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沣没回来,整个墨府中,根本没人能睡得着,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虽然在寻找他,但要找一个不知去向的人,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墨小七犹为担心,在府门口不停的踱来踱去,暗卫们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他心里更怕了。
据他所知,墨凌沣并未服下解药,若是毒发,那么……
雨幕中,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守卫们吓得不轻,赶忙拔剑相向。
“来者何人!”
“怎么,刚被我教训了,就不长记性了?况且这句话问得很蠢。”
凌凤不顾其他人的反应,赶紧走到墨小七身边,将墨凌沣此刻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让他带人前去搜救。
“希望不大,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
虽然凌凤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墨小七十分确定,这就是凌凤,至于她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他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他得到消息,赶紧让程风,南楚还有其他暗卫们一起赶往墨凌沣所在之处。
“眼下薛北杰已经在林中搜寻了,希望你们助他一臂之力。”
此地不宜久留,凌凤眼下这番模样,也不适宜掺和进去。
程风和其他暗卫们赶往那处,必然需要时间,她又不可能用幻形术将这么多人一起带过去。
就算是薛北杰,同样也做不到。
好在她早有顾虑,方才先去临溪谷,将此事告知薛北杰,薛北杰同样会幻形术,可以少耽误些时间。
“谢谢!”墨小七道谢之后,凌凤消失不见,他赶紧追随暗卫们,一起去找墨凌沣。
回到客栈之后,凌凤卸下了防备,将自己脸上的遮挡物全部取下,但依旧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墨凌沣给她的丹药,即使有奇效,也得耗些时日,才能看得出效果。
她早已浑身湿透,奔破劳碌了一夜,没有找到他,她依旧心绪不宁。
可是眼下自己确实不方便露面。
“不管了!”她从自己的包袱中翻出一套夜行衣,换好之后,又将自己的整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随即消失在客栈中。
在墨小七和程风一众人还未抵达她所说的地方之前,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凤儿?”
薛北杰看到一抹黑影,试探的问道。
“是我。”凌凤应道。
雨势不减,方才,薛北杰在临溪谷中见到她时,还满心疑惑,她为何要遮住自己的脸,眼下也不必多问,早已心知肚明。
“我已经去通知墨府的其他人了,他们正赶往这里。你是否有收获?”
“找到他了。”
薛北杰十分心疼凌凤,但他没有说出关切之语,不想让她为难。只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字,就足以令她心花怒放。
“找到就好。”
凌凤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喜极而泣,她淡定的应了一句,跟随薛北杰的脚步,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墨凌沣就躺在那儿。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黑紫,腰间早已皮开肉绽的伤口,被雨水不停的冲刷着,借着月色,可以模糊的看到他伤口周边的血肉被割除过。
凌凤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墨凌沣为高贤处理伤口时的情景,瞬间,她眼眶一热,眼泪混合着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镇定的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气,随即马上割破自己的手心,将血喂给他喝。
“像他这种多灾多难的人,你能救他一次,那以后呢?”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救他一命,他的命保住了,我就可以积攒到更多的生命力,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和他纠缠不清,终究没什么好处,你也不必介怀,我之所以救你们,只当做报恩了,毕竟当年,你们都曾竭尽全力的保护过我。”
凌凤答道。
听她如此说,薛北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凌凤是不是口是心非,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两两相忘,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也深知凌凤很难做出取舍。
“对嘛,拿得起放得下才好。”他沉默良久,终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是说给凌凤听,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看到慕容雨泽了吗?”
凌凤喂墨凌沣喝下血,站起身来,随意包扎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一边对薛北杰问道。
“慕容雨泽?没有。”
薛北杰不知道凌凤为何会提起慕容雨泽,但依她所言,慕容雨泽也在这片林子里。
“是他伤了墨凌沣?”薛北杰狐疑的问道。
“不是。”
凌凤猜想着慕容雨泽可能正在回客栈的路上。
“今晚谢谢你,回去吧,倾城还等着你呢。”
关于慕容雨泽,她无权向薛北杰多说,毕竟慕容雨泽也是有隐私的,特别是像他那种不同寻常的人,一旦提起,就会被人刨根问底的追问。
“哦,对了,这是倾城给你的药。”
薛北杰见她不愿多说,于是没有继续问,从袖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递给她。
“她真的找到了……”凌凤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脸,一手接过瓷瓶,心中不禁欣慰,薛北杰和墨凌沣真是雪中送炭。
“嗯,相信我,这药没问题,嘿嘿,即使有问题,你也百毒不侵呀。”
薛北杰调侃道。
“谢了!”
凌凤爽朗的笑道。
薛北杰将墨凌沣背到路边,这样,墨府的人赶到,就会马上发现他。
“走吧,墨小七和程风他们赶来,会将他带走的。”
凌凤将那把匕首放在墨凌沣身边,他的东西,终究要还给他的。
“嗯,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和倾城都会尽力帮你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临走时,薛北杰嘱咐了一句。
“知道,有你们这些肝胆相照的朋友,我很知足了。”凌凤坦然一笑。
两人一起消失在雨幕中,马儿终于见到了主子,又安分的守护在他身边。
“混着一起吃,或许……会好得更快吧?”
回到客栈,凌凤将薛北杰和墨凌沣给她的两瓶药都拿了出来,各倒出一粒,一起服下肚。
是药三分毒,但对她这种百毒不侵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这层顾虑。
“薛北杰也没说吃几粒,应该是一粒。”她嘀咕着,吃下了丹药,又听到系统的报备声,救了墨凌沣,她的生命力又延长了许多。
今夜又惊又喜,她眼下忙活完,终于可以闭上眼睛舒舒坦坦的睡上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