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无赖,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相公吗?”墨凌沣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掉眼泪。
房中一片昏暗,但他习武多年,早已比常人更加耳聪目明,听着她的啜泣声,看到她眼中的泪光,他的心都痛了。
“骗子……”
“身为骗子,我不骗你。幸好你梦到的是我,不是其他人,那也就罢了,为夫便不计较了。”墨凌沣欣然一笑。
“救你是出于本能,你这个大骗子,我怎么总是梦到你,你可能都把我忘了,毕竟我那天太丑了。”
“姗姗那么善良,丑得可爱。”
墨凌沣突然明白了,原来,那天她对着薛北杰的画像低语,只不过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艰难,难以回到过去,才说出了那些话,使他误会了。
有些可笑,但她却可怜得令他心痛。
以后,要如何处理这层关系,才能让她少一些尴尬,少一些伤害?或许这样出现,便是极好的。
“你救我是出于本能,我对你情有独钟,也是出于本能,怎么办?你这个傻姑娘,若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当日我俩便一起命丧黄泉了。”
“情有独钟?”
“对,我只对你一人情有独钟,你若是不想嫁墨凌沣了,我娶了你可好?”
“这么快?你这个深山老林出来的绝世高手,知道什么叫情有独钟吗?不明白就不要乱讲话。”
“梦里讲讲,你听着便好。”墨凌沣心头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也当真是说给她听听,做不得数的。凌凤心头隐隐感到有些失落,即使在梦中呢喃的话语,她也句句当真。
“不要轻易靠近墨府,那里很危险,你这个弱女子,万一被人宰了怎么办?要去的话,带上我。”
“说的……容易,我去哪儿找你啊?或许我就是每天都想见到你,所以才总梦到你吧,要是我被宰了,也没有人会伤心的,他们都不是我的亲人。”
“小傻瓜,我会伤心,我承诺过我会保护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只是你对凌凤说的,不是对我慕容姗说的,或许你们早就认识,我却不认识你而已。”
“还真是小傻瓜,我不是说了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是你,就是你了。”
“姐姐二十五了,或许比你大吧,哼……”
“好,你大,你是老大,不过还是需要我保护,我做你的小跟班,好不好?”
“那小跟班,报上姓名。”
“项羽的项,丰功伟绩的功。”
“你姑奶奶很好捉弄是吧?真是这样,一天到晚的有多少人这样叫你?”
梦中,凌凤第一次觉得很生气,这家伙真会捉弄人,她可不信。
“你上次见到的我的那个小跟班,自然不敢直呼我我的名讳,放心吧,我不认识其他人,也只告诉了你这个名字,你吃醋了?”
身边人不答话,转眼就睡熟了,墨凌沣让她睡好之后,才悄然离开。
“睡得那么快,还真是累了,好好休息吧。”他轻声低语道。
既然她那么想见到他,他一定会让她得偿所愿的。
“少主,薛北杰现在在五百里之外的临溪谷中。”
“又是那个地方。”
墨凌沣回到府中,墨小七已经向七王爷复命归来,将七王爷交于他的五十万两的银票呈给墨凌沣。
“七王爷让属下转告您,这五十万两只是聊表谢意,两日后,他在王府设下宴席恭候您。”
墨凌沣看了一眼银票,召出府中暗卫,命他们将银票兑换成现银,用以慰劳江湖各处为他出生入死的追随者们。
这些年,他也做过不少劫富济贫的事儿,坏事也做过不少,世人愚昧,好好坏坏,又有谁能判定?
但他双手早已沾满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做好事也只为了求得心头的一丝慰藉罢了。
兄弟们自愿追随于他,更是时时刻刻身处险境,墨凌沣时常体恤他们,分发银两,让他们养家糊口。
半月前,他调及各种江湖势力,命人寻找薛北杰的下落,只是由于七王爷所托之事耽误了时日,迟迟没有下一步指示。
薛北杰与临溪谷谷主雪倾城关系匪浅,二人风花雪月,谷中人心照不宣,雪倾城精通用毒之法,江湖人称毒娘子。
临溪谷十分隐秘,上有险峰,下布迷阵,阵中机关重重,散步毒烟,若是没有解药,擅自闯入者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必死无疑。
两年前,墨凌沣易容成江湖豪侠南楚,与雪倾城邂逅,俘获芳心,暗中却是为了从临溪谷中找到能救墨浩天的法子。
而真正的南楚,四年前已经归顺于他,成了他的心腹,只是闯谷寻药的事儿,风险太大,墨凌沣便易容,借着南楚的名头,方便行事,更容易让雪倾城信服。
只是当年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没能从临溪谷中找到救墨浩天的法子,墨凌沣便离开了。
自那以后,雪倾城便对南楚的不辞而别恨之入骨。
雪倾城本就滥情,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体态婀娜多姿,貌美如花,心肠却歹毒无比,身边宠男无数,大多数人都并非自愿留在谷中任她欺凌,只是她治得一手好毒,让人心惊胆战,擅自逃出谷去,不知机关阵法,定会命丧于谷口。
临溪谷是个是非之地,江湖中人尽皆知,如今和薛北杰在谷中,也算是臭味相投的一对了。
“少主,当年您不辞而别之后,毒娘子对你朝思暮想,你们不会……那什么了吧…?少主,你怎么那么不自爱?”
如今再提起雪倾城,墨小七终于鼓起勇气,将憋在心里整整两年的话说了出来。
“你少主是那种人?”
“那就好,那就好,属下还真以为你在谷中待了半年,假戏真做就……”
“闭上你的嘴。”
墨小七赶紧闭嘴,幸好,少主定力极强,为了未来少夫人,一直还守身如玉啊。
“那儿很危险,让暗中埋伏的兄弟们都退回来,谷中的迷阵中机关重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是。”
墨凌沣那半年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将谷中的阵法以及机关都了然于心,只是不能让大批兄弟们身处险境。
“薛北杰进去多久了?”
“刚好半个月。”墨小七答道。
“若是他不出来,我过两日将与七王爷之间的交易处理妥当,再去把他拎出来。或许,他喜欢待在毒娘子身边,我就让他们做一对鬼鸳鸯,双双死于毒中,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