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功没有开口,其他几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使得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安静得不像话。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大约沉默了十几秒钟后,李成功才望着申符,开口询问。
“申符,广博大学大二的学生。”申符也有些奇怪,这个土豪怎么会这种态度和语气。
难不成自己得到神符传承的同时,还附带一个“虎躯一震、散发王霸之气”的技能?
“老公。”陈静香轻轻扯了一下李成功的衣服。
李成功转头瞪了她一眼,低喝道:“丢人现眼,给我滚回房间去,这几天不准出门,好好带着小华,否则以后别找我要钱。”
以他的经验阅历,这时候自然也想明白了,自家老婆所谓的非礼,肯定是不成立的,无非是想要自己替她出气。
甚至就连“打坏东西”的名头,也很可能是自家老婆用来敲诈这几个人的借口。
“老公,不就是个穷学生嘛,你怎么……”陈静香委屈地说着。
但一看李成功那让人发毛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然后赌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跑出收藏室。
李成功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几块的青色瓷片,抬头望向申符,道:“东西是不是你们打坏的,我会查个清楚,留个电话和地址吧,如果不是你们弄的,我会送上一份礼金表达歉意,如果真是你们打碎的,到时候该是个什么章程,你们心里也有个数。”
他要申符留电话,自然不是为了那一个区区几万块的青花凤纹碗,而是想摸一摸申符的底。
如果申符是个人物,到时候他不介意赔点精神损失费,顺便结交一番。
如果申符只是个普通人,那肯定要想找回场子,被一个普通学生吓到,说出去他李成功也别想混了。
申符也没再多言,留下电话和地址,就和王心怡等人离开了,当然,他们搬东西的工钱,肯定是没了。
不过对于王心怡几人而言,今天没被讹诈,就已经谢天谢地。
此时,别墅二楼的一间会客室内,坐着两个风格迥异的人。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穿着一身低调的便装,保养极佳,皮肤白皙,透出一股上位者手握大权、颐指气使的气息。
另外一个,却是白色长袍打扮的老者,下巴上雪白的胡须足有筷子长,但眉毛和头发却是乌黑柔亮,看起来像五十岁,也像八十岁。
他脸上的皮肤光滑无皱,精神矍铄,眼眸淡然而明亮,虽然沧桑,却没有一丝浑浊之色。
“严老,刚才您给我那小舅子看了相,可还没给我看呢。”穿着便装的中年人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笑道。
“你现在身居高位,运势已成,不看也罢。在你这个位置,携天下大势,一言便可影响千万人的宿命,起善念便是福报,起邪念便是恶报,我给你看一次相,你恐怕也拿不出我想要的东西。”严老微微笑道。
中年人苦笑一声,道:“严老,您这话还真是耿直啊,我一直以为,像您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应该是不在乎身外之物才对。”
“天生万物以养人,任何东西,都不是身外之物,我也要吃喝拉撒睡,怎能例外。”严老摇头道。
“哈哈,吃喝拉撒睡,说来庸俗平常,才是实实在在的大道,倒是那些整日标榜求真问道、清心寡欲的人,我看却没什么本事。”中年男人大笑道。
严老一手揽住白须,不让茶杯碰到,然后品了一口香茗,微微笑着,没有接话。
“严老,您看上我小舅子的哪件东西了?您这卦金可不便宜,我小舅子恐怕要大出血了。”便装中年人换了个话题问道。
他可是知道,刚才严老在小舅子李成功的收藏室转了一圈后,就给小舅子看了一次相。
以这老人一卦千金的规矩,必然是喜欢上了小舅子的某件藏品。
“一方古砚而已。”
便装中年人起身,伸手请道:“能入得了您老眼睛的东西可不简单,我也想鉴赏一番。”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严老在前,便装中年人在后,来到李成功的收藏室。
“姐夫,严大师,你们怎么下来了?”
李成功坐在收藏室内一张黄花梨木编制的藤椅上,暗暗猜想申符是什么来头。
突然看到自己姐夫杨文林,以及被姐夫尊为上宾的严大师,连忙起身迎接。
“严老看中了你的一方古砚,你不会小气吧?”便装中年人杨文林说道,他是李成功的姐夫,也是李成功得以倚仗的背景。
“哈哈,严大师看上什么东西,成功必定双手送上。”李成功连忙豪爽地说道。
别看李成功在外人面前气场强大,面对他这个姐夫,却是有些恭谨,
杨文林纠正道:“这可不是送,严老是来取卦金的,刚才你小子能得严老一卦,别人求都求不来,赶紧把你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要是严大师还有看得上的东西,你就算遭遇横祸,严老也能替你化解。”
刚才严老给李成功看相,说李成功近几日会有横祸,杨文林深信不疑,也有些担心这个小舅子,连忙对李成功使了个眼色。
只见严老突然向前走了几步,蹲在地上,将地上几块黑色的碎石捡在手中,叹息一声道:“可惜,这东西怎么毁了。”
几人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些砚台碎裂后的黑色石块,再听到严老口中的话语,顿时就明白,严老之前肯定看上这方砚台了,没想到现在成了一堆碎石。
杨文林吃了一惊,严老看上的东西被毁,岂不是小舅子的卦金就没法给了?
一瞬间,杨文林这个身居高位的人,也不由心头一紧。
严老看相必收卦金,从无例外。
别看严老表面上仙风道骨、淡然平和,但如果有人欠了严老的卦金,那简直就像当官的得罪了纪检委一样,必遭大祸,这种后果同样是从无例外。
“这砚台怕是我那败家老婆弄坏的,严大师,要不您再看看其他东西?”李成功一愣,连忙说道。
刚才他只注意到了地上被打碎的青花凤纹碗,倒是没留心这方黑色砚台。
杨文林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狠狠瞪了李成功一眼,显然是动怒了,这倒是让李成功有些莫名其妙。
不就是一方砚台么,他这姐夫平时养气制怒的功夫极为深厚,怎会因为这个发怒?
“咦?”正在翻看砚台碎片的严老,忽然惊咦一声,却是笑了起来:“有趣有趣,居然能将这石头般的硬物生生弄碎,也罢,这方砚台我就收下了。”
李成功一听老人要将已经碎掉的砚台收下,不由道:“严大师,您看看其他东西吧,这砚台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更何况已经碎了,您就是想要,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啊。”
严老拿着黑色的砚台碎块站起身,看向李成功,反问道:“文征明用了许久的砚台,也不是稀罕物?这话我听着可觉得稀罕。”
“这……这是明朝文征明用过的砚台?”李成功不由大惊,“我几年前收来的时候,顶多花了四五万,严大师您不会走眼了吧。”
他当年看到这是一方古砚,有些收藏价值,才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了回来,若这真是明朝书画家文征明的砚台,那至少也值五六十万,价格翻了十倍不止。
严老还未说话,杨文林便又是瞪了李成功一眼,呵斥道:“胡说什么,严老怎么会走眼?”
李成功暗自奇怪,姐夫今天怎么老是对自己发怒,不过更加好奇了,问道:“严老您怎么辨认出来的?”
如果真是文征明的砚台,却被他老婆弄坏了,那就算是他也要大为心疼。
倒不是心疼那五六十万块钱,而是像这种古代名人用过的东西,有钱也难淘到。
“自然是看出来的。”严老或许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心情不错,回了李成功一句。
“严老,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杨文林这时也好奇询问。
就算是国内古玩行当里有名的大师,几番推敲下来,若无明显标志,也不太可能鉴定出一件名人用过的古玩。
严老之前在这收藏室里只是转了一圈,粗略浏览一遍,竟能一眼断定它的出处,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严老道:“我能相人,也能相物。”
杨文林和李成功两人,瞬间目瞪口呆。
不光能够给人算命,还能算出一件东西的前世今生,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李成功有些不太相信,但杨文林却是不敢有丝毫怀疑,愈发觉得严老是神仙中人。
“败家娘们,看我不抽她!严老,您还是把这丢了换一件吧,我可真不敢给您一件破烂东西,就算是文征明用过的砚台,那碎了也就没价值了。”李成功再度劝道。
严老的表情,微微有些冷了下来,淡淡道:“我就要这东西,怎么,不愿意付我卦金?”
杨文林生怕小舅子惹怒严老,顿时对李成功厉声喝道:“不长眼的东西,严老说怎样就是怎样,废话那么多干嘛?”
李成功几次被姐夫训斥,心中也憋了火,不过却不敢反驳,于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时严老摆了摆手,道:“用不着发火,李先生,将你老婆找来,我问点事情,这砚台不是你老婆弄坏的,而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指捏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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