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啊,眼看只剩这最后一年,若是君离轩到时候还不肯放她走,会如何?
覃无欢不愿想,可天上看着她的人,却不会放任她继续任性。
日子一天一天走,就在君离轩已经放下戒心,认为她不会离开的时候。
她开始慌张,恍惚了。
“无欢。”
她果真没有听见。
君离轩疾步走过去,再叫了一声,覃无欢才抬起头,涣散地眸子,没有了几分神气。
“怎么了?”
疲惫的声音,他发现了,最近她几乎都如此,原以为是她褪去了两人之间的新鲜感,可是每当她抬头注视向他的目光里,还是那般的炽热,温度丝毫不减。
到底哪出了问题?
“说话啊。”覃无欢凑过来,惺忪的脸像没睡醒一般,疑惑地看着他。
君离轩按下了心中的迟疑,扬起笑容。
“祖母已经允诺了。”
他说着,覃无欢没听懂。
“你家老祖宗允诺啥了?”
君离轩被她这么一问,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悄声开口。
“你不记得?”还是你都不曾放在心上?
覃无欢莫名其妙了,记得啥?她也没求啥事?
君离轩看着她疑惑发蒙的脸,肺隐隐作痛。
“下个月我及冠你可还记得?”
他问。
覃无欢嘴一抽,她丫的哪能不记得,这些个日子她身子越发的飘,累得不行,就是因为三年之约快到了。
“记得,当然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夜里我与你说的话?”
君离轩再问。
覃无欢遥想了半天,三更半夜亲亲我我过后,他好像真说了什么事来着……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及冠后,娶我过门的事?”
覃无欢一脸平淡地回,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君离轩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嗯。”他鼻音回了,覃无欢本来精神力就不足,更没注意到眼中闪过的暗光。
只是悠悠地说。
“老祖宗真是对你好的没话说了,啥事都顺着你的意思。”
“那你呢?”
他呼吸不稳,深沉地问,覃无欢这才发现君离轩一脸的不高兴。
“我?我怎么了?”
三年了,覃无欢还是没有足够的心思猜透这男人,怎么又给生气了?
哪门子的气啊?
“算了,你的意思无论是何都所谓,因为我不会放开你。”
说完,他便转身去了外面,留下一脸懵逼的覃无欢。
晚饭小婉领着孩子来看她,覃无欢憋屈哈,就把这事说了,小婉没好气地笑话她。
“咱们少爷那么想给你一个名分,无欢姐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动呢?”
小婉一句话,叫覃无欢更蒙圈。
我去……就为这?
在覃无欢的意识里,早在第一世他们就拜过堂成过亲了,心底一直摆正了姿态的,又不是第一次当他娘子来着……她可真没想到这一出。
所以他才负气说那话?
狂晕。
覃无欢瞧着那书房还亮着灯,随即冲出了屋子,打算跟他好好说教说教,只不过这才出屋子。
外面就雷声阵阵,震住了她的步伐。
小婉走出门,看着天。
“这是春雷吗?怎么来得这么早?”
“……”覃无欢素面朝天,望向兜率宫的方向。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老翁头在叫她回去呢。
覃无欢跨下了脸,折回了屋子,而那边书房里的君离轩心情是从万丈高空坠落无底深渊,从那身影入院子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而最终得到却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她在迟疑什么?又在惶恐什么?
……
及冠之日在即,君离轩的婚事也成了君家前后忙碌的大事,覃无欢被拉上了台面接受君家的审视,好在君离轩虽置气,但人前还是护小鸡一样的护着她,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大家都说君离轩鬼迷心窍,着了道,有人不乏来劝,最后被他一句给顶回去了。
他愿意着这个魔,走这个道……覃无欢站一旁听了觉得特好笑,伸手从背后捏了他的腰。
君离轩还是依旧面不改色。
最后的结果是,覃无欢被拉着满处跑,置办新娘子装扮去了。
这架势,真比季凌霄那会高大上多了。
覃无欢看着金店里那些个精致的发簪首饰,果然是财大气粗。
而一旁的君离轩难得出离轩阁,就是为了陪她买这些琐碎,覃无欢那心啊,是又甜又酸。
彩衣庄,覃无欢换了新娘的喜服,自个看着铜镜都有些心喜,君离轩看着她这番模样,更是发愣。
覃无欢真满怀欢喜地去显摆呢,就瞧着彩衣庄门外,街角对面,站着一个她眼珠子都能瞪出来的人。
君离轩察觉到她的视线错移了,还未有所反应,就瞧见着覃无欢提着红裙从他身旁跑出去,一丝都不带留恋的,如风走过。
覃无欢追出去的那一瞬,那人依旧抬步走了。
覃无欢在后面狂追,就是差了那么一截,直到他的身影没入人海,消失掉。
难不成是我在做梦?
不可能。
灯芯,灯芯怎么可能在这。
“你要去哪?”身后抓上她手腕的人,忧声而来。
覃无欢回眸而去,轻轻一笑,摇摇头。
“看错人了,走吧,咱们回去。”
覃无欢十指反扣上君离轩的手,君离轩凝视着她背后的秀发,发愣。
认错人……那人,又是谁?
经过一系列的折腾,亲事该置办的东西大抵都齐了,春雨季节也来了。
覃无欢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最近她总是在晃神,总会在雨中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比如灯芯。
只是一眨眼,人就没了。
小婉大腹便便的走过来,替覃无欢倒了一杯茶。
“无欢姐怎么了,忧愁啥呢,这么局促不安的。”小婉笑着说,认定了覃无欢是因为亲事才这样。
覃无欢看了她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小婉,如果我走了,你说君离轩会怎么样?”
“什么?你要去哪?”
小婉疑惑一脸,充愣地问。
覃无欢看着天空,有苦难言,一脸哀切,她哪也不想去,但,可能吗?
及冠的日子越来越近,覃无欢也觉得越来越疲惫,就连她心心念念的床邸之事,也集中不了她的精神。
君离轩奋力地掠夺着她的身体,可是覃无欢很快就软了下去,被折腾的呼呼大睡。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他,真的能如愿地和她成亲吗?为什么这么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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