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无欢伸手摇了摇他的衣领,胥越无视了所有的妖,只当看不见一般,抱着覃无欢一步步地往着城里走。
覃无欢在他怀中嘴角勾了一笑,没有回头看小狐狸和小黄鹂一眼,就只看着他的脸,而后瞬间昏睡沉沉。
与以往每一次都一样,她睡了很久,她自己都知道,睁开惺忪的眼,缓缓定焦,这一次,她没有在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因为再也没有无尽地灵力在支撑,她在消耗最后的自己的灵。
灯芯,应该是快气炸了吧,覃无欢苦涩一笑,眼中酸涩。
而兜率宫内,灯芯没有气炸,只是像失了灵魂一般矗立在她的花旁,看着最后一瓣花瓣在枯萎。
对,最后一瓣花瓣!
泪无声地划下,原本还剩两瓣花瓣的她在离开兜率宫之前就只剩一瓣了,因为她求他,求他为太上仙尊守护好她的另一瓣。
那是覃无欢自己剥落的一瓣,就在她花盆的旁边,异于原体的不同,它还是那般闪亮耀着光芒,甚至还在吸食着她原体的灵气。
灯芯一遍遍地问自己,错了嘛?
他不知,因为他也迷茫了,他所剩得意识就是当这原体的最后一片花瓣落下时,捧着那片花瓣,去寻他的师尊。
这是她的心愿。
……
人间。
覃无欢撑起身子,无奈又费力地吐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的计策?”
突然来的声音,让覃无欢愣了一下,她的嗅觉和感官可从没这么弱过,竟然没有察觉到他就在身旁。
干笑着转过头,朝着他,疑惑了一下。
“你在说啥呢?”
胥越看着她苍白的脸,眼黑不见底。
“我在说你愚蠢。”
诶呦,我去,不带骂人啊!
覃无欢瞪大了眼。
“晕,殿下啊,我这又那招惹你了?你不是答应这一个月要好好对我的吗?就这样啊?”
胥越双手禀在身后,跟老鹰一般的眼神,盯死了她。
“干嘛啊,这么看我?我到底哪惹你了,我这刚流血流泪的,你不心疼我就算了,怎么能用这么无情的眼神看我呢!”
覃无欢两手抓着胸口,佯作心伤的模样,可是胥越一点担心的情绪都没有,侧立背了过去,不看她做戏。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不是刚刚。”
额……好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流完血,都得睡好久。”
“所以呢?你指望用这种无知的计策来动我的劫?”
胥越冷嘲热讽的口气,可真是天下一绝,只不过吧,覃无欢还没心情管他口气,因为她还没听懂他的话是啥意思呢。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明白啊?”
覃无欢白痴地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转身。
胥越冷笑了两声,顺她的意思转过身来。
“又想用这副模样撒谎吗?你认为我还会在上当吗?”
“诶……等等等,你先给我捋捋,我怎么就撒谎了?我受伤睡了三天诶,我哪有时间跟你撒谎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伤?这血,是你自愿给出去的,还是被她们所伤?”
胥越冷声问来。
覃无欢一愣,傻了一眼。
“是你自己走出了城,自己给出了血是吧。”
他问。
覃无欢咽了一口气,茫然一片。
“你什么意思?”
“不用装这么无辜可怜,我不会心疼,更不会舍不得,省了这一套!”
胥越刻薄的声音,真是可怕了。
覃无欢低下头来,冥想他的话,片刻后,大脑跟开了窍一般,似乎懂了他的意思,不禁傻笑出声。
“所以你认为我假装自己故意受伤是为了骗取你的同情心和担忧?”
覃无欢眼睛酸的不行,可还是翘着嘴角,疑问道。
胥越没有回答她,但是表情却是肯定的。
“呵,胥越,你还记得第一世我们刚相遇时候的事吗?”
胥越迷惑了一下,似乎在翻记忆。
“与那何干?”
“没事就问问,你还记不记得,毕竟你那时候受伤极重,恐怕是不记得我还带着朋友来找你的。”
“你想说什么?不要再自作聪明,我说过那六劫里的人不是我,你提及旧情,于我无用。”
“……”胥越以为她在搬旧情?
呵,真可笑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小狐狸和小黄鹂了。
覃无欢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咳嗽了,整个身体神经都在疼,肌肉都在被绞一般的撕裂疼痛着,眼泪飘出来了,却还是用笑遮盖了。
好不容易承受下了那份疼痛,覃无欢低着头,笑着开口。
“好吧,真没意思,什么都被你识破了,真不好玩,血也白流了。”
抬头望去,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胥越被她含泪的眼光给无形震撼了一下,感觉到整个灵魂都在颤动,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
绝望中的笑。
不……不可能。
胥越逼着自己转过身去,忽略她那双眼睛。
“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牺牲了,你知自己是上古之物,三界以外,理当更珍惜这身份,何必这般作贱自己。”
唉……
覃无欢掏掏耳朵,只能无视他这些伤人的话啊,不然分分钟都想去抽他两耳光。
“我知道了,以后决不干这事了,失策失策。”
胥越对她这突然耍无赖的态度,莫名其妙的的心慌,对,是心慌,总觉得自己在错过一些东西。
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喜,就像抱着昏睡的她回城时的心境一样。
烦躁了。
这样的情绪,真是遮掩不了,也措手不及。
“不过,我要是真的没了,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
当然有!
只不过胥越没有发出这声怒吼,而是紧盯着她,警告着她一般。
“你可以试试?”
冷漠的声音,让覃无欢嘴角一抽。
“切,别说大话,我要是真没了,你铁定哭死了。”
“你真当我是前六世的傻子吗?你这不是元神之体,死不足惜,没了那也是你自己作贱的。”
“……”
憋!
坚决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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