥越……天界都是神秘存在的胥越殿下……不行了，我要晕一会……”
覃无欢自个嘀咕个没完，满脑子都想起三百多年前还在瑶池的那时。
就说吗，她在瑶池边呆了那么久，都没见过天界有他这样好看的男人。
……
太上仙尊话都不想说了，就静静在那看着她，等着她。
等到了最后，覃无欢豁然瞪向他。
“老翁头，你快让我下去一趟，我去！他现在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等到了地府，如果察觉到什么，肯定会气炸了，一定恨死我，不行不行，我得去安慰安慰他，快放我下去啊。”
老翁头眉头一凛！严肃无比地看着她。
“不用了，我说了往后你就不要插手他的事了，好好在兜率宫待着，他绝不会寻上你，他既是天定之人，若是连着七苦之劫都过不去，将来又该如何统领三界苍生。”
老翁头又露出了老古董色，覃无欢气鼓鼓地看着他。
“那你一开始还叫我下去助他干嘛？”
“那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胡闹，我替你取名无欢，再三叮嘱你不能乱来，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枉顾我的教训。”
“……”
覃无欢说不过，心里可是着急了。
“老翁头，你太坏了！”
说不过就怨呗。
老翁头听得不痛不痒，眼下却是闪过更为复杂的思绪。
“好了，休息吧，好生养着自己。”
“老翁头！要是他渡劫失败，三界会怎么样！”
没办法，覃无欢也是口不择言了。
老翁头目光一瞬间杀了来。
会怎样？他也很想知道，会比当年火满三界还可怕吗？
“诶呦，老翁头，你别生气了，我就去一趟，不行就入他一个梦的时间，你看行不行，我答应你，不胡来了，坚决不胡来了，还不行？”
覃无欢耍无赖，一副小人样，太上仙尊的脸也在抖。
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这就是最后的因缘吗？
还是留下她，或许天荒地灭时，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能如曾经那般挽救苍生？
“老翁头？”
覃无欢唤了发怔的他。
一旁实在沉寂不下去的灯芯，忍不住上前开口。
“仙子还是休息吧。”
覃无欢一听，瞬间敌视着面无表情的灯芯，而老翁头这才幽幽地抬头。
“本尊问了一句，你认真想好了再回答本尊。”
“什么？”覃无欢一听，这完全是机会来了，大眼发亮，紧跟着问，而灯芯那一瞬，心间皆是苦涩。
“你是只愿陪他这一世完，还是继续渡他剩下的五劫？”
“我当然……”陪他过剩下的……
覃无欢原本信誓旦旦地开口，可要说出那话时，竟迟疑了，要是接下来五世还得流血流泪怎么办？要是接下来五世再阴错阳差像这一世坑了他怎么办？他可是未来的天界老大，捏死她会不会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简单？
“想好了吗？”
太上仙尊问，口气十分的慎重。
覃无欢蓦然抬头，口干舌燥后，还是说出了那话。
“我愿陪他过五劫。”
对，我还想继续看着他，若是他渡完劫，只怕再也没机会再相见。
与他身份无关，只是想陪着他，看着他。
老翁头眼珠子一动不动紧紧摄住她的灵智。
片刻后，覃无欢表情都快撑不住的时候。
“去吧……只能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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