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振霆明明一眼就能分得清她这番刻意为之,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上她的当?
“起来,吃饭。”
覃无欢听着他声音异样了,目光也不同了,瞬间,她心底有几分底子了!
“我不!”覃无欢倔强着,甚至昂起了头,摆出怨怒地模样来。
沐振霆瞧着她如此不听话,胸口某种情绪都在泛滥,一时间理智尽走,埋下脸,上去拖起她。
覃无欢没料到他会这么狠啊。
整个身子被他拖起时,心都慌了,可看到他乌七八黑的脸,心更慌。
这是动怒了?
覃无欢被他强行拖到饭桌前,那粗鲁的,可过分了。
这跟她想得不太一样啊。
“我是不会吃你给的饭了,这样活着也没意义,我不要这样被关一辈子,我要离开这间屋子!”
覃无欢坚决着提着胆子说。
只是下一瞬,沐振霆目光越加的凶残吓人了,覃无欢只觉得自个的下巴被狠狠地捏住,疼得她要冒眼泪水说的。
“永远你都别想离开这!除非我死。”
沐振霆寒冷刺骨的声音传来,跟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阴森恐怖。
覃无欢被他因怒气而涨红扭曲的脸惊得瞠目结舌。
他眼中是有泪吗?
像是受伤的猎豹般的眼睛,覃无欢傻傻地抬起手,摸上他愤怒的眼睛。
沐振霆被她的触碰一下子变得更加高亢状态,身子都出于紧绷,眼光全数转移在她的手上。
“你,怎么了?”
覃无欢细声问。
那一瞬,他的身子便弹开了,整个人都处于急促膨胀状态,就像是挣扎的野兽,全身心的防备着她。
这样怪异的对峙,足足持续了几十秒,覃无欢迷茫的眼睛,不懂,但是胸口却微微的疼。
他们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相对过,即便是燕清尘那世,最多是起初的不爽,可并没有怨怒和这般夸张的抵触。
他逃了。
但即便逃走,他仍不忘将门上锁。
覃无欢失魂地坐在板凳上,一时心慌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这般对她?这般反常的!
不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于他而言,绝对是特别的。
覃无欢灵智出了宿体,四处追寻沐振霆的身影。
他不在自己的屋子,更不在院子里,他去哪了?
覃无欢绕着院子的周遭找寻了一圈,都无从所获,最后还是怪异细细的低吼声,惊蛰了她。
覃无欢循声而去,只瞧着那个男人站在瀑布池下,不要命地让从山上灌下的溪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
低吼的声音,那是隐忍后的爆发吗?是什么让他这么辛苦?
究竟又是什么让他那么抗拒死亡?!难过此劫。
覃无欢伫立在远处,将他的一切都望进了眼中,心被攥得紧紧的。
沐振霆回到院子的时候,特意瞥了那屋子的门,静站了好久,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覃无欢回到宿体后,依旧躺着不愿动,呆滞看着床幔,似在深思什么。
晚上,他又照常地送饭来了。
沐振霆看着中午的饭菜都被动过了,有些木然。
强忍着心绪,他并没有看向床上的人,只是用余光走过,便收了碗筷后,打算出门。
覃无欢在他要出门的前一刻发声。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他顿了一下身子,而后又迈出了步子,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覃无欢在他要锁门的那一刻,身子冲了过去,抓上了门板,十分认真地注视着他。
沐振霆没想到她出现的那么快,差那么一点,她的手就要被门夹了,为什么她总是这么莽撞?
这样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脑子那个声音越加清晰地告诉他。
是她,就是她。
然后呢,是她之后是什么?
无尽的问题让他烦躁惶惶不安。
“你不想说,那我替你说。”
覃无欢信誓旦旦地说,沐振霆一愣,就连他自己都还在困惑的东西,她能知道什么!
“你想要我永远呆在你眼前是不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覃无欢笃定着,虽然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是,这个男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在某一层的意识里有她。
而他慌张的眼睛告诉她,她并没有猜错。
覃无欢豁然松开了手,嘴角微微上扬,退进了屋内,她已经很满足眼前所见的,剩下的,不能急。
门再度落锁了。
两个人心思各异,覃无欢从下来到现在,心思从来没有这么明朗过。
遥望月牙,覃无欢吐了一口气,无声地说。
“老翁头,他的死劫,好像与我有关。”
……
覃无欢变得安份了,和前两日不同的安份。
不吵不闹,颇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之态。
每一次沐振霆送饭来,她都会刻意闲聊两句,然后就佯作无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沐振霆讶异她的变化,脸上露出狐疑,目光里仍旧在警惕她一般。
直到这样的相处再度半个月过去后,沐振霆眼中的防备,疏离才有所减退。
覃无欢瞧着时机差不多,就娴静地开口了。
“留下来陪我吃完晚饭再回屋吧。”
沐振霆随即像只竖起毛的猫一般,敏锐地盯着她,戒备地提防的模样。
“你这什么眼神?有点侮辱人了!”
覃无欢笑着说,沐振霆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着她耍花招似的。
覃无欢内心笑笑,自顾自地坐下,吃了起来。
这男人没坐下来,也没动,直到这顿饭结束,覃无欢收拾了碗筷,递给他,然后眼神儿示意你可以出去了。
沐振霆跟个楞头青一样,被她赶出去。
覃无欢挺满意他最后的表情的。
从这一晚之后,早中晚,三餐,她都会说一声,虽然他并不会都在,但是他俩之间诡异的状态绝对是有所改善了。
还有十个月出头,她想她必须再加快点脚步才行。
覃无欢身体不适了,额……当然是装的。
沐振霆没推开门就听到她的低吟声,端着碗筷进来时,发现她还依靠床上如往日一般笑对着他。
“我今个吃不下。”覃无欢软弱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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