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太上仙尊一喝,凌霄殿都在动荡。
可灯芯一点都不为所动,而是抬起眼眸,看着他的师尊。
“这是她选择,还请仙尊莫要负了她的心意。”
“灯芯!”
凌霄殿陷入了恐怖的气氛。
而人间,亦是湮灭之色。
胥越清晰地看着这变化的天,还有出没来的妖。
“你做了什么?!”
胥越冷冷地一喝,覃无欢放于身后的手轻轻地举了起来,让他看。
“胥越,你以为这些妖是因为你的煞气而来的吗?其实并不是,他们畏惧你身上的气息都来不及,怎会是因你而阴魂不散呢,他们是为了我的血而来,你知道的,我的血能解百毒,能救人命,可以提高功力,可是你不知道吧,我的血,可以点人成仙,只要那么一滴,就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千万年的修为,所以这些妖,宁愿冒死,也想要得到我,第六世因你心魔煞气召唤了妖,我为你献祭了自己的血,没想到妖类就此察觉,洛蝶是我而死,不是为你,这些妖影响不了你的劫是因为它们本身针对的是我,与你无关。”
覃无欢的血在不断的撒下,周遭的妖魔都在暴动,雨水将她血染红了地面。
胥越的瞳孔再骤缩。
“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覃无欢顺势到退一步,只差一步,便是悬崖峭壁,惊得胥越不敢再动,愕然看着她。
“胥越,我在想你这劫是求不得,就是用尽种种办法与手段,想要得到,却始终不可能得到的苦,这对无欲无求的你来说太难了,所以我想赌这一回,用我的命,赌你这求不得之劫。”
“够了,你赌输了,你以为我会相信,现在赶紧给我过来!”
胥越怒吼着,覃无欢瞧着他狰狞的模样,真的心在苦涩的边际有了一丝甜。
“我说了,信与不信,你自己来验证,可能我待会就在天上看你笑话,又或许你再也见不到,永远都见不到!”
覃无欢面无表情地将话说完,淡淡地看着他。
“胥越,玉临天尊的心上人曾对他说过一句话,若是来年花开,请替我守护好这片大地,其实我也很想这么跟你说,不过思前想后,觉得太残忍,我不想你千万年再被这话束缚,所以,只求你,善待你自己就好,找个善良的姑娘,与你形影相随,过个简单的日子吧。”
“你以为说这些话,我会感激你吗?愚蠢。”
他的眼眸再顷刻间恢复了冰冷,诶呦,覃无欢在想自己是不是使力过头了。
“到最后了,你还是这么没意思,爱逞强的性子,可真是从未改变,待会可千万别学玉临那时哭鼻子。”
“覃无欢!”
覃无欢被他这一吼,腿软,本来就没劲了。
“嗯,挺好,能让你叫我一次名字也够了,那么,把咱们最后的约定守住了,可别眨眼,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离去的。”
覃无欢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看着山崖下黑压压一片的妖魔在不停的攀爬摔落。
“你敢!”
他的声音抖了,覃无欢笑着回头,抬步,在他惊恐地眼内,一跃而下。
哇,覃无欢都服自己了,她还真做到了。
看着山崖边上的胥越,覃无欢笑着,无声的说。
“咱们,再也不见。”
泪落,人消散。
她的身形没入了漆黑的一片魔气中,凌霄殿,众人的眼从幻境里肃然转移到灯芯捧着的花上。
一瞬间,花叶尽数枯竭,灯芯眼睁睁地看着石头裂开,碎成一小块,那片少了灵力之气补充的花瓣也突然暗了。
“师尊莫要让她这片花瓣付之东流。”
灯芯淡漠地将花瓣再次敬献,凌霄殿内,在短暂的寂静后,所有的仙神都如同灯芯一般,跪下,齐齐喝道。
“还请仙尊塑身吧!”
太上仙尊还未抬起手。
幻境里就传来爆裂声,一束七彩之光随风波动,将那黑压压的一片魔气全数洗涤一番。
所有的魔气,消散了。
雨停了,金光穿透乌云,照射着大地,彩虹横穿,可偏偏只有一处,光照射不进,煞气所到之处,皆无生机。
众神皆错愕,看着山崖边上的胥越殿下。
“师尊,还请尽快塑身。”
灯芯纹丝不动的表情,冷冷地说道,而太上仙尊沉重地看着那花瓣,抬起了手……
天命阁。
星华和天命阁所有的小仙,都在看着胥越的星云。
黑气在笼罩,可并不是所有的星光都灭了,还有那么一颗,还在微弱的亮着。
七劫,并未结束,还在继续,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
这……算什么?
小仙将消息迅速报上了凌霄殿,众神哗然,皆转向太上仙尊。
太上仙尊看着幻境里的煞气之体后,朝着灯芯道了一句。
“你下去走一遭吧。”
“是。”
灯芯取了碎成了一块块的石头,孑然挺立着身子,朝着人间而去。
胥越身着黑袍,不知走了多久,一个月?一年了?他没有任何时间概念,因为无论走到哪,都是一片死寂,而他却丝毫不在意。
直到灯芯打着油纸扇站在他的跟前。
两人静静对望。
“兜率宫坐下弟子灯芯,见过殿下。”
灯芯生硬地吐出话,胥越睥睨了他一眼,侧身而去,继续走他的路,一丝不把灯芯放于眼中。
“殿下留步,灯芯奉命而来,有一物须交于殿下。”
灯芯淡漠地言语道,胥越并没有立即停下脚步,而是数步之后才顿下身形。
“何物?”
灯芯没有回答,而是张开手心,凝视了手中的碎石片刻,将它们用法力推送到胥越跟前。
“这是她的原身,如今已碎,还望殿下保留好,日后好做念想。”
灯芯幽幽地说完,可胥越始终未接,在静望片刻之后,漠视,伸手毫不留情将那碎石推于一旁,尽数落在地上。
灯芯眼底划下一道光,却没有上前去,看着胥越继续前行的步伐,不禁开口。
“你是不信,还是不敢承认,这三界已经没有她,她因你而死了。”
轰,胥越身旁的一整棵树轰然倒塌,煞气将他四周十米以内的所有生机化作成灰,寸草不在。
灯芯从未遇到这种毁灭性的煞气,原以为自己能轻松抵制,可保护的屏障,轻而易举的碎掉,唇角溢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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