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过来,打开锦盒,里面是个非常精致的红色锦囊,只有两个厘米见方,上面用金线密密地绣着符咒。锦囊里面有一个黄色的小纸卷,那就是那张符箓。
我虽然对这些一窍不通,但是光看着就知道是非常宝贵的东西,立刻推辞道:“叔叔,这个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这时候陈妈妈走进来,搂住我的肩膀说:“千卉你就收着吧,我们一家人都特别喜欢你,你跟我们客气可就见外啦。”说罢陈妈妈亲自帮我穿了一条红绳,给我挂在脖子上,让我贴身收着。
我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很高兴。因为昨晚上那张符被那个“黑眼睛”给毁了,这个看上去很厉害,应该不会被毁了吧。
就在我和陈晓晓好奇地看着我脖子上那个锦囊的时候,陈爸爸又拿出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盒子递给陈一白说:“这个给你,你那张符箓不是弄丢了。”
陈一白一愣,瞟了我一眼道:“爸怎么知道我那张符箓没了。”
“那是我专门给你们俩画的护身符,你弄没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陈妈妈冲陈一白挤挤眼睛说:“快看看,你爸给的一定是好东西。”说罢还瞟了我一眼,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陈一白笑笑,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跟我那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唯一不同的是,那个锦囊是蓝色的。
“哎呀,这两个难道是一对儿?”陈晓晓指着两个锦囊大呼小叫着。陈一白看了我一眼,笑笑没说话。我却一下子脸红起来,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陈妈妈搂着我的肩膀开玩笑说:“一对儿不好吗?千卉是你的好闺蜜,以后做了你嫂子不是比外人强。”
“啊?”陈晓晓嘟嘴道:“妈你别瞎说,以后千卉都不敢来咱们家了。”说罢拉着我离开了书房,我松了口气,从心底里感谢她将我从那种尴尬的境地里解救出来。
后来的事情发展更让我大跌眼镜,我爸妈出差回来之后,听说陈晓晓家人对我特别好,特意请他们全家出来吃了顿饭。结果两家老人竟然相见恨晚,那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然后我和陈晓晓就各自多了个干爹干妈,我们彻底从好闺蜜变成干姐妹了。
不过这倒挺合我意的,反正我和陈晓晓本来就好的跟姐妹似的。我从小就是独生女,一直想要个妹妹或者姐姐。陈晓晓善良可爱,二了吧唧的没心没肺,正好符合我对妹妹的要求。
就这样平淡快乐地到了初三的暑假,我和陈晓晓都如愿考上了本校高中,而陈一白已经在前一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知名公安大学。他在大学里入了登山社,恰好暑假他们有登山活动,陈晓晓便拉上我一起去跟他们玩。
我和陈晓晓坐动车过去,一下车就看见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特别扎眼。陈晓晓立刻挥着手喊哥哥,我竟然一时没认出来。一年不见,陈一白变得更加成熟,有男人味。大概是公安大学里体能训练的缘故,他的身材也由以前的单薄变得精壮,唯一不变的是他脸上那总是很温暖的笑容。
陈一白显得跟我一样惊讶:“一年不见,千卉长这么高了。”我是一年之内长了20公分,现在已经接近一米七,陈晓晓总说我象个韭菜,又细又高。
听陈一白夸我长高了,陈晓晓立刻撒娇道:“哥你偏心,我也长高了,怎么不见你夸我。”陈一白笑道:“对,你也长高了,不过是横着长的。”
“讨厌!”陈晓晓不依不饶地撒着娇。
“这就是晓晓吧,总听你哥提起你呢。”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来,打断了我们喧闹的重逢。
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身材丰满,眉梢眼角透出一股霸气的女孩子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几根冰棍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
陈一白急忙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张迪。”
张迪立刻热情地将手里的冰棍递给我们说:“一白真幸福,有这么多好妹妹。”
陈晓晓偷偷跟我交换了个眼色,其实我们知道这个张迪。陈晓晓不太喜欢她,说她总是缠着陈一白。我也看出来,张迪的架势应该是处处以陈一白的女朋友自居了。
出了火车站,坐上陈一白的吉普车。张迪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跟我们套近乎拉家常,陈晓晓懒得理她就一直装睡,只剩下我可怜巴巴地被动听她扯。
还好陈一白给我解了围,说我坐了一夜的火车太累了,让我睡会儿。我如获大赦,急忙靠在后座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坐着睡很累,我觉得脖子疼,转转头,却似乎看见那个黑眼睛的少年坐在我和陈晓晓中间。
自从拿到陈爸爸的护身符之后,我只在梦里见过他一次。他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我说:“你这么胆小,总喜欢这种东西保护,那就留着吧。不过这对我没用,你别想这样就赶我走。”
我那天心情不错,竟然头一次在梦里张开嘴说话,我记得我说的是:“我不想赶你走,已经习惯了。”
那少年的黑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我从没见过的复杂神情,那之后他就消失了,差不多有一年多,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没想到他竟然也长高了好多,乌黑的头发盖住半个眼睛,衬得面孔更加苍白。他斜睨着我,淡淡地说了句:“我劝你赶紧回去,这一趟不会轻松。”
我没回答他,只看着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喃喃说:“好久不见了。”
“千卉,千卉,醒醒,咱们到了。”陈晓晓的喊声将我从梦里唤醒。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陈晓晓那张可爱的笑脸,梦里那张面孔还若隐若现。
“你这是做什么美梦呢,笑的那么贱,还一个劲说梦话。”陈晓晓坏笑地看着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梦见帅哥了,做春梦了。”
“去,什么帅哥、春梦的,都跟你似的花痴一个。”我掩饰着,伸手揉揉眼睛:“我笑的很贱吗?明明是如花笑靥。”
“我去,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还如花笑靥。把笑靥去掉,你就是个如花。”
我跟陈晓晓闹着下了车,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车子已经开到半山腰一大片开阔的平地上,这里高高低低搭了十来个帐篷。地上烧烤的炊具,各种吊床,横七竖八停着的车辆,真好像电影上看的那种野营营地。
陈晓晓激动地拉着我说:“看,我让你来对了吧,多好玩。”
我却怔怔地看着跟陈一白说笑的张迪,不知道是不是我刚睡醒的缘故,张迪身后似乎有个灰色的影子,若隐若现。