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无欢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灵在暴动,整个幻境都在扭曲,可是比她周遭扭曲更快的是胥越身上的煞气。
“不爱,如你看来,我们之间就真的这么容易割舍吗?”
胥越不明白她为何能理直气壮地地吼出这些话,更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跟着她一起激动起来,如此彷徨难安。
不爱,原来自己真的随时都是她割舍下的那一部分,明明知道她是谎话精,小骗子,还很自私,可为什么,为什么当他听完这些话后,心还是会那么痛,明明他已经做好了那决定的准备了,为什么?
胥越捂上胸口,一股闷气油然而生,占据了他的身心,就连他的理智都在吞噬。
这是怎么了?
闭眼甩头,一抹幻影从眼前走过,白衣女子扑向火海之景,待他眨了一眼之后,只是那只蝴蝶飞过,一切都是虚无。
“呃……”
胥越抓紧了胸口的衣服,单膝跪倒在地,从那么白色幻影里,他看到了绝望,好似冰水冲刷着他的灵魂,冷意,懊悔,无望,心灰……太多的消极感冲上心头。
覃无欢看着他周遭突然积聚起的煞气,还有他挣扎的痛苦面容。
“你……你怎么了?!”
覃无欢错愕地靠了过去,结果竟然是疼意上身。
那些源源不断地煞气,根本没有像之前一样,与她便散去,而是不停冲撞着覃无欢一样,庞大的黑色煞气将他两硬生生地隔离开。
这样的场景惊呆了两个人。
胥越惊惧地发现自己周遭聚拢而来的黑气,将她捆绑一般。
“疼,不要了,好疼,你醒醒……”
覃无欢脸上惨白毫无血色,苦苦哀求地模样,胥越在看到她泪如雨下的面容时,浑然一震,周遭的煞气骤然散去,而覃无欢就在那一瞬,如飘零的花瓣,跌落在地。
胥越大步跑了过去,将她抱入怀,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他曾见过多次的模样,她要消失的模样。
“那……那是什么?”
他失声,而覃无欢蹙了一下眉头后,用劲力气抓上他胸口的衣服,将自己的唇朝着他的耳边靠近,呢喃着。
“就说你别太自信,这就是你太爱我的表现,那是你捆绑我的心魔,所以看到了吧,不爱我,你做梦。”
覃无欢的话,说完了,实在太累,身子跟着也瘫软下去,就在她疲惫地闭上眼的瞬间,幻境坍塌了,因为他的煞气,将整个幻境给扭曲了,毁了。
覃无欢呼一声惊坐起来,入眼地第一景便是洛蝶吐血的画面,木然低下头,他还未醒,但是他眉心的火纹却在闪动。
“快叫醒他!”
洛蝶急声而来。
覃无欢脑中一片空白推搡着胥越的身体,可是无济于事,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洛蝶不顾伤势急冲冲上前,在不断地施法,可是胥越仍旧没有睁开眼,反倒火纹越来越红。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没有关系的吗?”
覃无欢不明白,洛蝶眉头紧蹙。
“是他,我被他反噬了,他的心魔和执念已经恐怖如斯……”
洛蝶说不下去,覃无欢却慌透了。
外面彩蝶飞入,瞬间也化了肉身,急不可耐地道。
“老祖宗,你快去外面看看,天黑了!有东西在不停的往结界里跑,咱们的山谷四面八方不知为什么都有妖兽在攻击。”
洛蝶和覃无欢一听,疾步出了外,并不是黑夜,但却一片黑暗,这是煞气笼罩了山谷。
天!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覃无欢慌神地冲回了花房里,双手捧着胥越的脸,不停地叫唤,而身在混沌世界里的胥越完全听不清声音从何处而来。
他在不听寻找,却查无踪迹。
郁结,烦躁,头脑快要炸裂的疼,覃无欢看着胥越的身体缱绻在一块,那是受伤的模样,看着他双手按住了额头上的火纹。
这劫……要失败了吗?
不……
不会,不可能!
她怎么能允许,覃无欢用劲力气搬开他的手,看着已经有了火光燃烧的纹,丝毫没有犹豫地划下自己的掌心。
鲜血直流,全全滴入了火纹内。
只听一声嘶吼。
胥越豁然睁开眼睛,狰狞的模样,却无神,似乎并没有完整地醒过来。
“求你,醒醒,快点醒醒,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火纹在吞噬了覃无欢的鲜血后,燃烧得并不久,渐渐转淡,而外面看着黑气散去的洛蝶冲进屋后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抱住了覃无欢虚弱即将瘫倒的身体,看着她掌心滴落的血晕染着土壤,而瞬间绿草如茵的画面。
“你为何……”
洛蝶说不下去,因为覃无欢所有的精神和目光全部在胥越的身上。
“帮我放到他的身边,不要让他一醒来看不到我。”
覃无欢轻轻地说,洛蝶领命,而后一脸忧容地退了出去。
彩蝶急急上前。
“老祖宗,黑气没了,可是为什么那些妖还在?而且越来越多?怎么办?!”
洛蝶闭神出灵,飘与山谷上空,窥觑这整个山谷。
密密麻麻的妖,此时不是已经为了胥越的煞气逗留而来,而是被香气所惑,她鲜血的香气,终究还是被那些妖所发现了吗?
看着仙界的人来了,洛蝶的心彻底地沉了。
回了元神的洛蝶继续施展秘术,更加大了这山谷幻境的防御,身子一旁的彩蝶急了。
“老祖宗,您的身体……”
彩蝶这话刚说完,洛蝶再度口吐鲜血,满脸涨红,原先细腻的皮肤,彻底的开始老化,褶皱一层层累积。
最终还是成了一位白发苍苍地老太太,才收下手。
彩蝶看着自己的老祖宗如此面貌,已经哭成了泪人。
“小彩蝶,替我守护好花房,我要歇歇去了,若是他们醒了,就带他们从密道里出去吧。”
洛蝶苍老声音,一声声的,听者都觉得费力。
彩蝶隐约知道,知道自己的老祖宗要盾化了。
洛蝶走了,外面的妖魔似乎也被驱散地差不多了,彩蝶目无神色地守在花房前,直到两日后。
胥越醒了。
胥越迷惘地睁开眼,混沌的思绪让他脑袋有片刻空白,但是仅仅一瞬间他心像似被捅了一个大窟窿般,惊得转头。
而她就在身旁,呼吸浅浅地,睡着。
一股从未有过的心安和感动涌上心头,让他热泪盈眶,他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就仅仅凭借着这一张脸,就能让他泪下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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