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承认，但王逸夫的话确实对齐晓凡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他的理智告诉他王逸夫一定是在吹牛逼，但他心里又不断在问着自己：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就算不是真的，以他的个性，恐怕一两万也是有的吧？
离开公司后，他站在灯火马龙的街道边，任由迷茫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啃食着自己的内心。
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败了。
不仅败给了王逸夫，而且很可能失去出道的机会。
今年，是我做练习生的第三年了。
三年了啊...
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眼眶有些发酸。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还没有输！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可是，只剩下二十天了，就算我每次考核评级都拿到第一，就真的能逆转最后的结果吗？
刚刚提上来的气一下子泄了。
给自己打气很容易，但现实也很冰冷，冰冷到可以瞬间熄灭他熊熊燃烧的野心。
他不由自主的蹲在马路边，双手抱胸，眼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街景。脑海中不断回旋着自己做练习生以来的一点一滴。所有痛苦的美好的回忆，最后凝结成一句一直困扰着他的疑问：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就是没有人喜欢我呢？
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可是我已经做到最好了，身边再没有人比我更努力了。
就算做到这样，还是不行吗？
这一刻，他放佛看到自己的涌动着热血的心脏，不断的下坠，渐渐的，热血不见了，温度也不见了。
整颗心都变的冰冷又坚硬起来。
我不信，不是我的问题。
我成功不了，一定是因为公司太小，没有足够的资源来捧我，我要去更好更大的公司！
渐渐的，他眼神中的茫然被坚定所取代。
他慢慢站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缓慢而又坚定的找到了一个号码，然后按下了拨出键。
“嘟...嘟...嘟...”
等待电话接通时，他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我这么做真的对吗？
在扑倒王逸夫之前，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但最后他决定放弃思考，对与不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想输。
“喂？哪位？”
电话在响了许久后终于接通。听着电话那头有些陌生的男中音，齐晓凡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
“喂，刘哥吗？我是齐晓凡，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齐晓凡？”
电话里传来刘奕辰疑惑的声音。
“乐锐的齐晓凡？”
齐晓凡松了口气，对方还记得他就好。
“是的刘哥，上次我们在1986酒吧街见过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齐晓凡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他张开嘴，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
刘奕辰的声音惊醒了齐晓凡，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快速的说道：
“我想约您出来见一面，谈谈合作。”
“合作？”
刘奕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嘲弄的意味。
“你不是在卫生间摔了一跤再也唱不了歌了吗？还有什么合作可以谈？”
对于这件事刘奕辰一直耿耿于怀。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但我这次是真诚的想跟您合作，而且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相信我，这个消息很重要，您一定感兴趣的。”
听到齐晓凡信誓旦旦的声音，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时间，地点。”
齐晓凡长长的舒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地点您随便选。”
“好，我发给你地址，你现在过来，希望你带来的消息足够有分量。”
挂掉电话后，齐晓凡突然轻松下来。
既然已经坐了决定，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叮咚。”
手机里收到了刘奕辰发来的地址。
齐晓凡收起手机，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乐锐娱乐的办公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走去。
半个小时后，1986酒吧街，渔人码头。
齐晓凡走进酒吧，很快的找到了刘奕辰的身影。
“刘哥，又见面了。”
他面带微笑坐在刘奕辰对面。
刘奕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有什么要谈的，说吧。”
齐晓凡有些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到刘奕辰冷淡的脸色后，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
不由自主的，他脑海中又想起了在乐锐娱乐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怎么？哑巴了？”
刘奕辰翘着二郎腿，轻蔑的看着齐晓凡。
他最近过的很不好，汪总交代给他的任务基本失败了，除了齐晓凡之外他也接触了杨一他们，但无一例外的被拒绝了。
“乐锐娱乐跟咱们公司有可比性吗？没有，但你现在告诉我你一个人都没有拿下？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面对汪总的责问，他无言以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看来马到成功的事情，竟然会连连受挫，王逸夫那个二愣子就算了，竟然连齐晓凡这种自己认为百分之百可以拿下的目标都狠狠的耍了自己一把。
想到这里，他看向齐晓凡的目光更加的不善了。
刘奕辰的目光刺痛了齐晓凡此时无比脆弱的自尊心。
连你也看不起我吗？
他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当下就想起身离开。
但马上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刘哥，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们既然不计代价的想从乐锐娱乐挖人，目的一定是想打垮他们吧？”
看到刘奕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再次补充道：
“请不要敷衍我，虽然我们之前有过不愉快，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以利益为重不是吗？我手里的消息对贵公司足够有用，所以我也想看到您的诚意。”
刘奕辰楞了一下，仔细端详着齐晓凡的表情，半晌后，他放下了二郎腿。
“如果你的消息真的对我们很有用的话，我可以代表公司答应你一些合理的要求。
但如果你还是在耍我的话...”
他身体前倾，直勾勾的看着齐晓凡。
“我会让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想要对付你这种人的话有多么简单。”
齐晓凡完全没有被刘奕辰的气势所压倒。
他自然的端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当然，我的消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